川普当选美国总统,世界跌破眼镜。不少分析强调,川普「不可预测」,所以美国内政外交方向难以把握,尤其他的亚太政策,可能波及台湾安全等。
但川普不是凭空而降,他的想法做法都有迹可查,川普政府的国策,甚至基本可以预测。
首先,川普不是独立参选,他是代表共和党,而共和党在2,400名党代表同意下通过的党纲,是川普团队参与制定的,未来四年,川普作为共和党籍总统,其内政外交基本会在党纲的框架下。包括他提出的《百日新政》,列举了上任一百天之内要做的事情,全都是在共和党的保守主义原则价值之下。
明年1月川普就职总统后,他会主要侧重在内政上;从他的《百日新政》列出的28项改革来看,绝大多数是内政问题。他可能首先要提名最高法院出现空缺的大法官,任命一位保守派。然后就是最重要的减税问题。美国的企业税(36%)是全球最高的,川普是商人,更体会这种高税率对企业的损害,对经济发展的障碍。对等级繁琐的个人税率,川普也要进行简化和改革。这些都是很棘手的问题,因为一定会遭到在野的左翼民主党的强烈杯葛。
另外对美国境内一千多万的非法移民,川普也要兑现竞选承诺,采取措施。目前的方案是对这其中有犯罪记录的220万非法移民启动遣送,如对方国家不接收,川普要冻结对方的入美签证。从川普目前已任命的内阁成员来看,下届美国政府明显会在这些领域致力改革,因为他启用的都是坚定的保守派、共和党理念的强烈信奉者,而不是理念模糊的「妥协派」、「中间派」。
美国的叙利亚新政策
在外交方面,跟欧巴马时代相比,最明显的改变是对叙利亚政策,川普不主张把推翻阿萨德总统作为第一目标,而是把铲除那里的伊斯兰国势力作为首选。这样会带来三个结果,第一是川普政府会跟支持大马士革的俄国合作,美俄关系解冻;二是美俄连手会增大打击伊斯兰国的力度;三是美国将重获中东反恐的主导权。
有人称川普的对外政策是「孤立主义」,因他更强调共和党传统的不支持「国家建构」政策,即不对另一国家的事务包办全管。包括对北约等,都会强调其成员国增加军费开支,强化防御能力,而不是由美国当世界警察(包干全管)。川普甚至说过,如北约不能实现其既有功能,那不如解散。这个批评得到很多美国人的共鸣,因为有28国成员的北约,在反恐这样重大问题上都不能承担主要责任,甚至连克里米亚被俄国侵占都无动于衷,几乎名存实亡。川普说出真相,并要采取必要措施,都有助于北约等国际组织要嘛真正恢复活力,要嘛选择举办葬礼。所以,与其说川普的对外政策是「孤立主义」,不如说是更现实、务实,而不是维持过去的虚假。
不增加薪金 保安请辞
在亚洲政策上,川普政府也会如此,会要求日本、韩国,包括台湾这些受美国保护的盟国增加军事预算,强化自我防御能力。如果继续要求美国的保护,那么就要分担美国的军费开支。川普的这种说法,得到很多美国民众的支持,因为它体现常识和常理。就像现在的很多公司大楼都要请保安,付给合理薪水,还要发奖金,不能几十年薪金都不增长;否则保安就要走人,你的公司被抢被盗,你就要自己负责。川普是个商人,他提出撤军,就像做买卖先提出高价,然后对方讨价,最后南韩和日本同意分摊军费,那美军当然就不会从亚洲撤出。
美国军费开支,2012年是7,200亿美元,占全球军费的47%,综合军力全世界第一。欧巴马第二任大幅削减军费,去年降至近五千亿,仍是排在美国之后的十个大国军费的总和。
美国驻在外国的军队有23万,其中主要在日本和韩国,在日本的美军有5万人,在南韩是2万2千人。
11月17日,日本首相安倍访问美国,成为第一个会晤川普的外国领袖。Getty Images
美军数量全球第二(第一是中国),有150万人。日本军队数量是22万人。如按美国三亿人口与军队比例的话,日本一亿三千万人口,应该有65万军人。日本军费开支是514亿美元,才是美国的十分之一。所以日本的军力跟其国力及人口等都不相应。
目前美国军费开支占GDP(国内生产总值)的3%(2012年达到占4.4%),而日本军费才占其GDP的1%。南韩军费开支目前是364亿美元,占其GDP的2.6%,都低于北约成员的要求水平(3%)。
台湾军费开支每况愈下
台湾的军费开支更少,只有100亿美元多一点,占台湾GDP的2%左右。在马英九执政八年,台湾的军费开支一直不增长,从未达到3%,违背了马英九竞选总统时的承诺,连续八年跳票。
今年5月,美国资深议员马侃(John McCain,曾代表共和党选总统)带领美国过去25年来最多的重量级国会议员访问台湾,祝贺蔡英文当选总统,表达对民主台湾的支持。他当时的主要建言,就是希望蔡英文新政府改变过去马政府不重视国防的政策,希望台湾的军费提升到北约成员水平,占GDP的3%。
但蔡英文执政后,明年度的军事预算才是107亿美元,只占GDP的1.86%。而且蔡英文政府还准备裁军,把目前的21.5万国军,减少2至3万人,兵力缩小到19万人左右。这一政策趋向,显然与美国期待的台湾增加军费、强化自我防御的方向背道而驰。
川普就职总统后,其亚洲安保政策,显然会增大对南韩、日本、台湾的自我防御要求。南韩答应的可能性,或者说政治空间不大,因朴槿惠总统正处于国内政治危机当中,如对美国的要求让步,会给反美的左翼在野党把柄。日本让步的空间也有限,因二战后日本为确保军事不扩张,严格限制军费数额,规定不得超过其GDP的1%。但目前日本是保守派的安倍自民党执政,安倍晋三是在川普胜选后第一个赴美跟川普会晤的外国元首,显然要加强美日关系。而且日本的女国防部长稻田朋美是出名的鹰派,以主张强大国防著称,所以日本的安倍/朋美们也许会找出更完美的解决办法。
美国在台湾没有驻军,不存在军费分摊问题。但目前中共有230万军队,军费开支每年以两位数增长,有1,300亿美元,是台湾军费的13倍。如果蔡英文政府持续军事预算不增加、反而要裁军的政策,那就显然跟川普政府的亚洲防卫政策不合拍。所以未来川普执政后,美台安全关系的走向,还主要看民进党政府有多大决心,愿意付出多大的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