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墨见真章」 北宋诗人黄庭坚嗜苦笋

〈苦笋帖〉。国立故宫博物院图版提供
第190期
谢子

台湾盛产绿竹笋、桂竹笋、麻竹笋,清甜爽口,有红烧、快炒、凉拌等不同料理方式。但今人可能不知,古人却特别喜欢「苦笋」,以此为诗赋主题者,有陆游、怀素等人。

「苏门四学士」(苏东坡门下弟子:黄庭坚、秦观、晁补之、张耒四人合称)之一的黄庭坚在54岁时,写下〈苦笋赋〉,文中有云:「盖苦而有味,如忠谏之可活国。」他大概已经知道在新党执政下,自己的谏言颇不吃香,因此借用经常直谏太宗的魏征外号「苦笋」,写下该帖。

北宋党争造成文臣时有高升或流放一事,黄庭坚被贬到四川宜宾时,老师苏东坡被贬到海南岛(儋州),又因奸人仇嫉地方官员对大文豪苏东坡极好,将其赶出官舍,苏东坡因此写下「食无肉、病无药,居无室,出无友、冬无炭、夏无寒泉」的凄惨境遇。

而黄庭坚的境遇也没好到哪里,编修国史的工作被新党诬陷为篡改历史,一路从安徽、湖北被贬到四川、贵州以及偏僻的广西山中。黄庭坚写得一手好书法,学问又好,当地民众常跟他请教读书、写书法等各种学问。

黄庭坚在广西受到「羁管」时,地方官员时时刁难,他只好从一般民房搬到寺院,后又被迫迁移到荒废的戍楼里居住。但他仍乐而读书,待人极善,晚年病逝于此。
〈苦笋赋〉展示了黄庭坚融合柳公权楷书、怀素草书的功力。字形右肩高抬、姿态昂扬,运笔略微抖动,但线条光洁、全无贼毫;写小字如作大字,波澜老成又极洒脱。


 

▲黄庭坚像,《晩笑堂竹庄画传》。公有领域图:

 

黄庭坚(1045~1105年)字鲁直,号山谷道人、涪翁。精楷、行、草书,名列宋朝四大书家,开创江西诗派。


〈苦笋帖〉31.7 X 51.2公分,释文如下: 

余酷嗜苦笋,谏者至十人,戏作苦笋赋。其词曰:僰道苦笋,冠冕两川,甘脆惬当,小苦而及成味,温润稹密,多啖而不疾人。盖苦而有味,如忠谏之可活国。多而不害,如举士而皆得贤。是其钟江山之秀气,故能深雨露而避风烟。食肴以之开道,酒客为之流涎,彼桂玫之与梦汞,又安得与之同年。蜀人曰:苦笋不可食,食之动痼疾,使人萎而瘠。予亦未当与之下。盖上士不谈而喻;中士进则若信,退则眩焉;下士信耳,而不信目。其顽不可裯。李太白曰:但得醉中趣,勿为醒者传。


故宫「笔墨见真章」特展

时间:即日起至6月25日

16件展品,其中有〈玄儒娄先生碑〉墨拓本(汉)、朱义章〈始平公造象记明拓本〉(北魏)、〈荧阳郑文公之碑〉墨拓本(北魏)、李邕〈云麾将军李思训碑〉墨拓本(唐)、〈景佑二年中书付永兴军札子碑〉墨拓本(宋)、蔡襄〈致杜君长官尺牍〉(宋)、苏轼〈书尺牍〉(宋)、黄庭坚〈苦笋赋〉(宋)、米芾〈书识语〉(宋)等精彩佳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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