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5月,香港特区政府宣布为防止类似去年泛民(泛民主派)部分政党以五区总辞再进行补选作为变相公投的事件重演,香港特区政府的「政制及内地事务局」提出《2011年立法会(修订)条例草案》,取消议席出缺后的补选,改为该选区原先得票第二高的参选人当选。一般来说,得票第二的就是得票第一的政党对手。这种替补办法的不合理显而易见,何况辞职有些也可能与政治无关,例如健康问题或事业与人生路向的转变等等。
而这样重大的政策变化居然事先完全没有进行咨询。政府的回答是因为去年五区总辞后的补选,泛民的得票率不高,于是就可以代替咨询。这些不当的替补方法与荒谬理由,引发民众的强烈不满。今年7月1日的22万人游行,创下2003年50万人游行后的最高纪录,这是重要原因之一,可见民怨、民愤之大。
这项替补机制是特区政府主动提出,藉以讨好中央政府与建制派(亲政府立场)议员,还是背后根本是北京主导,各有不同说法。但是急先锋由政制及内地事务局局长林瑞麟充当,则是公认的事实。
林公公:政制及内地事务局局长林瑞麟
林瑞麟有许多外号,著名的外号是「林公公」,还有「人肉录音机」。有一次,公民党党魁余若薇称呼他为「林公公」时,林瑞麟响应说,不用叫他外公,大家只是平辈。其脸皮之厚由此可知,凭这点还可以多一个「阿Q」的诨号。因为大家知道,公公者,太监也。因此这个外号正是反映他讨好主子的奴才性格。
林瑞麟晋升到如此高位,其「伯乐」是第一任特首董建华。1999年他委任林瑞麟出任行政长官办公室新闻统筹专员而成为他的心腹,不久就出现「公公」的外号。但是这点没有影响他的仕途,反而因此得到赏识而更加顺遂。2002年7月1日出任政制事务局局长,成为当时最年轻的问责制官员。2005年12月在政制事务局设立内地事务联络办公室,2007年7月1日,政制事务局接手原由民政事务局负责的人权事务,并改称政制及内地事务局,由林瑞麟继续出任局长,但是权力比原先大了许多。
这个「内地事务」,使他成为与北京接触最多的重要官员。而香港的政制发展也是北京最关心的事务,而北京最喜欢的就是太监式的官僚,那就是党的驯服工具。
虽然林瑞麟出来否认,但是许多人都看出来,这次他格外卖力推出修改后的替补机制,正是拍北京马屁的最佳时机,尤其是明年特首换届,现在的政务司司长唐英年是最热门的人选,因此如果取得北京欢心,一旦唐出任特首,政务司司长的宝座就非公公莫属了。而政务司司长又是再下一个特首的热门人选。
回顾历史也是一个很大的讽刺。2003年,当时的保安局局长叶刘淑仪热心为《基本法》23条(国安条例)立法,引发众怒,爆发50万人游行,导致叶刘下台。林瑞麟出任「署理保安局」局长,应该从中吸取叶刘的教训。不幸,这次由他强行推动的替补机制,就被喻为「小23条」;22万人游行,也是「小50万人」游行。许多人要求林瑞麟辞职,这点,林瑞麟也正在走叶刘的老路,这还不够「巧合」吗?
由于民间强烈反对,特区政府提出几个修改方案,但就是不肯撤回,因此双方还在角力中。而特区政府与公公的民望一直在跌也是免不了的了。
鼠王芬:立法会议员梁美芬
林瑞麟的粗糙行为,连体制内的政治人物都与他保持距离。现在出任立法会议员的叶刘淑仪不忍看到林瑞麟跟随她的下场而同病相怜,所以还出来挺挺公公。但是最积极的莫如号称「鼠王芬」的立法会议员梁美芬。
我对梁美芬印象最深的,也是唯一一次接触,大概是1987年夏天我出席每个星期天在维多利亚公园举行的「城市论坛」,当时衣着非常清凉而也相当活跃的她,突然对我说,她即将到中国去读法律。我好奇在她为何对我说这件事情,因为我与她并不熟悉。也许因为我是北京人民大学毕业而赏识她的这个选择?然而我的感觉却是,中国没有司法独立,党大于法,她到北京学法律,能学到甚么?像她这样露背的女孩子居然会选择到中国去读书?是不是有政治企图?
当时有这种政治企图心的另一个香港政治人物是号称「四料议员」(行政局、立法局、市政局、区议会)的谭惠珠。以她这样的老资格居然到中国读法律课程,不是为九七做准备的政治企图心又是甚么?不过谭惠珠与梁美芬是两代人,从后来的表现来看,梁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梁美芬不但嫁给一位中国同行,而且都来香港发展,她做了香港城市大学法律学院副院长,老公则是院长,不断爆出新闻。
梁美芬回到香港以后,立场明显站在中国一方,从「造反派」变成「保皇派」,但是还比较谨慎,与共产党外围的民建联若即若离,以致被认为是「隐性左派」;但是在关键时候就立场鲜明,例如23条立法问题。因此她得到中联办的支持,由亲共政党配票给她,所以2007年当选区议员、2008年当选立法会议员。有人怀疑她是不是地下共产党员,她拒绝回答。
为了报答,也争出名,她常常发表有争议性的言论,例如认为刘晓波案判刑过重是因为外国领事声援刘晓波,令中央认为刘晓波背后有外国势力。藉此帮北京减压。并指「儿童疯人院多数是上网多的小朋友……一个还因上网多之后在校园杀人!」还曾经说:「因特网可以令年轻人精神分裂,德国有个年轻人拿枪杀了很多同学,原来他天天都上因特网。」有威吓与丑化网络时代之嫌。
梁美芬出任议员不久,旺角出现鼠患,她从广州请来「中国灭鼠大王」李镜就来港治鼠患,还自诩在一小时内捕获17只平均身长约8吋的大老鼠,因而获得「鼠王芬」雅号,这种粗俗的诨号落到一个女生身上,实在……
去年泛民五区总辞,梁美芬积极出来反对,提出私人草案,限制辞职的人再参选。但是特区政府的律师回复说她的提议违反《基本法》的参选权。人权监察炮轰她公然漠视《公民权利及政治权利国际公约》对选举权订明的国际标准。当时林瑞麟还不点名叫议员「明辨是非、大局为重」,强调政府有需要确保立法会由60人组成,并重申当局根本只视「五区公投」为一场补选(而非公投)。
哪里想到一年之后林瑞麟就改变立场,也因此得到梁美芬的狂热支持。她在接受电视访问时公开表示,选民投票支持辞职再选「玩嘢」(玩花样)的议员,应该与议员一同被惩罚。要公仆去惩罚头家,简直颠倒民主的内涵,引起舆论大哗,因而她也从「隐性左派」跃升为「新左王」,被迫在7月4日作出公开道歉,收回她的言论。
鉴于舆论对她的围攻,并且要她辞职,她的粉丝到立法会为她鸣不平,举牌兼鲜花。但是其中一位印巴籍人士被爆出是雇用来的特约演员,使事件更加热爆。
一个是政府官员,一个是民意代表,构成议员替补风波中的金童玉女。现在这场风波还没有结束,看看最后会是甚么样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