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韩剧登台,旋即在女性之间刮起一阵旋风,一举打破长年当道的哈日流行;随后,韩国流行音乐与偶像团体也大量输出。这股「哈韩热」至今不仅仍未退烧,甚而有越演越烈之势。
今日,予人神秘气息的中亚和中东地区,也正发生类似台湾的现象。只不过这些中东、中亚的少男少女们崇拜的对象并非韩国,而是近年来受到世界关注,无论在经济或文化上都受到注目的国家──土耳其。
驻台北土耳其贸易办事处代表艾瑞康(İsmet Erikan)认为土耳其的软实力比起政治、经济能力,更不容小觑。丹尼尔摄影
软实力1》看土剧、听土歌是中亚的新潮流
近年来土耳其经济实力表现亮眼,但因位处先天局势就不稳定的中东地区,以及未来还有待观察的国内政治环境之下,这位「中亚老大哥」的冲劲能够再维持多久,各方说法不一。虽然政治与经济情势未见明朗,在东、西方文明的长期冲击交融下,以及有别于其他伊斯兰国家的封闭体制,这十年来开放的土耳其却逐渐孕育出具有独特风格的「土式文化」,无论是影剧节目或是音乐与时尚,「文化力」正迅速影响南欧、中东、中亚与北非地区。看土剧、听土歌,是中亚地区的最新潮流。
驻台北土耳其贸易办事处代表艾瑞康(İsmet Erikan)表示,这是由于土耳其从建国之初就在国父凯末尔(Mustafa Kemal Atatürk)的带领下,坚持「政治世俗化」,意即将宗教与政治分开。「这不只是表面上看到的政教分离,而是一种思考与生活方式,土耳其并非只有伊斯兰文化这样的观念存在于我们的生活方式、思考方式、治理方法等方方面面,是一整套,不是只单纯在政治上把宗教分开。」
撇开宗教至上的价值观,在多年来世俗化的影响下,土耳其成为中东地区最开放、自由的民主国家,文化题材上自然多所创新。光是2012年,一部讲述鄂图曼帝国攻陷拜占庭帝国首都君士坦丁堡历史的电影《征服1453》,上映一周后即吸引近二百五十万人次前往观看,票房达到一千二百万里拉(约二千二百万台币),创下土国电影上映以来首周最高的票房收入,随后也席卷了阿拉伯世界,吸引不少观光客特地前来电影拍摄景点朝圣。
近年来土耳其自制偶像剧风靡南欧、中亚和中东地区,引发哈土风潮。Getty Images
软实力2》肥皂剧文化有如韩剧效应
土耳其的「肥皂剧文化」,更是有如亚洲地区的韩剧效应,直接且强势地影响周边地区。例如2013年的古装电视剧《辉煌世纪》(Muhteşem Yüzyıl)红遍海内外,观众人数突破一亿五千万,甚至因为剧中历史诠释的争议而引发政治口水战。另外,改编自美国影集的时装戏《复仇》(İntikam),将剧本改写成符合在地民情后,由土耳其当地明星演出,这类充满错综复杂的爱恨情仇与俊男美女组合的「偶像剧」,不仅深受当地妇女的喜爱,也流传到巴尔干半岛、中亚等地,在这些国家间掀起一股「土流」。
艾瑞康解释,「相比于其他阿拉伯国家女人的地位不平等,土耳其男女之间的地位与西方社会类似,较为平等、自由。所以当这些中东妇女在电影、电视上看到土耳其俊男美女穿着时髦的服装,她们都很惊讶,大家开始讨论,同样都是穆斯林,但为何我们那么不同?她们开始对土耳其好奇。」
目前在布尔萨(Bursa)任职于TÖMER语言学校(隶属于安卡拉大学的全国土耳其语教育机构)的教师李家伟(Halil Çağlar)也观察到,最近来自伊朗、阿拉伯等中东地区的女学生迅速增加,大部分都是因为看了土剧,对土耳其心生向往而来,「就连我到巴尔干半岛旅游,也有越来越多人会讲土耳其文,餐厅内天天播土耳其节目。」可见土耳其电视节目影响力之惊人。
土耳其近年出现以针对包头巾妇女为对象的时尚杂志《Âlâ》,彻底打破一般人对于包头巾就等于保守、无趣的既定观念。Âlâ杂志提供
软实力3》彩妆与服饰在中东妇女间蔚为风潮
除了戏剧,土耳其的彩妆、服饰也随着网络科技的传播,渐渐在中东妇女间蔚为风潮。如同台湾人崇拜花都巴黎,中亚、中东地区的女孩则是以伊斯坦堡为流行时尚的指标,来到伊斯坦堡生活是他们一生的梦想。看准这个市场,土耳其近年也出现以包头巾妇女为对象的时尚杂志《Âlâ》,精美的服饰与高级时尚品味,彻底打破一般人对于包头巾就等于保守、无趣的既定观念,也鼓励这些传统妇女放胆挑战流行文化。
现任土耳其语文学系专任讲师、曾留学土耳其多年的纪耀凯也提到,现在很多土耳其代表艺术如浮水画等,其实都来源于中亚地区,只不过土耳其人将之运用、发扬光大,成为土耳其代表性的文化艺术资产。除此之外,土耳其的流行音乐也喜爱将充满中东风格、大量特殊的转音腔调,搭配西洋流行音乐的节奏和编曲方式,融合出一种特殊的土式音乐风格。纪耀凯说:「这种没那么中东风的音乐,传唱度就很高,也容易让外国人接受。」因此,除了东边的中亚邻国,土式流行歌近年来也逐渐西进至欧洲音乐圈,甚至有不少知名土耳其歌手选择到欧洲发展。
土耳其语文学系专任讲师纪耀凯提到,现在很多土耳其代表艺术其实都是来源于中亚地区,但土耳其人将之运用、发扬光大。李唐峰摄影
土耳其中部城市卡帕多奇亚盛产传统陶瓷器皿,精致的花纹深受欧美人士喜爱。赖宛琳摄影
驻台代表艾瑞康表示:「很多人提到土耳其就关注经济和政治局势,但其实我更喜欢向大家推荐土耳其的软性实力。以外交角度来说,文化在外交上扮演着积极性的角色,胡萝卜胜于棒子。除了影剧,土耳其的艺术、绘画等也都有相当高的水平,而这也正是我认为外界为何应该放眼土耳其的最主要原因。」
艾瑞康语带自豪地为土耳其下了脚注:「这里是未来中亚、中东地区的文化主导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