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平常的時代,平凡日常就是無上的幸福,因為今天我們都還一起在這裡。」這是日本療癒系漫畫家河野史代新作《謝謝你,在這世界的一隅找到我》的封面小語,聽起來很做作的文案,卻直到上周(7月23日)發生復興空難,前晚(7月31日)高雄又有氣爆慘劇,看著新聞不斷流淚時,我才深深體會到這句話,說得是多麼的貼切。
河野史代1995年出道,擅長用幽默溫馨的筆觸描繪大時代下的小人物,總能用平凡的劇情將讀者牢牢吸住,並充滿濃濃手塚治虫風的人文關懷(而她也真的得過「手塚治虫文化賞」)。我曾經看過另一部短篇作品《夕嵐之街,櫻之國》,描述廣島原爆後,兩代家人在不同時空下發生的小小的、有點難過的,卻很溫暖的故事。
這次,河野史代再度使用二戰作為背景,描述天真粗線條的主人公浦野鈴,從小學生到成為人妻的日常生活。天性喜歡幻想的她,總愛在忙於家事時順手塗鴉,把海浪畫成白兔,把哥哥畫成兇惡的鬼。從畫面中的許多細節,讀者可以知道那是一個戰爭的時代,生活緊張,小孩沒有娛樂用品,下課就是回家幫忙家務,男生畢業後大部分都得從軍去,家中的女人們得想盡辦法利用大自然資源維持家計。
然而,作者從來沒有特地讓角色們針對這樣的大環境說出甚麼大道理,更沒有哭天搶地的畫面,每句話都是再家常不過的日常對話,特意營造出大時代下,最簡單的小確幸。而這樣溫暖筆觸營造出來的濃濃懷舊氛圍,魔幻寫實,既遠又近,讀者很快地就會被這樣溫暖的筆觸緊緊抓住,忍不住一直翻閱下去。
我非常喜愛浦野鈴這個角色,溫良恭儉讓,傳統女人的美德在她身上一樣沒少,但又多了些女孩的俏皮和爛漫,讓讀者不會對於這樣的主角產生距離感,而她周遭的人也是喜愛著這樣的阿鈴。有趣的是,作者還在裡頭加了不少偶像劇風格的情節,例如無緣的初戀同學、丈夫的前情人、嘴壞心軟的小姑……這些活潑的配角,更將主角阿鈴的純真與善良突顯出來。
最後戰爭終於降臨,她的家鄉廣島遭到原子彈攻擊,家庭破碎、生活艱困,她曾一度被擊倒,一度憤恨,但在哭泣之後,阿鈴仍選擇昂然挺立,繼續活下去,這點就頗有《阿信》的幾分味道在。
「謝謝你,在這世界的這個角落,找到我。」阿鈴最後在殘破不堪的家園中,向丈夫說了這句話。人生太無常,我們都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辦法活著看見明天,當災難發生,能做的就是與重要的人彼此扶持、一起承擔,堅強地活下去。
後記:謹以此文獻給生活在這美麗寶島的我們,我們曾共同遭遇過許多苦難,但我們絕對上下一心,今天不會被打倒,以後也不會。天佑高雄,天佑台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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