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詞這樣簡單唱著:「我帶著母親給的鈴鐺,要去posong那個地方。走路時鈴鐺不斷發出聲音,那鈴鐺鐺鐺地響。今天的天氣很美好,我一路從山坡上走下來。唱著傳統的歌謠,那旋律鐺鐺地響。」
阿美族的傳統文化裡,小時候母親會將花冠、肩上的圓形貝殼、腰帶的鈴鐺,手縫在傳統服飾上。因為母系社會對母親的重視,佩掛在身上的鈴鐺,成為母親的象徵,也就是綿延生命的關鍵,甚至是部落文化的傳承。
為甚麼寫下〈鈴鐺〉這首歌,舒米恩有更多對文化的認同和使命,想讓部落裡的年輕階級,早已到都市生活,或即便住在部落,也不一定能說流利母語的族人,重視自己的傳統文化。
〈鈴鐺〉MV裡,拍攝記錄舒米恩長年靠著在各地唱歌表演,籌措經費,然後回到都蘭部落,教導巴卡路奈(未成年階級)捕魚、打獵的過程,培養他們對傳統文化的重視與自我認同。舒米恩提到,自己在青少年時期,認識到自身文化的美好,卻沒有人帶領,沒有人告訴他,自己的文化是甚麼,該怎麼做。
因此他不斷地問,傳統需要學習嗎?直到現在,傳統需要教授嗎?靠著自己的摸索,他走的路和一般唱出古調歌謠的原民歌手視野明顯有所不同。他幽默風趣、多元遼闊,極力想讓原民音樂成為主流的其中一種聲音,但不是失去傳統,而是用「好聽」的旋律,唱出傳統的精神和感性,唱出簡單歌詞背後的遼闊世界。
從2002年成立「圖騰樂團」開始,舒米恩用一種開放的方式把音樂帶進市場,帶到世界。他曾獲得金曲獎、金馬獎,想讓原住民的音樂被聽見。與此同時,他更希望有一天音樂可以回到家鄉,唱到那個最想歸去的地方。
某次聽見中國的廣播節目專訪舒米恩,主持人質疑問道,在台灣,用各種方式如升學加分等讓原住民融入主流社會,為甚麼他要反過來唱不同的聲音?舒米恩客氣地回應:「不能每個人都唱一樣的歌,只是語言是最直接簡單的分別方法。」
然而這是個錯誤的命題,因為消弭差距和資源落差,和消弭多元聲音全然不同。這問題,不成立。當代中國更需要的是懂得尊重多元,而不是洗腦人民對西藏、對不同宗教信仰者的負面觀點。因為多元聲音存在的重要,何止是這些價值本身,更在於「尊重多元」的普世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