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好不好當?每天應付數以百萬千萬計的祈禱,容不容易?如果讓某人當幾天上帝,結果會如何?《王牌天神》(Bruce Almighty)就是這樣設定的一部影片,由王牌喜劇演員金凱瑞擔綱,看看人如何當得了上帝。
男主角布魯斯是一個凡人,他在電視台當記者,但是他失去主播的位置,只能當出外景的播報員。他把一切不順遂全怪在「上帝」的頭上。這些倒楣事其實就是生活中的大小事,諸如狗狗帶出去不好好尿尿、和女友葛麗絲的口角,以及工作上一連串不順心的事。換作一般人,其實就做好就好,忍一忍,修正一下自己的心態與行為就過去了,但是,布魯斯則是不斷地埋怨。他埋怨的對象還不像一般人,他埋怨上帝失職,以致世界越來越糟。
他向女友抱怨:「上帝把這些都從我身邊拿走了!」「祂根本就忽視我。……我是受害者。神是個壞心眼的小孩拿著放大鏡坐在螞蟻丘上,而我是螞蟻。祂願意的話,只要花五分鐘就可以改變我的人生,但祂寧願燒了我的觸角,看著我痛苦。」
某一天,上帝(摩根費里曼飾)決定休假幾天,暫時讓布魯斯來當職務代理人,給他神通法力,當一陣子上帝。
上帝能解決麻煩?
但是,當上帝的代班是有規矩的。上帝給他兩個帝王條款:其一是,不可以讓別人知道他就是上帝;其二是,不可以改變人的自由意志。哇哈,有了神力的布魯斯,卻沒有大慈大悲的心性,首先就是用超能力來解決個人生活的問題。譬如,他用超能力拉近月亮,製造浪漫的氣氛,贏得女友的芳心;他報復之前欺負他的街頭流氓;他將紅湯分為兩半;讓狗狗自己會坐馬桶,還會沖馬桶,免去了溜狗的麻煩。他用超能力製造很多獨家新聞,並惡搞當上主播的同事,想方設法讓自己搶回主播的位置。
這些「神蹟」緩解了他個人的麻煩,可是卻造成了社會的麻煩,干擾了社會的運作。譬如月球的事情造成了恐慌,譬如他為了獨家新聞所製造的災難也導致很多人的傷亡。他隨口說出的彩券號碼,竟然讓幾萬人同時簽中頭彩,可是因為天機洩漏,中獎人數太多,導致中獎人每人只能分得十幾塊美金,引發群眾的不滿,進而造成街頭暴動。這代理上帝,製造的麻煩比他解決的多很多。
滿足所有禱告?
布魯斯這個代理上帝,還具備了尋聲的能力,必須像超人一樣去救苦。他的耳朵出現了幻聽?喔,一般人是幻聽,他現在是上帝,他是真的聽到了信徒祈禱的聲音。神是慈悲的,尋聲救苦是責任。為了解決祈禱者的願望,他將這些禱告變成電腦email的檔案,就像一個辦事員一樣處理這些檔案。
但是,用這種常人辦法的結果是永遠處理不完,積累的檔案越來越多。信眾的禱告如潮水般湧上來,共有幾百萬待處理的禱告。我想,他這時再也不敢抱怨上帝為甚麼未處理他的禱告,上帝真難為。他乾脆將禱告按回覆所有人,一概只回個「Yes」。上帝滿足所有的禱告是好事,還是壞事?結果全世界反倒是天災人禍四起。
為甚麼?讓所有人滿足其願望不是好事嗎?喔,當然不是好事。每個人的希望,他所祈禱的事情必須得是正的,得符合上帝看事情的標準。神不能按照人的想法去任意改變人類社會,因為人類社會是環環相扣的,牽一髮動全局。很多人的祈禱是想中頭獎,真讓人滿這個願,人人都中頭獎,結果就是引發暴動。某些人的願望是要下雨、有些人希望晴天;有些人希望這樣、有些人希望那樣。萬能的神一體滿足他們,地球應該是負荷不了。
最好的禱告是甚麼?
當了代理上帝的布魯斯也有很多撓頭的事情,因為他沒有上帝的境界,心態上還是一個凡夫俗子。事情是,他被公司女同事勾引。然後,他並沒有守住,被她擁吻的那一幕被女友目擊。當然,女友氣炸了,隨即搬離住處,並要與她分手。布魯斯仍然深愛她,她也深愛布魯斯,可是,造成的傷害卻難彌補。女友並不喜歡布魯斯擁有神力的這段日子。她總覺得布魯斯怪怪的,但又說不上哪裡怪。後來,布魯斯歷經了一段沒有她的日子後,甚麼神通也無法挽回女友的心,終於萬念俱灰。然後他碰上了一場車禍,呈現了瀕死狀態。
然後上帝又出現了。上帝告訴要他祈禱,然後布魯斯向上帝祈禱說:「主啊,求求你,請你解除饑荒,讓全人類和平共存。」他問上帝如何?上帝說:「太完美了,如果你是在選美的話。」「說實話,你關心的是甚麼?」然後,布魯斯黯然的說:「葛麗絲!」上帝說:「葛麗絲?你要她回到你的身邊?」布魯斯說:「不是!我要她幸福快樂。不管是不是和我為偶,我要她找到一個男人,全心全意地愛著她。別像我一樣,讓她失望。我要她遇見真命天子,能夠永遠像我這樣,透過您的雙眼看著她。」上帝欣慰地笑著說:「這才是最好的禱告。」
上帝如何才會管你?
然後,布魯斯回到被急救的現場,活轉了過來。看起來不可能被救活的,竟然出現了醫學奇蹟。或許,所有的神蹟看起來都符合一般的狀態,符合常理的奇蹟。布魯斯被醫生救活了。
之後的事情盡在不言中,葛麗絲衝進病房痛哭,她說自己明白了,不能夠沒有布魯斯。葛麗絲征服了自己的妒忌,布魯斯獲得重生,不僅一改全身帶刺的個性,然後去向主播對手說抱歉,承認他幹得比自己好,把主播位置讓出來。他的改變帶來了全鎮的祥和風貌,他成為了全新的布魯斯。
這種改變人心、回歸善良的事例,才真正是上帝的恩典。抱怨上帝的人改變了自己,信神的同時造福眾人。真是了不起。甚麼是祈禱?只有無私無我的,完全為別人的善念才會被上帝馬上辦。唯有改變自己的心態,上帝才會管你。
正如劇中的上帝所說的:「將你的湯從碗中分成兩半並不是奇蹟,布魯斯,那只是個魔術手法。一位單親母親同時兼兩份差事,還能騰出時間帶她的兒子去參加足球練習,那是個奇蹟。一個青少年懂得向毒品說不的同時,並向教育說是,那是個奇蹟。人們想要我替他們達成每件事,他們所不了解的是,他們自己就有那份能耐。你想要見到奇蹟嗎?孩子!那就去成為那份奇蹟!」
這部片很有內涵,不說教也不唯心,訴說的是人與神的關係。不是一個高高在上,一個伏倒在地。神要你神起來,給你的不是能力,而是你對待萬事萬物的心態。這部片講的是心性問題,搞笑背後,凸顯的是人類普遍的信仰危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