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灣歌仔戲曾為劇院創造不少票房收入，但因不敵影視產業興起，1970年代流向外台戲，開始「有演出才能活下去」的生活，洪醒夫將其寫成小說《散戲》。38年後，「高齡」87歲的歌仔戲天團明華園總團進行首演，票房大賣；黃致凱改編功力高，他也希望觀眾能從戲中學到人生智慧，小臉孫翠鳳也笑談演出花臉包拯的喜與樂。該作本週將於台中歌劇院演出。
黃致凱談《散戲》的笑中帶淚。謝平平攝影
國內喜劇編劇高手黃致凱當年也曾在屏風表演班經歷「散團」，非常能體會愛戲的人卻無戲可演的黯然，「喜劇、悲劇只隔一條線，是看事情的角度不同而已。」
洪醒夫短篇小說《散戲》經他巧手改為「戲中戲中戲」的劇本，笑中有淚，讓明華園唱得好聽，觀眾一魚兩吃——現代、傳統都看得過癮。
》青年團演出 自己加戲當角兒
此次，明華園第三代陳昭婷、陳子豪分別演出秀潔、進旺，秀潔的發難串起了玉山歌劇團的難題。陳昭婷表示，自己在生活中也跟秀潔一樣對戲劇熱誠十足，即使演戲後，還要被團長交代把劇場垃圾收拾乾淨，依然樂此不疲，「這是對自己行業的尊重。」
從小在劇團長大的陳子豪跟長輩同台飆戲，他開玩笑說，「所以我會不斷加戲，表示我也是個『角兒』。」
而稱陳昭婷為「損友」的李郁真則是陳昭婷同學、孫翠鳳學生，此次演出在後台生小孩的阿蘭。
而孫翠鳳則飾演女團主阿珠姐，十八般武藝樣樣都會，在劇中因救場演出花臉包公。小臉的她需另外訂做長鬚、冠帽，演出時還要箍緊，避免滑落，頭部與耳朵都相當疼痛；為了撐起身形，她還穿上許多棉衣，「還好劇院有冷氣，不然包公一上台，馬上就要被扛下台。」
歌手出身的錦雯此次飾演玉山歌劇團的成員之一素梅，哀怨唱著歌仔戲仍略有流行音樂的韻味，她不好意思說道，自己學很快，但歌仔戲唱腔真的必須久練。而重出江湖的高玉珊依舊妙語如珠，「我都演活的，不演死的。」
《散戲》中描述外台戲因意外而在舞台上出現二位秦香蓮，左起陳昭婷、錦雯、孫翠鳳。謝平平攝影
》劇團意外無處不在
明華園於1929年創立，走向外台戲後，與同業一起過著有一餐沒一餐的日子，有劇團選擇解散，也有劇團撐下來；孫翠鳳表示，自己剛入團，身經百戰的團長陳勝福就告訴她，「沒有不可能的事」。
《散戲》描寫外台戲時期的諸多意外，都靠演員臨場反應化解。孫翠鳳解釋，在真實演出中，演員會打暗號給文武場，例如聽到「慢山（台語）」就知道要急下鑼鼓催人，再視來者何人下鑼鼓點，「文武場跟得很緊，因為平常排演都是『活戲』，有相當默契。」
今年95歲的明華園，也在劇中融入真實故事——戲台產子，就是團長陳勝福的經歷，但內台戲也不乏意外。
黃致凱一次在觀眾席聽到「某某不舒服，在後台休息。」心生疑惑，劇本並無這句台詞，他意識到後台可能出意外，果不其然，演員手受傷無法上台演出，他馬上著手修改劇本。
》你「散戲」了嗎？
此次擔任製作人的陳昭賢表示，明華園深知不會再有第二個孫翠鳳，現以「隨團帶藝」訓練年輕一輩，希望演員能各自成為一顆耀眼的星星，但唱念做打的紮實訓練仍是必要課程。
大受好評、四度巡演的明華園總團文學跨界作品《散戲》將於12月21、22日首度在台中國家歌劇院演出，沒看過歌仔戲的朋友可以從中體會到歌仔戲迷人之處，而喜歡歌仔戲的民眾則可從經典唱腔中獲得內心滿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