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出《真善美》这部老片重新观赏,不禁回想起十年前的秋天,我在奥地利萨尔兹堡Salzburg客旅的那三个月。在萨尔兹堡的旧城内,每天踩着石板路走在古城里,闻到的是阵阵的咖啡香,耳边听到的是四处飘送的悠扬乐声。在这样的环境下学习着欧洲的法律,充满了「逍遥法外」的轻松与自在。
《真善美》述说奥地利被并吞的经过
拿着「申根签证」到欧洲,不免要在周末期间到欧洲各处走走,把自己扮作悠哉游哉的观光客。萨尔兹堡本身就是个欧洲的重要观光胜地,可看的景点很多。市中心有许多现成的旅游套餐,其中有一项是电影《真善美》(The sound of music)的旅游行程,观光的重点是这部1965年拍摄的老片的知名场景,包括萨尔兹堡市区的几个景点,以及附近的盐山与冰洞。
《真善美》这部电影是台湾人也是全世界许多国家的人们都相当熟悉的电影,但问起奥地利人,却未必乐意与世人一起回想二战的历史。
很多人都知道萨尔兹堡是莫扎特的出生地,到了萨尔兹堡一定要造访莫扎特的故居。莫扎特是奥地利人的国宝级人物,但出生在奥地利的国际知名人物,却有一个是奥地利人绝口不提的──希特勒。
1936年希特勒奥运的苦果
希特勒在利用1936年的奥运来装饰其政权之后,极端民族主义在德国被刻意渲染。经过一年多的筹划,在1938年3月11日,希特勒以「同文同种」为借口,不费一兵一弹的并吞了奥地利。紧接着,奥地利成了希特勒的战争工具,奥地利人被征召进入德国军队。这个欧洲谷仓,以及这块土地上的所有人们,都被卷入了第二次世界大战,而且被迫与纳粹德国一起站在历史的错误一边。
在二战期间,光是萨尔兹堡就有40%的建筑物被毁。战后奥地利在1945年4月27日宣布独立,历经了盟军长达十年的占领后,才在1955年5月15日宣布中立,同年加入联合国。
但回溯1936年柏林奥运时,奥地利人完全预料不到之后将近二十年的苦难。在德国民众为了德国选手所夺得的每面金牌而高呼希特勒的同时,奥地利人基于同文同种的感情,也曾与有荣焉。德国似乎从一战与1929年世界经济大萧条的打击中重新站起来了、更加强大起来了,因此在希特勒并吞奥地利时,反对的声音并未凝结成共识。
在希特勒并吞奥地利之后的同一年,德国又并吞了捷克。那时捷克是世界十大工业国之一。有了谷仓与工厂,德国摇身一变,从一战后经济崩溃的战败国,变成世界第三大的经济体。
富裕起来的德国,却在1939年9月1日出兵波兰。二天之后,英法正式对德宣战,二次大战因此爆发。
历史的教训记住了吗?
希特勒的诞生地在奥地利的布劳瑙,这是一个美丽的小镇。虽然对希特勒的出生地一直有争议之声,没有任何城市愿意与这个纳粹希魔沾上边。但在布劳瑙确实有一个房子,一直被认定为是希特勒的出生地。在这个房子门前,有一块大石,上面刻着:「为和平、自由和民主,莫再带给人们法西斯主义,千万人的牺牲已是最大的告诫」。
希特勒的愚世之作《我的奋斗》就是在萨尔兹堡完成的。这里还有一座名为「鹰巢」的山险据点,位于1,800多米的一个一级三角点上(能够俯视周围的山头)。
据说希特勒的许多侵略及屠杀大计,都是在「鹰巢」策划。希特勒最后的战败岁月也是在这里度过。现在的「鹰巢」已经改建成一座餐厅,在前往山顶之前必须先进过一条当年建成的石砌隧道,然后搭乘一部直达山顶的电梯。
德国人的建筑工事,在今天看来仍是令人佩服。可是一想起希特勒曾经在言同一个空间出入,实在让人心里很不舒坦。
姑息主义使希特勒坐大
现在回头来看,当年希特勒能够整军成功,进而给全世界带来战祸,1938年连续并吞奥地利与捷克是二个重要的关键。就像下围棋一样,希特勒拿下了两个重要的活眼。
但促成希特勒的军事扩张,举世咸认1936年柏林奥运是一个最重要的转折点。希特勒利用那一次的奥运来建立纳粹政权的正当性,对内镇压异己,对外愚弄世人。
当希特勒蛮横的侵略奥地利与捷克的时候,国际上对希特勒的行动是姑息的。在捷克的问题上,当时的英国首相张伯伦,畏惧于希特勒立即掀起大战的威胁,竟与法国一起以一纸〈慕尼黑协议〉出卖了不曾出席会议的捷克。
如果人们能预见未来
现在有一些财经媒体把2008北京奥运称为「亚洲的经济引擎」。但究竟有多少人会因这场奥运而获利?
遥想1936年的柏林奥运,也许亦曾给邻接着德国的奥地利带来一些商机,但是企业绝不是只做几个星期的生意,或者靠着一次奥运活动而存在。接踵而来的战祸,将所有的商业机会全部摧毁,所有的工厂全被强迫征召,投入战争物资的生产。如果当年的商人能够预见之后的战祸,还有多少人会为奥运的商机而兴高采烈?
如果人们有预见未来的能力,就能够预做准备,既能避难也能取财(911事件时,经营黄金期货的人就发了一笔大财)。但人们如何能够有预见未来的能力?鉴古知今,就是最好的答案。
有空的时候不妨找出《真善美》这部电影来回味一番。除了娱乐效果,说不定还能给予观者意想不到的启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