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16日,香港举行立法会5个直选席位补选的投票,因为泛民主派内部的分歧,尤其是在北京指示下亲共人士的抵制,特首曾荫权在投票前33小时宣布特区政府的班子不参加投票,藉以影响市民投票热诚,因此气氛热不起来。虽然参选的公民党与社会民主联机5位成员(也是参与总辞的5位成员)都高票当选,但是因为投票率创下17.1%的新低纪录,因此对「变相公投」的主观意愿打了折扣。
然而在中共与香港特区政府抵制下,仍有50多万人出来投票,它的意义仍然不能低估。不过这次的教训,泛民也必须记取,未来再作出重大决策时,必须细细评估,包括成功或失利的种种可能;而且在香港泛民处于弱势的情况下,泛民内部的团结,更是轻忽不得,在缺乏共识的情况下,任何重大行动都要三思;而如何以大局为重,也必须念念在兹。
商业电台重提「烧死林彬事件」
然而,在投票前夕,因为中共外围组织民建联「包」下商业电台的一个节目所引发出来的争议,却越来越热。此事件衍生出对于1967年香港土共暴动的评价,以及是否必须「变相平反」的问题。
这场争论的开始就如同我在上一期的专栏所说,在商业电台专论中国政事节目《串》的主持人潘小涛,狠批商台「引入魔鬼」,并哽咽地向林彬致敬。林彬是1967年共产党暴动时,因为严厉谴责共产暴行而被香港土共在汽车里活活烧死的著名反共主持。
林彬之死,是共产党的罪行,因而在香港也是敏感问题。如果像中共禁止在中国提及与讨论文革那样,就可以让过来人忘掉那个「10年浩劫」、让80后根本不知道有文革发生过。但问题是在香港,至少人们还在捍卫言论自由,提到烧死林彬事件,就会让香港人「不忘阶级苦,牢记血泪仇」。因此最好的办法就是回避这个问题,在潘小涛提及这件事情以后,亲共就体认到应该保持低调,尽量回避。
可是一个愚蠢的民建联立法会议员黄定光,也许是立功心切,突然在5月11日的《明报》发表题为〈持平、公正地看待商台的风波〉的文章说:「林彬之死,死于社会动乱。」当晚,他还在电台节目《左右大局》中被问到林彬之死时又说﹕「香港左派当时未必想置林彬于死地,相信置他于死地是其他左派。」民建联另一位立法会议员陈鉴林也见义勇为,与他一搭一唱,指67暴动期间,死的不止林彬一人,不应该因此将暴动的责任归咎于左派身上。
「其他左派」是何许人?
1967年香港的「社会动乱」是怎么一回事?不就是香港土共利用小工潮,把它激化成为文革的红卫兵暴动?因为「伟大领袖」毛泽东指示过「越乱越好」,香港当然也要乱一乱,何况香港是英国殖民地,更必须「乱了敌人,锻炼自己」。这有点像台湾的「二二八」,为了稳住当年国民党在台湾的统治,藉一些小事件进行大镇压以达到威慑的目的。
林彬就是这样被香港土共烧死。黄定光却说:「相信置他于死地是其他左派。」「其他左派」是何许人?香港人一头雾水。黄定光如果知道,应该揭发呀!那时的暴动领导者是「斗委会」,负责人是当时中共在香港的外围组织工联会理事长杨光,即使他没有指示哪一个人去烧死林彬,但他们那时的「对敌斗争」,到处放「菠萝」(土炸弹),虽然有真有假,杀人的意图不是也很明确吗?
当年的暴动死了几十个人,这笔血债都应该由发动者负责。暴动后来被中国总理周恩来制止,因为国际形象太坏了。文革结束后的改革开放,文革作为极左路线被批判,当时新华社香港分社社长(实际上是中国共产党港澳工委书记)梁威林被撤换,副社长祁烽也噤声。但是为避免统治香港的英国人「翘尾巴」(比喻骄傲或自鸣得意之意),所以没有开展批判,也没有像在中国那样,去揪所谓的「三种人」(编按:指1980年代初期邓小平复出后对文革的清算,提出要清理「造反起家的人」、「帮派思想严重的人」,以及「打砸抢分子」)。
香港土共为文革进一步招魂?
1967年暴动,最先逃跑的不是右派人士,而是中共控制的中华总商会会长高卓雄,他因为被统战到北京时,吃过毛泽东亲手为他挟的一块鸡肉,到处宣扬「毛主席的恩情」而得到「毛挟鸡」的雅号;著名的左派影星夏梦也逃往加拿大。可见这场暴动是如何不得人心。参与暴动的还有现在工联会负责人,以及当时还是学生的曾钰成(民建联创党主席、现任立法会主席)、曾德成(现任香港民政事务局局长)兄弟等,曾德成还为此坐牢,如今他们终于「扬眉吐气」了。
这些丑事,本来是要被掩盖的,但是2001年7月1日中共建党80周年,也是香港主权转移4周年时,当时的香港特首董建华就给已经默默无闻的杨光颁发代表香港特区最高荣誉的大紫荆勋章,让这些沉渣浮起,为他们的文革罪行平反;明年是中共建党90周年,香港土共又要为文革进一步招魂?
毛泽东说:「牛鬼蛇神七、八年要跳出来一次。」香港土共的错误路线被否定后,始终耿耿于怀,适当时候都要跳一跳,尤其是97以后他们当家作主了,不论仍然在底层沉沦的维园阿伯,还是已经晋身政府高层的特区阿哥。但是这对香港市民反而是一个很好的教育,让他们不会忘记当年的红色恐怖,从而增加争取香港民主的迫切性,否则红色恐怖随时可能复辟,而控制舆论则是他们必须先行的,这是「祖国」与主子党的重要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