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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台铭招惹了谁?

郭台铭招惹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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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期
陈家宁、张颂宇

富士康发生诡异的「连环跳」事件以来,首先启人疑窦的就是,跳楼自杀的负面新闻,在中共高压控制的「和谐社会」媒体生态中被反常地大肆报导,稍有警觉的人都知道,这表示背后一定牵涉「高层斗争」。

那么,郭台铭到底得罪了谁,居然招来了这样猛烈的炮火?

海外华人媒体分析:搞垮郭台铭幕后有黑手

海外华人媒体《人民报》专栏作家萧良量5月31日发表一篇题为〈搞垮郭台铭!周永康的影子在晃动〉的评论分析(周永康为中共现任中央政治局常委中央政法委员会书记中央社会治安综合治理委员会主任),随即被许多海外华文媒体转载引用。《人民报》是位于纽约的海外中文媒体,以揭发中共高层内幕著称。

文章分析了一般华人难以理解的中共高层「心计」。

郭台铭的遭遇有前车之鉴

文章称前国家主席江泽民当初为搞垮台湾经济,指示有关主管部门「要不惜一切代价把王永庆的资源拉过来」。为此江让他的儿子江绵恒去拉拢王永庆的儿子王文洋,尽管王文洋因婚外情与父亲关系紧张,但还是成功作为说客,让王永庆动了心。

2000年11月23日,当时的台湾首富、台塑集团董事长王永庆率领8名台湾工商界领袖公开施压,呼吁台湾政府回归「经济优先」的局面,方便台商在中国大陆、香港投资。未料一年后,2001年11月1日,被江「请君入瓮」的王永庆首度坦承,巨额投资「漳州后石电厂」是一项错误的投资策略。因电厂建成后,福建当局以电力「供过于求」为由,强迫漳州后石电厂的电力打6折,瓮中之鳖的王永庆迫于无奈,只得答应。漳州后石电厂一年将损失近31亿人民币的营收。

另一个例子是香港红色资本家、中共全国政协副主席霍英东。到2002年他在广东的港口公司已经经营了10年。2002年3月,地方当局通知他交出70%的公司收入。在全国政协公开会议上,这位副主席愤怒抨击地方官员无端勒索他的企业,还派武警到码头上,以调查为名,向他恫吓施压。他感到这简直是「晴天霹雳」。

文章称,可见中共是不拿香港红色资本家当回事。而这种「霹雳」从1949年10月中共建政以来,对中国人民就没停止过。所有的资本家企业家,不管有多大产业,统统收为共产党所有,美其名曰收为「国有」。

中共盗窃外资手段高超

为了成为世界科技强国,中共还采取了「拉进来」、「打出去」的办法。

「打出去」,就是派遣那些成绩优异的学生去留学,这些技术特务的任务就是念好书,毕业后可以轻而易举地进入世界级大公司核心技术部门工作,然后把那些技术偷窃出来。

「拉进来」,就是把世界级大公司请到中国办厂,里面派上自己的科技人员,等技术拿到手了,开始找麻烦,罚你的款,跟你打官司,最后搞到你焦头烂额,还说这是「民意」,直到你忍痛割爱,把投资的硬件都放弃,转移到其他国家去。中共就拿着你的技术和你装修好的工厂开始抢你的订单、抢你的生意。

富士康碰到了和谷歌同样的麻烦

《人民报》特别以不久前同样轰动国际的谷歌(Google)事件为例。谷歌进驻中国后原本是很「自律」的世界级引擎搜寻公司,但中共依旧没完没了地找谷歌的麻烦,总是说「有人举报」,说谷歌上可以搜寻到黄色网站,后又找几个作家说自己的文章出现在谷歌,涉及侵权,提出告诉,要求赔偿。直到最后谷歌忍无可忍说出自己不断被折腾的原因是,中共一直对中国人权活动人士的Gmail账户进行攻击,想查看他们的邮件内容,但谷歌没有配合。中共的另一种攻击是工业间谍活动,目的是从目标公司收集有价值的知识财产,这波及了20家著名外国大企业公司,而大部分公司并不知道他们被攻击。最后谷歌决定信守「不作恶」的原则,撤到香港去了。

《人民报》认为,郭台铭碰到了和谷歌同样的麻烦。深圳富士康一连串「意外」事件非比寻常。一位当地公安局的头头说:「郭台铭能把生意搞那么大,怎么连这点事还看不明白,这不就是让他滚蛋嘛!他一个台湾人要想在咱们地盘上混,不容易,混不出人样来,让人看不起,闹得太红火了,哪个不想吞下去啊!这回的来头大了!」

要谈到想搞垮郭台铭的「藏镜人」,就要先谈到和「台湾首富」打对台的「中国首富」王传福。王传福目前是比亚迪汽车有限公司的董事长。

2006年6月,富士康以「盗取商业秘密」为由,在深圳法院按铃控告比亚迪,双方激烈缠讼三年,有4位比亚迪员工被判刑,但全案至今仍没有结果。这当然引起郭台铭的不快。

王传福1966年出生在中国安徽省无为县,从不名一文的农家子弟到身家亿万的集团公司总裁。1995年2月,27岁的王传福辞去公职,据闻向表哥借了250万元钱后,在深圳莲塘的一个旧车间成立了日后风光无限的比亚迪科技有限公司。2003年1月,比亚迪收购秦川汽车有限责任公司,任董事长,4月公司正式更名为比亚迪汽车有限公司。

在2008年的中国发布的胡润百富榜上,王传福尚以60亿元的身家排在第22位,而2009年却一下子飙升到了榜首。2009年9月28日,胡润公布了「2009胡润百富榜」的前两名,比亚迪总裁王传福以财富350亿元成为中国首富。而他同时也是现届深圳市人大代表。

是甚么力量把王传福推向「成功」的巅峰呢?这是中国人都知道的公开秘密,那就是他背后有所谓的中共高官第二代,也就是所谓的「太子党」撑腰。《人民报》以当年和江泽民之子江绵恒混在一起的上海首富周正毅为例,「都是从银行拿来钱,分给上海市委书记陈良宇等高官们」。

2003年比亚迪从鸿海集团旗下的富士康Nokia手机部门,高薪挖角400多名干部,获取内部文件,还复制鸿海的经营模式。王传福收买富士康高管做内鬼,偷窃富士康技术,证据确凿,实在不光彩。郭台铭多次公开指责比亚迪剽窃商业机密。

《人民报》分析道,在中共一党统治的中国,党今天可以让王传福当明星,明天可以让他成为阶下囚;党今天可以让比亚迪公司做大,明天可以给它贴封条,这已经是不争的常识。既然比亚迪是中共的公司,王传福不过是出台唱戏的皮影儿,那么富士康控告比亚迪偷窃商业机密,等于是在控告王传福的主子,在人家地盘里的郭台铭能不有麻烦吗?富士康连环跳,与谷歌撤出前的情形没有甚么区别,和中国50年代对资本家的「社会主义改造」、「打老虎」、「三反五反」也没有甚么区别,只不过是年代不同了。而背后的最高指挥,《人民报》推测是高居中央政治局常委的周永康。

台商圈的分析:郭台铭惹上太子党

据《中国新首富:王传福》一书报导:从2004年开始,没人再敢也几乎没有从郭台铭的手里抢订单,一直到王传福的出现。比亚迪对台商来说,是招惹不起的「太子党」背景。

一位在广东省彰州的赖姓台商说,当地的台商聊起富士康跳楼事件,大部分都认为和比亚迪有关:「彰州的台商都认为富士康是要被恶意弄下去的。那家比亚迪是太子党的,在中国你就不要碰到太子党,碰到太子党你就倒霉。如果你企业跟太子党有冲突,那你就不得了了。」

郭台铭做错了一件事

「台湾投资中国受害者协会」理事长高为邦透露,早在两个月前在一次朋友餐会和一位富士康高层聊天,该高层就表示郭台铭曾委托国民党级大老请胡锦涛帮忙处理比亚迪案:「这高层跟我说,郭台铭做错一件事就是去跟胡锦涛告状,告完状后,富士康就开始遭到各种行政手段施压,查账啊等等,几乎让公司正常运作都发生困难。这是两个月前的事,频繁跳楼的事还没有。后来我看跳楼的事一件一件发生,12跳大概有一半都不知道甚么原因,而且这样反常的报导,我才肯定这是政治力介入。」

而《财讯》杂志也有相同报导,指因为国民党某大老的介入,去年12月中旬深圳党委书记、市长曾因富士康和比亚迪的官司纠纷被叫到北京「检讨」。高为邦也认为,富士康向胡锦涛告状后受到的这些报复行为,当然跟地方官员有关:「他们有公权力嘛。我的结论就是这当然不是单纯跳楼事件,就是要进一步瓦解或抢夺富士康。」

高为邦进一步表示,富士康事件是中共党文化对付人的一种「正常」步骤:「先丑化你,这就是丑化的步骤,说你压迫人民、你血汗工厂、你管理严格、你非人性军事管理。但你晓得中国媒体是被控制的,怎么可能这样报导这种连续发生的社会负面新闻?当然是有政治力介入,要整垮你,背后一定有人受益。郭台铭应该很清楚,但他不能讲,他不可能去讲任何话显示这问题不简单。否则他全盘都会垮,只能忍气吞声。」

赖姓台商也表示,中共统治下的文革方法,就是把有利益冲突者或反对者斗臭:「用言词把你斗臭,用(媒体)嘴巴一直讲,要怎么整你随便他们的。你到中国一定要研究毛泽东,所以郭台铭没有去研究。」

中国保安人员是「公安外围组织」

网络上流传富士康内部员工的爆料,多起跳楼事件和厂里保安人员有关。赖姓台商认为在中国养狗比保安好用:「我自己会教狗,我教的狗比保安都还好用。晚上把他放出来,白天一只锁在大门比甚么都好用,我们工厂是这样啦!你请保安有时反而会给你找麻烦。」

高为邦则表示,中国的保安公司都是公安的外围组织,中共公安系统利用此安插人进来监控台商做卧底活动的可能性不小:「过去我在那边请保安都知道,你没有公安背书你怎么作保安?一定是公安出来开的保安公司,保安和公安绝对脱不了关系。共产党对任何大的组织、公司也好,它一定要想办法控制你。这是它的天性。」

富士康军事化管理和台湾管理制度相同

一名已回台创业、先前曾在富士康龙华厂当过生产线干部的前富士康工程师表示,外界所称的富士康军事化管理,其实和台湾工厂的管理制度是相同的:「我认为是低层管理者的个人问题。鸿海走本土在地化,下面的干部可能是大陆人。大陆人比较凶,富士康主管也满多中干,台干比较不致于那么凶。」

「富士康的管理满像在当兵,像军队体系,上层给下层压力时,下层主管可能就往下给压力,但这都是正常的一种管理方式。我是正面看待富士康的管理,说生产在线工人重复动作、不能接手机等等的批评,这是很正常的工厂作业管理。台湾的工厂也是这样。」

曾在中国经营公司,因被另一家陆企光天化日抢光工厂而回来台湾的高为邦,忍不住为台商抱不平:「如果它(富士康)是血汗工厂,全中国都是血汗工厂。」他举在中国的亲身经历为例:「我工厂被搬光后,我的工人跟着过去抢我工厂的那家工作。结果工人一个月后回来找我说:我去了一个月没发薪水了!然后他打听隔壁车间的一个人,有10个月没发薪水。那老板年初才买部80万人民币的奔驰,有80万人民币薪水早就可以发了,他不发,这才是真正的剥削啊,员工也没辄啊。」

「整个投下去」台商欲退无路

彰州赖姓台商表示,富士康事件让很多台商「吓死了」。但很多人想回台湾却因为在中国经商被坑害求救无门而卡在中国:「台商都想回去啦!问题是卡在这边,你东西带不走,整个投下去了。像他们看上我工厂这块地,我这是征用50年的地,他看上我这地想拿来开发,他就找借口修理你,发动农民来跟你大门堵石头。我过几天还要去举牌抗议。」

根据中国国台办统计,到2007年4月为止的5年中,台商向国台办投诉共有10,966件,国台办对外宣称「结案率」86.9%,但依据「台湾投资中国受害者协会」追踪结果,没有一个受害台商的案件得到公平处理。所谓「结案」顶多只是「受理」了案件而已。高为邦表示,许多台商在中国受害的事件,台湾政府官员都没有跟人民讲,在媒体报导对中国投资一片叫好下,让台湾人民无法评估中国经商的风险。

富士康的事件,是否能引起台商的警惕?然而「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也是台商的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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