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听人说:对自己好一点。这个「好」,是怎么样个好法,因人而异。于我,是一场旅行,旅程中可以全心全意浸润于当地风物、滋养心神的旅行。
虽然对日语一窍不通,可在京都,挺自在。
视觉印象最为深刻的当属伏见稻荷大社。这所伏见区内的神社,是全日本稻荷神社的总本宫。稻荷大神,主管五谷丰登、生意兴隆,以狐狸为使者。千本鸟居,意即千座牌坊,风格独树一帜,电影《艺妓回忆录》曾在这儿取景。
▲稻荷大社拜殿。
▲千本鸟居。
途中,我看到一位绑着马尾的西方女子,背着背包、拿着地图,一个人在爬山。我突然觉得好像在照镜子。相较于绝大部分集体嘻嘻哈哈出游的盛况,我对她多看了几眼。看到同类,很想走近与她攀谈:
Are you travelling by yourself, too?
我想别人也许也会对我这「孤苦」的女子多看两眼吧。不过他人的看法与当事者的感受,可以大相径庭到令人发噱,甚至嘲讽的地步。形单影只,常常与孤独、寂寞联想在一起,但你怎么知道,那单薄的背影里,有着如何丰盈的精神世界,破旧的背包里歌声满行囊!
▲三十三间堂。
▲三十三间堂庭园。
离开稻荷大社,折返京都车站,在地下街Porta用过简餐后,前往三十三间堂:1164年创建,因正面被柱子分割成三十三间而得此通称。堂内禁止摄影。以中央的大佛(中尊)为中心,左右各供奉五百座佛像。中尊是佛像制作大师湛庆八十二岁时建造,被誉为镰仓时代的名作。
站在一千零一座佛像雕塑前,令人心生敬畏,也升起忏悔,彷佛自己所做的种种皆无所遁形。
晚间在祇园逗留。找不到花见小路,问路于我以为她们是日本人的一群韩国女孩子。大家拿着手机与地图讨论半天,我讲她们听不懂的英语,她们讲我听不懂的韩语,鸡同鸭讲、七嘴八舌半天,才稍有眉目。
▲巷弄。
▲冰品。
犒赏自己的辛苦,来一客冰品吧!
这个地区如此雅致而富有古韵,我在此流连,不看手表、不盯手机,回归到人应有的从容。安静洁净的环境、古朴的建筑与衣裳,我在晕黄的灯色下,感受着微雨后的清风,心静如潭,这是旅行中的至乐。
独自旅行时,夜晚我很少出来。但祇园,值得。
回台湾前的最后一站,我来到了岚山郊区。
▲祇园一景。
▲祇园白川。
先拜会了桂川,穿过竹林之道,来到出现在《源氏物语》中的野宫神社。我感兴趣的不是小说中的情节,而是放眼望去的绿。能与这份绿意静静地同在,无须处心积虑,即满心欢喜。
下起了一场大雨,云雾轻罩着桂川与山峦,远方景色更是充满乡间的清幽。光是这片山与水,就足以使我驻足大半天了。虽然我鞋子全湿,我不再抱怨。下雨,是再自然不过的现象,我何必因为它影响心情。
也许人一辈子都在学习「随遇而安」,学习当自己的主人吧。
第一次搭乘的廉价航空果然名不虚传,班机延了两次,误点六小时。找了间餐厅用餐、休息,沉淀沉淀。
「没想到原来我这么自由啊!」
这感想乍听之下平凡无奇,别人可能还觉得你大惊小怪,劳民伤财换到这么不起眼的心得。但如果这是由衷的体悟,那这份心灵的自由有朝一日就有可能转化为形体或其他方面具象的自由,而非过着终身禁锢的人生。
听说「世间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别重逢。」旅行所到之处,会不会也是故地重游呢?有机会也提起行囊,走出一趟属于自己的旅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