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7月一场发生在中国浙江温州,堪称中国有史以来最惨重的高速铁路(又称动车)追撞事故,撞碎了中国高铁发展的美梦,也撞出人民、媒体累积已久的怒火。
号称「世界第一高铁」禁不住雷击
2011年7月23日,狂风暴雨的夏天夜里,中国杭州至福州的D3115次列车在温州南站以南路段遭到雷击后失去动力停车。之后被尾随的北京至福州D301次列车追撞,导致二列车组共6节车厢脱轨。其中D3115次列车第15、16节车厢脱轨坠落高架桥,伤亡惨重。据官方表示,死亡人数35人,受伤人数超过200人。
然而,对如此重大的惨案,中共官方报纸第二天在头版居然只字不提。根据路透社报导,事故第二天,中共中央宣传部就发出指令,限制大陆媒体对灾难的报导,要求以「大灾面前有大爱」为报导主题,同时还要求媒体不要调查事故原因,报导应以官方信息发布为准。此举立即引起中国众多媒体不满。
令人难以置信的是,7月24日清晨,当人们还在悲痛与惊吓之中,中国铁道部竟宣布停止救援,工作人员立即出动挖土机拆卸车厢残骸、就地掩埋,完全不顾所谓的黄金72小时搜救时间。随后新华网发表〈动车追撞已有35人死亡 搜救工作基本结束〉报导,证实官方在事发5个小时后停止救援工作。虽然报导指出搜救人员在确认没有生命迹象后才停止救援,但多数人仍认为中共当局是急于「湮灭证据」,逃避外界鉴定高铁行车的安全技术。
24日下午5点,2岁半的项炜伊(网友称小伊伊)被发现生还,此时距离事故发生时间已达21小时,也就是在新华社宣告停止搜救的16小时后。这个不应是奇迹的奇迹,将网友与媒体的愤怒情绪,推到最高点。
媒体开天窗愤怒烧到头版
更让大家无法接受、群情激愤的另一个关键,是24日晚上10点铁道部发言人王勇平针对动车追撞事件举办的新闻发布会。记者会上他对外解释掩埋车体是为了救援方便。解释到最后,当王勇平转述铁道部人员对话时,居然面带笑容丢出一句:「至于你信不信,我反正信了。」此话立即激起现场记者愤怒。接着在场记者询问为何在宣告没有生命迹象、停止搜救之后,还发现了一名女孩?王勇平回答:「这只是一个奇迹。」便匆忙离开。愤怒的记者涌上前围堵王勇平,工作人员拦住记者,有记者当场怒吼:「为甚么要阻止我们?!我想揍他!」26日,香港《苹果日报》便在头版以巨幅大字表达出民众的痛恨:「只要通车,不要救人,他妈的!」以国骂呈现在报纸头版,新闻史上罕见。
7月29日,追撞事故受难者的头七当天,中宣部又下禁令,要求各地方媒体对事故相关报导要迅速降温,除正面报导和权威部门发布的动态消息外,不再做任何报导、评论。但多家媒体选择让头版「开天窗」,或以白底黑字作系列报导,公开谴责当局草菅人命、隐匿真相。其中7月31日的《南都周刊》发表檄文〈他妈的「奇迹」!!!〉,愤怒之情溢于言表。
这起动车追撞事故,撞出中国媒体的良心,也撞出许多中共当局不可告人的秘密。在新华社报导伤亡人数仅有35人之后,网友在整理近年重大事故时发现,多年来大陆天灾人祸的死亡人数,「最多都是35人」。原来中共内部有个潜规则:公布死亡人数超过36的,就得上报省委,市委书记官帽可能就不保。这个秘密随后被海外媒体曝光。25日,官方便把死亡人数上调为38人,最后定在39,令人啼笑皆非。
近几年来,中国高铁的发展速度令人叹为观止,然而伴随而来的是无数贪污腐败的丑闻以及死伤惨重的事故。2011年12月7日,动车追撞事件发生5个月后,中国国家安全监管总局表示事故调查已经结束,调查结果将会尽快公布。但是单就中国政府处理此事的态度来看,这个现在还看不到的调查报告,是否能让民众信服,还在未定之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