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2024美國大選前兩週，我在《看》雜誌專欄預測川普勝選，並在投票前兩天做了兩個視頻，斬釘截鐵認定不僅川普必勝，而且他會率共和黨贏得5項全能冠軍（選舉人票、參眾兩院、多數州長、全國人頭票）。我的預測全部兌現，不是神通廣大，而是清晰感覺到了美國人民的脈搏。

川普第一次當選，就是因為歐巴馬執政八年把美國禍害到人民忍無可忍，選出了一個政治圈外的商人。2020年大選，川普聲勢如虹、史無前例；拜登慘淡淒涼，場地冷落，結果卻是拜登以多出700多萬票「勝選」（而拜登贏過川普的那700多萬票在2024年竟然消失了，既沒到川普陣營，也沒到賀錦麗陣營）。憤怒的美國民眾抗議竊選，結果遭嚴酷鎮壓，一千多人被逮捕判刑。拜登執政四年更是歐巴馬政權的變本加厲，經濟蕭條、物價飛漲、社會治安嚴重惡化、社會道德敗壞。真可謂到了川普不回歸不足以平民憤的地步。

川普勝選：避免第三次世界大戰

所以，儘管選前左派主導的媒體用各種假民調製造賀錦麗贏過川普的輿論，但在共和黨嚴密監視選舉作弊的情況下，川普贏得了壓倒性的勝利。川普的再次當選，和八年前有類似，但更有超過他第一次當選的重大意義：

第一是避免第三次世界大戰。前美軍官員、專管核武按鈕的安德魯‧布斯塔曼特（Andrew Bustamante）披露，要發生核戰時，美國總統僅有6分鐘的時間判斷，要不要先發制人按發射核武電鈕。而萬一判斷失誤，就成了率先發射核武，對方會核武回擊，導致雙方同歸於盡的嚴重後果。

川普歷來反戰，他是過去84年來第一位沒有參與，更沒發動過任何一場戰爭的美國總統。他勝選重返白宮，會促使烏戰停火、挽救生命，更避免烏戰升級導致核武戰爭。核子大戰的嚴重警告絕不是無中生有、聳人聽聞。

大選結束兩週後，拜登允許烏克蘭往俄國發射長程飛彈。川普發出嚴重警告，要求俄烏雙方停火，避免第三次大戰的世界毀滅。芝加哥大學戰略學家米爾斯海默（John Mearsheimer）、紐約哥倫比亞大學經濟學教授薩克斯（Jeffrey Sachs）、多年研究世界歷史和國際政治的專家與胡佛研究所研究員佛格森（Niall Ferguson）和漢森（Victor Davis Hanson）等很多重量級美國學者，都多次提出嚴防核大戰的警告。過去近三年，拜登、賀錦麗政權鼓動了俄烏戰爭，並一路刺激可能導致第三次世界大戰的烏戰升級。俄國的核彈頭數量超過美國，打起來後果不堪設想。而歷來反戰、強調以強大軍力為後盾致力於談判協調、避免戰爭（不戰而屈人之兵）的川普重返白宮，就會避免第三次世界大戰。這是川普勝選的最重大意義！

親美、反美都找回了感覺

第二，對美國人和全世界無論是親美還是反美的人來說，都找回了對美國的感覺，找回了之前對美國的認知。

兩個世紀以來，美國都是無數人夢寐以求的國家，尤其二戰後，美國成了自由世界的燈塔，「美國夢」成了地球村的夢。但自從歐巴馬執政，美國就開始全方位墮落，拜登執政四年更把美國的信譽敗壞到歷史低點。無數逃離了共產專制、獨裁國家的人都在喊，以後再往哪裡逃？因不堪美國嚴重的治安問題、高額稅收和高漲的物價，以及鼓勵各種敗壞道德的政策等，導致很多美國人逃到南美國家，甚至有華人從美國逃去馬來西亞了。川普的當選，讓很多人鬆了一口氣，起碼暫時不用逃了。對於親美的人來說，找回了對美國的信心，感覺美國還有恢復正常的傳統美國的希望。

對於反美的人來說，那種懼美國的感覺也回來了。他們即使厭惡美國、不怕美國，也不能拿美國不當回事兒了。他們也清楚，今後起碼四年，無法再拿美國政府當兒戲，可以隨便放肆、亂鬧。川普回歸白宮，你愛也好、恨也好，必須嚴肅對待美國政府今後的作為。所以，對全世界多數國家和人民來說，都在相當的程度上回到了以往對美國的認知。換句話說，過去四年，美國在全球的信譽暴跌。而川普剛一當選，這個信譽值立馬開始回升。

第三，重新拾起了對民主的信心。毫無疑問，美國最值得驕傲的一大特點是其相對健全的民主制度。但2020年美國發生竊選後，很多人開始懷疑民主制度本身。選舉搞得亂七八糟，甚至可以偷票竊選，那民主還怎麼搞？怎麼辦？回到封建王朝時代？帝王制度當然不可取，也沒有可能回去。走獨裁道路？暴政誰也受不了，那就是無路可走。很多人沮喪、失落、鬱悶、憤怒。可以說，2020年美國大選把很多人對民主制度的相信和推崇給滅了。

而川普這次的大獲全勝，讓很多人重拾信心，重新相信民主還是有糾錯機制、有糾錯可能的。這個對民主制度的信心回來，才是美國在全球推廣民主的最大起搏器、最大推動力。這比出兵用刀槍逼迫別國民主要有效千百倍。讓自己成為真正的燈塔，比任何武器都更能促使獨裁國家改變。否則，像美國大選的投票作弊問題，過去這四年各種亂七八糟的社會亂象，就是給所有獨裁國家打了最有效的強心劑，讓他們的宣傳機器有更多的理由抨擊民主制度。只有民主制度的成功運轉，才能讓獨裁者啞口無言，讓專制國家的人民相信並追求民主制度。

▲川普回歸將帶來一個耳目一新的美國政府，給世界和平和繁榮帶來新的希望。Adobe Stock

川普是第一個拿到自媒體紅利的人

第四，引導媒體的巨大轉變。西方媒體左傾從20世紀初就開始了。但直到二戰前後，傳統媒體在新聞報導方面基本還是以保持真實為主的，多數民眾也相信媒體報導。但冷戰以後，左派意識形態越來越嚴重，最近這些年就是一片假新聞（Fake news）了。

以往，共和黨人即使面對假新聞，也都是小心翼翼，不敢得罪左派媒體，因為得罪了他們，你就滿天都是負面新聞，毫無辦法。直到川普出來競選，他提出了「假新聞」的說法，才越來越多的人敢於對抗假新聞。尤其是新科技帶來了自媒體，對抗左媒主流媒體的力量越來越大。

大選期間，馬斯克的X收看率（全球4,300億人次）遠超傳統媒體。自媒體中，不僅大多數都傾向保守派，而且影響力大的，幾乎全部都被自媒體包了，他們對川普的當選起到了巨大作用。傳統媒體基本都是左派主導，所以自媒體打敗傳統媒體，就是打敗左派，讓普通大眾的常識、常理走向主流。自媒體的螞蟻雄兵將淹沒主流媒體的僵化恐龍，這個洪流已經開始，川普是第一個拿到自媒體最大紅利的人。

第五，清洗深層政府。在美國，「深層政府」（Deep state）一詞近年進入流行話題，通常指的是一批沒經過人民選舉的團體和官員，尤其是情報界、國家安全機構、長期任職的公務員、遊說團體等，利用他們手裡的權力，像影子一樣，在背後干預、影響、主導政府的各項政策，甚至左右總統。早在1950年代艾森豪當總統時，他就指出了深層政府的問題。但他無能為力，因深層政府盤根錯節，滲透政府各部門，無法根除。

川普選前就誓言，要抽乾首都華盛頓的政治沼澤，對抗深層政府，把權力真正交還給人民。這也是為什麼不僅是左派民主黨，就連一大批共和黨內的建制派，都要聯手對付川普，甚至下狠手政治迫害（川普遭2次彈劾、4次逮捕、91項指控、34項定罪、2次暗殺），就是因為川普觸犯了深層政府的既得利益，動了他們的乳酪。

川普勝選第二天，在紅海襲擊商船、與美國作對的胡塞武裝（Houthi movement），宣布停止軍事行動，巴勒斯坦武裝團體哈馬斯（Hamas）呼籲立即停火，俄總統普京表示跟川普談判解決烏戰，北韓金正恩也停射飛彈，習近平打來祝賀電話，表達要跟川普合作。這一切都證明川普的威力，有助於世界和平，包括台灣的安全。而從川普已提名的內閣人選更可看出，很多是40歲左右的1980後，充滿朝氣，理念堅定，銳意改革，標示美國政府將會大變革。川普回歸的更多重大意義，在未來的日子裡會更多地展現，而且必將帶來一個耳目一新的美國政府，給世界和平和繁榮帶來新的希望。

香港2020年實施《國安法》以後，人才流失、資金逃亡，特區政府以大規模鎮壓異議人士而洋洋得意，根本沒有認識到香港的危機。一旦發現後又治標不治本，搞形式主義，舉辦各式各樣的活動，包括各種形式的展覽來吸引民眾，提出新鮮口號，「夜繽紛」，再加「日繽紛」，最後是「日夜都繽紛」，結果仍是大批市民湧往中國購物，香港的餐館、店鋪紛紛倒閉。

為了彌補人才流失，提出搶才計畫，花了大量資金優待投效香港的人才，吹噓成功數字，結果不但是來了假人才，大批人才更是九成來自中國。錢花了不少，連連發行公債解決赤字問題，卻讓香港成為中國特色的香港，而不是往日東西文化、經濟交匯的香港。他們沿著中國的路線，強烈反對「美帝」，尤其主張嚴懲制裁香港的異議人士，積極往俄羅斯、中東與寮國發展財經交流，逐漸喪失自己的特色。

港澳辦強迫港商投資

這些都讓中國大失所望，因為中國要求香港要堅決鎮壓異議人士，卻不要太得罪西方國家；然而又不能因此便公開批評特區政府使他們難上加難。即使中國國務院港澳事務辦公室（簡稱港澳辦）主任夏寶龍2024年2月訪問過香港，做出多項指示；10月在北京先後會見傳統英資的匯豐銀行及怡和洋行主席；習近平也於8月回信祖籍寧波的香港企業家，讚揚他們一直以實際行動愛國，期望他們發揮各自優勢貢獻國家發展。然而情況未見改善，因此11月夏寶龍又南下深圳，接見一批香港官員與工商界人士親自督促。

港澳辦主任夏寶龍於11月8日在深圳舉行香港工商界座談會，討論香港經濟發展，各大地產商及商會等代表出席。座談會在深圳五洲賓館舉行，夏寶龍、中聯辦主任鄭雁雄、特首李家超及多名司局長出席。與會的29名工商界代表，四大地產商當中，新鴻基地產主席郭炳聯、恒基地產主席李家傑、新世界發展行政總裁馬紹祥現身，長實主席李澤鉅或公司代表未見出席，但盈科拓展主席、李嘉誠次子李澤楷則有出席。座談會討論環節歷時近7小時，商界代表逐一發言約10分鐘，據悉與會者需交代目前在港的投資及日後投資計畫。

要與會者交代目前在香港的投資及日後投資計畫，簡直就是強迫投資的做法。因為如果你交白卷，就等於這些工商界人士所高喊的「愛國」是假的。港澳辦被迫用這種手段，表明目前香港工商界人士的投資意欲很單薄。所以香港前人大常委、老共產黨員譚耀宗認為，中央對於香港整體經濟改革感到「心急」，相信中央判斷改革不能單靠政府政策，需借助民間力量，所以期望工商界配合、增加投資。

李嘉誠父子賣股套現

1949年從無錫逃港的企業家第二代，現任全國政協常委唐英年在其他論壇表示，港商愛國及願意支持中央和特區政府，但最終都要「計數」。他以投地為例，商界就一幅地計算過價錢後出標，若政府批准，商界願意起樓，而建築界有工開、市民上樓時間加快；但若政府「企硬」（堅持立場）一個價錢不願批地就不成事。唐英年認為政府亦要改革，並將政府改革及商界實際行動有機結合，「唔係淨係（不是僅僅）叫商界實際行動，但政府就一意孤行，咁樣唔work（這樣不可行）；如果政府肯改革，但商界冇（沒有）實際行動，亦都唔work（也都不可行）。」唐英年說孤掌難鳴，商界及政府必須共同合作。

在中央打出組合拳力撐股市的大好形勢下，長和創辦人兼資深顧問李嘉誠、長和主席李澤鉅父子持有的家族信託「Li Ka Shing (Canada) Foundation」，以及李氏私人公司「Silvery Ring Limited」，在10月14及17日分別減持郵儲行7851.7萬H股（又稱為「國企股」，是在中國「境內註冊」，但在「香港掛牌」上市的股票）及2,280.1萬H股，每股減持的平均價分別為4.6711港元及4.7375港元，分別套現近3.67億港元及1.08億港元，合計4.75億港元。10月24日及10月30日，他們再兩度減持郵儲行股份，最新持股減至不足11.86億H股，持股比例降至5.97%。按最新一次10月30日減持的平均價約4.63港元計，粗略推算持續減持行動套現約36億港元。

李嘉誠父子並非不投資香港。9月香港銀行減息後隨即截標的市建局啟德道/沙浦道重建項目，當時僅有長實入標，最終10月底流標收場。市建局公布招標遴選小組詳細審議該份標書後，認為投標者在招標條款之上額外提出條款，而該條款與局方招標條款存在差異。遴選小組向董事會建議不接納標書，亦不會開啟標書財務建議及就標書標價作財務評估。長實回應說，入標目的很簡單，希望在市建局財務收益不受損害的前提下，項目亦不會流標。客觀來看，市建局連看都不看，是有偏見，還是太僵化？

除金融、航運及貿易三大中心外，港澳辦主任夏寶龍提到發展創新科技非常重要，呼籲工商界要「多投入」，並提到香港旅遊業有其特色，例如有不少島嶼可發展旅遊。11月10日港澳辦更是發表夏寶龍的正式講話稿，這種罕見的做法也表明對這次會議的重視，不以《新華社》的報導與與會者的轉述為準了。在正式稿中，夏寶龍表示，香港不能僅靠傳統優勢「一招鮮、吃遍天」，必須銳意改革、主動作為。他點名提到香港要建設好「陸、海、空三個『港』」，推動創科發展及加快旅遊業升級。夏寶龍還指外部勢力持續抹黑攻擊香港，冀工商界發揮國際聯繫優勢，積極舉辦國際交流活動，邀請外國友人來港考察。他還指出，香港發展面臨不少挑戰及機遇，工商界「應當勇於擔當、挺身而出」。

對川普當選美國總統不安

顯然，這裡透露出對美國川普當選總統的不安。而所謂「一招鮮、吃遍天」，指的就是以往支撐香港成就的金融業與地產業。陸、海、空三個「港」是香港的地理位置，無所謂是否改革，要改革的焦點是創新科技。這是中國被美國科技制裁以後的難言苦衷，北京希望香港發展創新科技來為國家分憂。

可是傻傻的特區政府一直和美國對著幹，以為越強硬越可以得到習近平的歡心，殊不知北京要香港分擔不同的角色，對特區政府拍馬屁又不忍斥責，因此開這個會要民間去和美國搞好關係，所以不要李嘉誠、李澤鉅父子來沖淡焦點，卻把李澤楷找來，他的盈科拓展是搞數位科技的，雖然過去中共不喜歡他，中國的媒體也批判過他，現在卻被中共看上了，尤其他曾經在美國與加拿大發展他的事業，不得不要借重他的人脈。

▲11月19日，香港西九龍法院對香港45位民主派人士判以重刑，原香港大學法律學院副教授戴耀廷是「首犯」，判刑10年。Getty Images

「選贏就是顛覆」請君入牢

雖然這些工商界人士紛紛表達愛國之心，要投資香港，然而他們不是傻瓜，他們也看到川普上台，之間關係將進一步惡化，這個時候把白花花的銀子拿出來投資，豈非丟到黑洞裡。而更糟糕的是，11月19日，香港西九龍法院對2020年參與立法會「35+」初選的47位中的45位民主派人士判以重刑，理由只是因為他們要取得立法會超過半數席位，就被指控要顛覆特區政府而違反《國安法》，原香港大學法律學院副教授戴耀廷是「首犯」，判刑10年，認罪的4年2個月以上，不認罪的6年6個月以上。原來基本法的普選是謊言，依照中共的觀念，香港民主派參與選舉，只能爭取選輸，不能爭取選贏，選贏就是顛覆，請君入牢。這樣還能吸引外資來投資？真是白痴。

市場的反應最為敏感。到11月15日為止，港股連跌6天，一點沒給夏寶龍面子。11月18日才反彈。北京的「組合拳」對香港失效，恒生指數再跌破兩萬點。大摩預料恒指2025年底見19400點，和現在差不多。這是未來陰陽怪氣的香港？

2024年美國大選，川普勝出。接下來當是清理拜登（美媒稱之為「歐巴馬第三任期」）執政四年實行的「進步主義」政策造成的災難後果，例如：新身分政治的「多元共融」（Diversity、Equity、Inclusion，簡稱DEI）系統、國家主義經濟、開放邊境、綠能政策的疊加，匯成了一場涉及政治、經濟、文化與家庭結構的災難，引起美國自二戰以來最深刻的社會分裂。

自2009年歐巴馬入主白宮之後，「進步主義」幾乎成了美國一場漸進的文化革命，在政治正確的話語系統桎梏與媒體配合之下，無人敢對歐巴馬創設的DEI系統說半個「不」字。這次民主黨敗選之後，民主黨內一部分人也不得不承認「進步主義時代或已終結」。本文專門分析川普政府2.0清理DEI系統為何會是攻堅戰。

DEI：破壞族群與性別平等的新身分政治

歐巴馬在非裔、拉丁裔、貧困階層、堅持政治正確的左派知識分子及媒體精英、LGBTQI+（Lesbian女同性戀者、Gay男同性戀者、Bisexual雙性戀者、Transgender變性人、Queer酷兒或疑性戀者、Intersex雙性人，加上無性戀等的縮寫）群體、女權等群體、大麻愛好者的全力擁戴下進了白宮。

從他上任伊始，就開始在聯邦政府、軍隊、大學成立DEI部門開始推進Woke（覺醒）文化。這個DEI系統號稱公平包容，實際上是按照人的種族、性別、宗教信仰構建的等級金字塔。在最初推進之時，歐巴馬借助了源於馬克思且受到猶太左派推崇的「受害者理論」，認定黑人等有色人種均受白人種族主義的壓迫、女性則遭受男權的傷害、LGBTQI+等性少數群體飽受正常性取向群體的歧視、伊斯蘭教則受到基督教（天主教）的壓迫。那麼，誰是最大的受害者？在猶太人看來，所有的群體受害程度莫過於猶太人，失去家園，流浪千餘年。二戰時期德國納粹對猶太人的迫害，更是奠定了猶太人是當今世界最大的受害者地位。美國小布希總統在2004年通過《全球反猶太主義審查法》（Global Anti-Semitism Review Act），各國的反猶主義辦公室尋求在全球禁止反猶言論。因此在西方，猶太人是世界古往今來最大受害者的敘事幾乎成為共識。

在聯邦政府推動下，不僅政府部門、軍隊系統以及各種大型私營企業，都推動DEI教育，並按照DEI規定的原則，對LGBTQI+（尤其是變性人）、BLM（Black Lives Matter，黑命貴）女性等受害者優先錄取、升遷，這種按照身分而非按照績效錄取員工並升遷的DEI文化，首先嚴重傷害了美國一向奉行的資本主義競爭精神，影響了企業效率還是其次，更嚴重的經由政府權力系統賦權造成了一個享有法律特權的特權階層，製造了族群分裂；其次是破壞了一男一女組成的婚姻家庭，還讓政府之手可以伸向每個家庭的孩子，讓他們「自主變性」，破壞了美國人的生活方式。

▲BLM導致了嚴重的社會分裂，只是以往在歐巴馬、拜登執政時期政治正確的高壓之下，美國人敢怒不敢言，不得不表態支持BLM運動。Adobe Stock

以BLM運動為例：政治之手造成的族群撕裂

但歐巴馬推廣的DEI系統，將美國黑人奉為受害者之最，BLM組織就是在歐巴馬一力扶持下發展壯大的。在2020年5月25日明尼蘇達州「佛洛伊德」（George Floyd）事件後，因為民主黨背後鼎力支持推動，佛洛伊德這個多次入獄，暴力犯罪貫串人生的吸毒、販毒者被說成「美國英雄」，BLM運動在全國遍地開花。據《紐約時報》統計：2020年6月BLM革命在全美共計發生4,700次，平均每天140次，人數估計在1,500萬至2,600萬左右（誤差在1,100萬之間），甚至6月24日在電視上，大紐約地區BLM領導人豪克‧紐森姆（Hawk Newsome）在採訪中公開說，如果美國「不給我們想要的東西，那麼我們將毀掉這個體系」，「我只是想通過一切必要手段實現黑人解放和黑人主權」。

在BLM運動高峰期（2020年6至7月），美國各地發生無數槍擊案、暴力襲擊案、上萬家名店與中小商家被搶。據普林斯頓大學的「消除分歧」（the Bridging Divides Initiative at Princeton）與「武裝衝突地點和事件資料項目」（the Armed Conflict Location and Event Data Project，簡稱ACLED）一分報告顯示，在5月26日至8月22日期間，全美共發生超過10,600起示威活動，其中有7,750場與BLM運動有關。在這7,750場抗議活動中，在全國近220個地點中，發生了近570起暴力示威活動。一家追蹤騷亂等引起的保險索賠公司Property Claim Services發現，2020年5月26日至6月8日之間發生的騷亂，可能使保險索賠達到20億美元。該保險公司特別說明，這只是12天騷亂發生的部分財產損失，不包括6月8日以後發生的一大半抗議，以及不在保險理賠範圍內的財富損失。因此，2020年的BLM運動是美國歷史上最昂貴的「抗議」，1960年代所有6次美國暴動的保險成本加在一起，以2020年的美元（購買力平價）計，總金額略低於12億美元。

這些暴力活動的參與者並未受到任何法律懲罰，但荒謬不止於此，讓全體納稅人對黑人進行賠償，成為美國民主黨的政策。民主黨人在拜登上任的頭100天內，提出了6項激進倡議，賠償黑人列在第三項。左派大本營加州賠償黑人特別工作組由加州州務卿、時任代表聖地牙哥79區的黑人州議員雪莉‧韋伯（Shirley Weber）提出，於2020年9月在州議會上獲得通過後成立，其他各種賠償不計，僅僅是「對於健康方面的不公正和歧視方面」的賠償，在加州居住的黑人每人每年13,619美元，或者按2021年加州黑人居民的平均預期壽命71歲計算，總共96萬6,921美元。

所有這些，導致了嚴重的社會分裂，只是在政治正確的高壓之下，美國人敢怒不敢言，不得不表態支持BLM運動。皮尤研究中心（Pew Research Center）的一項調查顯示，佛洛伊德事件之後，三分之二的人表示支持該運動。但到了2023年，只有約一半的美國成年人（51%）表示他們支持BLM運動。

歐巴馬、拜登的政策為美國創造了數百萬變性人

DEI系統除了通過賦予某些族群特權激發種族矛盾之外，還包括歐巴馬另一份重要的政治遺產——性別多元化與荒誕不經的廁所令。自歐巴馬2009年當選美國總統以來，就戳力於性別多元化（通過變性重新分配性別）及改造人類的婚姻形式，並將此稱為「革命」。歐巴馬、拜登兩屆美國政府接力推動的性別多元化堪稱美國的「第三次革命」，尤其是改變人類有歷史以來的男女之別——美國新教立國，《聖經》的創世紀認為上帝按自己的形象創造了亞當，再用亞當的肋骨創造了夏娃；歐巴馬則宣稱變性人是上帝按照自己的形象創造的。

美國拜登、民主黨政府用現代醫學手段創造變性人，並且由男女兩性衍生出58+種性別（加州到2021年已經多達134種），再開始在一些郡縣實施群婚制，堪稱一場人類文化史上的重大「革命」。2022年2月17日，蓋洛普民意測驗中心（Gallup Poll）公布一項有1.2萬人參與的性別自我認同調查顯示，認同自己是LGBT（同性戀、雙性戀、跨性別者）的美國成人增至7.1%，是2012年蓋洛普首次開始調查這項資料時的兩倍，2012年首次調查中自認是LGBT的比例為3.5%。此後這個數字一直穩步上升，尤其是拜登當政以來增長特別迅速。2021年2月蓋洛普公布的同類調查表明，5.6%的美國成年人認為自己屬於LGBT群體。一年之內增加了1.5個百分點，與拜登政府在K-12教育系統（將幼稚園、小學和中學教育合在一起的統稱）中大力推廣LGBTQI+教育，以及在政府、軍隊中採取優先晉升這一群體的獎掖政策有關。據加州大學洛杉磯分校（UCLA）威廉姆斯研究所（Williams Institute）2022年6月的研究報告顯示，全美變性人當中有五分之一的人是13～17歲的孩子，共計160萬人。根據我在該網站上查詢的資料，除了13～17歲的未成年人之外，美國還有變性成年人130萬、變性青年人30萬。

為了推行性別多元化，歐巴馬曾頒布一道臭名昭著的「廁所令」，規定全國公立學校可以讓心理性別認同者任意選擇廁所，男人認為自己是女性可以進女廁所（歐巴馬的兩位公主上私立學校），這在美國社會引發了不少強姦事件，讓大多數希望正常生活的美國人不滿。

自2022年底以來，共和黨立法者已針對高等教育機構提出了40項反DEI（多元化、公平性和包容性）法案。這些法律針對基本機構實踐，包括：對員工進行強制性DEI培訓、招聘中要求的多元化聲明、DEI辦公室規劃，以及與系統性種族主義、性別歧視、壓迫和特權相關的課程和概念。這種勢頭始於德克薩斯州和佛羅里達州，全國保守派政客很快在自己的州推出了模仿措施。現在，禁止DEI倡議的立法已在佛羅里達州、德克薩斯州、北達科他州、田納西州和北卡羅來納州簽署成為法律。

但在美國全國範圍內，DEI系統受到全面質疑，開始於2023年10月的以哈戰爭。戰爭發生後，在美國一百多所高校內，發生了挺哈、反以、反猶風潮，猶太人最具顛覆性的事件當屬跨越2023至2024年的哈佛校長「保位戰」。事件緣於以哈戰爭引發左派陣營嚴重的政治分裂，導致猶太人受害者敘事崩盤，然後是哈佛校長克勞丁‧蓋伊（Claudine Gay）受到50起論文抄襲指控被迫辭職，美國左派以受害者理論為基礎的新身分政治受到質疑。如果對美國政治稍有了解，都知道針對DEI的反對活動，堪稱全面文化戰爭開啟，哈佛風波只是這場文化戰爭的前哨仗，部分長期資助美國教育的左派猶太精英終於開始反思身分政治的荒謬，美國著名對沖基金經理、潘興廣場資本管理公司（Pershing Square Capital Management）創始人兼執行長比爾‧阿克曼（Bill Ackman）是其中的代表人物。

川普承諾教改 限制覺醒教育有深厚社會基礎

從歐巴馬時期開始在全美立的DEI系統，已經成了一個巨大的產業，麥肯錫公司（McKinsey & Company）分析，美國的DEI教育培訓系統已經成了一個年支出逾80億美元的巨大產業。如今要拆除，要付的社會代價除了金錢之外，還有一批失業者（再就業需要新的職業培訓）。

共和黨人對於目前的教育部深感不滿，特別是在教育界推行左傾教育，包括： 「批判性種族理論」（Critical Race Theory）、變性人（LGBQ）運動、允許男變性人進入女廁所，以及參加女子體育比賽項目等等。在2024美國總統競選中，川普承諾將向左派推動的「覺醒」開戰，川普的競選綱領之一是取消聯邦教育部，並將其大部分權力歸還給各州，以及為家長賦權，允許家長在對自己孩子的教育和對教師與校長的選擇方面有參與決定的權利。其中的第一仗，針對的對象就是各大學在歐巴馬、拜登政府時期成立的DEI辦公室。當川普在11月19日正式提名他的長期盟友、前小企業管理局局長琳達‧麥克馬洪（Linda McMahon）擔任教育部長後，外界不禁聯想，麥克馬洪是否會成為幫助川普解散教育部的那位教育部長呢？

對歐巴馬、拜登推行的新身分政治，也導致民主黨內的嚴重不滿。在川普政府2.0中擔任要職的羅伯特‧甘迺迪（Robert F Kennedy Jr，前美國總統約翰‧甘迺迪的侄子）、圖爾西‧加巴德（Tulsi Gabbard）都因不滿民主黨嚴重左傾的社會政策，轉而支持川普。民主黨在2024大選敗選之後，中間派民主黨人將矛頭轉向極左派，稱「身分政治」正在「徹底殺死我們」。

拒絕這種反常識、違背人倫的進步主義身分政治，是川普支持者的公約數之一。保留美國各民族的生活方式，讓所有不同族裔的美國人團結在一起：賓夕法尼亞的阿米什人（Amish）、布魯克林的東正教猶太人、密西根州東南部的穆斯林、在佛羅里達砍甘蔗的人及擁有牧場的人、北喬治亞州的白人鄉巴佬和亞特蘭大的黑人，都把票投給了川普。他們知道，2024年大選，是美國人保護自己的生活方式的終極之戰。

筆者寫這篇稿子時，正是上市公司紛紛公布第三季季報的時候。特別是熱門股，業績的好壞，對股價有重大影響。數字漂亮的公司，股價自然上揚，帶來了掌聲和歡笑；但成績不怎麼樣的公司，股價應聲重挫，迎來媒體惡毒批評與股民無情咒罵。對企業經營者來說，這是莫大的壓力，舉世皆然。而一季又一季地發布財報數字、一次又一次地面對股市反應，無形中，改變了經營者的思維與策略。抗壓性不夠的CEO，很容易就以達成短期目標為最高指導原則，甚至犧牲長期性布局。

從季報資本主義談起

若上市公司因為季報壓力而偏向短期目標，犧牲長期利益，則這些股票的長期投資報酬率當然也不會太好，所以不利於長期投資。於是投資人更加看重短期績效，而給予企業更大的短線壓力。如此形成一個惡性循環，人們稱之為「短線主義」（Short-termism）或是「季報資本主義」（Quarterly capitalism）。

儘管有人認為逐季評價並不會影響企業對長期目標的追求，因為完全沒有長線規劃的公司，假以時日終會捉襟見肘，而被市場淘汰；但多數見解認為，股票上市公司的確有過度重視短線而忽略長線的傾向。尤其是短期不容易見效的投資或支出，如：員工教育訓練、研究發展、大規模擴廠、資訊系統升級、環境汙染改善等，在短線至上的觀念下，能省則省。

受折磨的能力

以長期投資為主軸的價值投資人很早就認識這個問題，也知道如何運用這個現象來篩選企業。知名價值投資人羅素（Thomas Russo）擅長找出具長期成長力的企業並採用高度集中的投資策略。他提出「受折磨的能力」（Capacity to Suffer）這個概念，主張企業經理人必須具備此一能力，企業才值得投資。這種經理人為數不多，他們意志非常堅定，足以抵抗外界壓力，特別是來自華爾街重視短期績效的壓力。他們寧可犧牲短期績效，即使一時之間被投資人罵得狗血淋頭，也要堅持把資源投注在對企業長期有利的投資上。

羅素進一步指出，這種企業通常為家族企業或是為個人大股東所掌握，例如巴菲特的波克夏公司。因為如果沒有大股東的支持，不重視短期績效的CEO，很快就因得罪市場而夭折。由於這種企業專注於長期利益的建立與維護，所以股票具有複利的力量，是理想的長期投資標的。

投資顧問魏登伯納（Joseph R. Weiden burner）認為，投資人也必須具備羅素所謂的「受折磨的能力」，才能享有長期投資的複利果實，而不陷入短線焦躁困境。投資人要以五年、十年，甚至更長的眼光來評估一家公司，尋找長期優勢，並堅定支持企業的長期布局，不被市場短線的波動所震懾。如果投資人不具備這種能力，即使幸運買到具長期優勢的好公司，沒多久也會因短期股價波動或業績不如預期而失望賣出。

以沃爾瑪（Walmart）為例，他所顧問的資金在2015年初以每股72美元左右買進，建立部位。隨後沃爾瑪宣布將投入大筆資金建構線上購物系統，以提升客戶服務並對抗亞馬遜的威脅。此舉讓華爾街大失所望，股價重挫。但接著沃爾瑪宣布將在2016、2017年調整員工薪資，改善福利。分析師們更是不認同，認為這對客人與員工有利，卻是以犧牲每股盈餘為代價。總之，股價繼續滑落。

在這種情況下，一般投資人早就嚇壞了，但魏登伯納並不以為意，並展現「受折磨的能力」，不但一股都沒賣，還持續加碼。因為他們認為，從長期眼光來看，沃爾瑪的行動是對的。該做的事就是要做，豈可因為害怕股價下跌，或為了討好華爾街而不敢行動。他不僅認同公司，同意沃爾瑪這些措施會為股東帶來長期效益，而且還非常感激公司的經理人，能夠有如此堅強的意志，在一片罵聲當中，咬牙執行。他認為，這才是最難能可貴、讓沃爾瑪脫穎而出的地方。

▲沃爾瑪從2016年起股價一路穩定上揚，到2024年11月來到每股84美元左右，市值約為2015年買進時的3.5倍。Adobe Stock

果然，沃爾瑪從2016年起股價一路穩定上揚，到2024年2月經過1：3股票分割，11月來到每股84美元左右，市值約為2015年買進時的3.5倍。結論是：就長期投資而言，投資人和經營人都須具備「受折磨能力」。

也許有讀者問：「為什麼不先賣掉，等到2016年再買進？」是的，好問題。請想一想，如果我們能夠精準掌握行情，就不會在2015年買進，然後遇到股價大跌了。

由衷感謝經營人的堅持

筆者喜歡從「股價創52週新低」名單開始尋找，因為這正是企業處於逆境的時候，我們可以好好檢視公司如何因應。只要認真找，你會發現，具備「受折磨能力」的企業並不如想像中的稀缺。或許很多台灣上市公司的規模還不是很大，仍保有濃厚家族企業或創辦人的色彩吧。

你會發現，不少企業主甚至還懷抱著當年的創業熱忱，有所堅持，具明顯的經營特色。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怪咖公司呢。當然，並不是每一家怪咖公司都具長期利益，但從這裡開始研究，或許可以事半功倍，並在投資過程中，對經營人克服逆境的強大意志力由衷佩服。魏登伯納作為一個投資人，說他非常感激經營人的堅持，讓我超有共鳴。

投資，有時也很感性。

四年前川普當選美國總統時，台灣不少人很緊張，包括高層官員都說美、中大象打架，難免會踩到台灣這種小老鼠。當時我曾指出川普的主張也有其正確的道理，我們要循川普的方向提對策而非恐慌（《台經月刊》，40卷1期，2017年1月）。2017年4月，後來出任美國副助理國防部長的薛瑞福（Randall Schriver）與「2049計畫研究所」（Project 2049 Institute）人員來台和「台灣智庫」舉辦聯合研討會時，我也提出了台、美合作建立國際公平價值鏈的主張。

事後來看，川普總統的政策大致和我們的主張相符，再加上我們有台商回台等適當政策的配合，台灣在川普執政期間經濟發展比其他國家更好。只是國內對美、中貿易紛爭有些偏差的看法（陳博志：〈對美中貿易紛爭的偏差看法〉，《看》雜誌，189期，2018年5月），而使不少人對川普的政策有較大的負面印象。

台灣和美國高度互補

現在川普再度當選，有些人期待，也有些人很緊張。美國有很多知名經濟學家在選舉期間還聯名反對川普。但不管站在台灣或美國的立場，最重要的對策仍是要循川普的方向指出具體的正確對策。偉大的經濟學家馬歇爾（Alfred Marshall）曾說，思考經濟政策要同時有「熱情的心」（Warm heart）及「冷靜的腦」（Cool head）。但大部分人卻難在任何問題都同時具備這兩種能力，所以決策最好有更多人參與而分別扮演不同角色來發揮不同的專長。

川普能得到多數選民支持，表示他熱情提出的大方向符合很多人的想法。他某些具體的政策方法受到批評，則表示這些方法是否正確或符合他所提的目標仍值得討論。美國政府及智庫人員以及盟友們乃至學術和輿論界，都有責任用冷靜的頭腦來思考更恰當的具體政策方法，而川普總統應該也會冷靜思考來實現他受人民歡迎的熱情目標。

台灣做為很多議題的重要利害關係人，當然也有權利和責任幫忙提出冷靜合理而可以互利雙贏的策略。我們必須指出，台灣和美國幾十年來一直是高度互補，美國幫了台灣很大的忙，而台灣在美國維持全球領導地位上也是很重要的幫手。我們應該讓川普和美國朋友們知道這些歷史和道理。

例如1970年代之後美國的經濟領導地位曾一度告急，很多重要的新產品，如彩色電視到錄放影機、到攝影機都被日本掌控，直到個人電腦出現，美國才奪回領先地位。而美國能奪回個人電腦領先地位的原因，除了他們在軟硬體的研發成果之外，很重要的因素是台灣幫美國代工製造個人電腦，使美國廠商可以低成本快速發展及掌控這個市場。如果個人電腦及筆記型電腦不是有台灣代工，而是交給其他國家生產，則不只價格和生產效率不見得能像台灣那樣使這市場快速成長，而成為帶動後來網路和相關產業的力量。歷史也證明，其他生產國很可能會想要發展自己的軟硬體而不會一直和美國配合。

台灣在高科技產上值得信賴

川普說台灣偷走美國的半導體也是一種誤解。台灣半導體是在美國的協助下發展起來的，台灣最早的技術是美國給的，台灣最早的一批半導體人才是美國開班幫我們訓練的，而台灣則幫助美國半導體相關產業不只未被其他國家全盤搶走，而且還能繼續創新發展。

台灣現在更是美國發展AI等新技術必要而忠實的夥伴。世界上有一些國家用非常有野心的政策要發展自己的產業，它們拿到生產鏈的一段之後就想要把別人做的其他段落也搶過去。而美國是相當自由的資本主義社會，新的技術和生產鏈很容易在廠商的成本考量下就逐步全部外移到其他國家，以致常會被搶走。但台灣包括台積電卻是忠實的合作者，或者是受廠商自身和台灣經濟規模限制，而比較不搶奪客戶的產品技術，所以台灣和美國半導體相關產業才能放心地相互合作。美國也才能靠台灣的代工生產而自己專注於軟硬體和高階晶片的研發設計，並有現在領導世界的那些超大企業。如果沒有台灣和台積電的合作，美國不見得能打贏中、日、韓那類策略上較有野心的國家。

台美在國際競爭和國家安全上互利

台灣和美國在國際競爭和國家安全上也是互利的。台灣面對人口60倍大的中國，幾乎不可能抵擋中國的侵略，軍事上只有美國才能保護住台灣。從這角度，台灣確實應該支付美國在軍事上保護台灣的成本。但現在各主要國家都心知肚明，中國不只是想取代美國的霸權，其真正的思想更是想支配包括美國在內的全世界。而能阻擋中國擴張野心的第一個重要關卡就是台灣。中國若控制台灣和台灣海峽，世界經濟的重要動脈就被中國控制。中國強占台灣不只會在守護太平洋和美國的第一島鏈打開一個缺口，台灣東部的深海也將成為中國核子潛艇祕密進入太平洋而橫行世界的最佳門戶。所以台灣的安全和不被侵略併吞，也是美國和民主國家重要的資產。由此看來，美國和其他民主國家也值得與台灣分擔維護台海安全的成本，不要把責任和成本都推給台灣。

美國和其他民主國家互利

不只是台美關係，美國和其他民主國家的關係也多是互補、互惠、互利的。目前和美國對抗的非民主軸心國家勢力也很大，同時以它們獨裁專制的做法，並不難在非民主的開發中國家收買政客和它們結盟，甚至在民主國家內滲透和宣傳不正確訊息，美國若要獨力對抗這龐大的勢力會很辛苦。而非民主軸心國不管嘴巴怎麼說，它們想擴張並支配其他國家的思想是很強烈的，因此所有民主自由國家都會受到它們的威脅，抵抗和防止它們之威脅乃是所有民主自由國家的必要工作。

只是全球安全與和平像是公共財，有些國家不想付出努力和成本，而想坐享和平。所以美國和其他自由民主國家在世界和平成本的分攤上也有爭議。合理的分攤方式也許要長時間開誠布公的討論，美國做為最大的自由民主國家，也在世界和平中有最大的利害關係，應該有耐性和各國討論。而川普總統即使曾在國內政策上一再提到美國優先，但在和各國討論國際事務時，一定要把目標放在全世界的共同利益，把世界和平當成公共財，才容易討論出公平合理的分攤方式，並有助於形成民主自由國家的共同意識。

▲為了台灣也為了世界，我們要以冷靜的頭腦，協助川普和民主國家思考美國和自由民主國家可以善良而溫柔領導世界的策略。Adobe Stock

協助川普思考領導世界的策略

比成本分攤更重要的是世界的願景。軸心國及其他不少國家並不滿意現有的世界秩序，並把其中的一些問題都歸罪給美國。合理的新秩序是什麼，值得全世界平心靜氣討論。任何秩序都有一些缺點，一定要維持現有秩序或隨便指責美國都不恰當。也不是自稱新秩序的主張就會更好。例如有些大聲主張要建立新秩序的國家，仍然大量採行不公平的產業和其他政策，但新秩序若是各國都可採用不公平政策的情況下，世界會出現不公平政策的競爭，那就像大家可以打別人的社會一樣，一定不會有好秩序的。所以不放棄不公平政策，不放棄以大欺小作風的國家，心裡新的秩序大概是由它來決定別人可以做什麼，而由它支配統治別人的不公平秩序，這是其他國家不可能接受的。

自由民主國家若不願接受這種被獨裁管制的秩序，就必須好好維護及改善自由民主及公平貿易的秩序，並合力對抗要支配其他國家的力量。美國和川普總統可努力領導自由民主國家維護好的世界秩序，因此美國也要盡量公平對待自由民主國家陣營中的其他國家，以 做為世界的示範。美國先賢說，美國因為善良所以偉大。李光耀先生說，如果要有一個霸權，他希望那是美國而非中國，因為美國是溫柔的霸權，而中國不是。所以為了我們也為了世界，我們要以冷靜的頭腦，協助川普和民主國家思考美國和自由民主國家可以善良而溫柔領導世界的策略。

不知道你有沒有留意，酥脆、充滿香氣，包裹著麥芽糖衣的古早味點心「地瓜酥」，已經逐漸被添加麵粉的地瓜餅取代，想吃到成分單純的地瓜酥，如今全台灣僅剩一家。

▲第三代施英傑與湯蕙禎，傳承「勇伯地瓜酥」的堅持。勇伯地瓜酥提供

老品牌不變：全台唯一不添加麵粉的地瓜酥

「勇伯地瓜酥」1958年創立於嘉義太保市，至今仍保留原始製程，不添加任何色素和防腐劑。其中經典不變的「原味地瓜酥」，傳承超過60年沒有任何改變，這支物美價廉的經典品項，不僅帶動勇伯一年高達千萬的營業額，更外銷至美國市場，成為代表台灣的傳統古早味。

第三代媳婦湯蕙禎提到，有時會接到消費者打電話來抗議，說勇伯怎麼改配方了，她擔心產品有問題請消費者寄回，才發現這根本不是勇伯家的產品。市面上許多包裝、品牌字型相同的地瓜酥，實則添加麵粉、香料，口感相差甚遠。湯蕙禎也了解到，消費者擔心市面上純天然食品越來越少，期待勇伯「不要改變」。

▲第二代施能勇推出長條狀獨立包裝，賣進量販店。勇伯地瓜酥提供

因應市場：推出獨立包裝

第一代「勇伯」經營者施性塘以拔絲地瓜為靈感，用整顆原切地瓜進行製作地瓜酥，從洗淨、人工挑選、切片、裹上糖衣到壓模成型，傳承古早做法至今。儘管有些步驟可以機械化，但因為麥芽糖有黏性，壓模的部分還是得靠人工用經驗判斷，「要撥得鬆鬆的，不能太硬、不能太軟，以確保口感始終如一。」湯蕙禎強調。

然而消費者口中不變的經典，面對消費型態的變化，也必須不斷革新。早在第二代施能勇接班時，考量保存方便和包裝衛生，就將正方形的地瓜酥做成長條狀的獨立包裝，賣進超市和量販店。

傳承至第三代施英傑，因應民眾健康意識漸長，著重降低產品的多餘油脂，再推出一口酥大小的獨立包裝地瓜酥。「每一代的產品我們都沒有淘汰，只是想辦法持續開發新品，接觸年輕族群。」

▲勇伯推出多種口味地瓜酥，包括明星商品小番茄口味地瓜酥。勇伯地瓜酥提供

疫情衝擊：老品牌拓展新通路

疫情後消費模式改變，對食品零售業衝擊超過想像。湯蕙禎提到，不少經銷商在疫情期間撐不下去而倒閉，民眾也養成了網購的習慣，零售產業包括供應鏈、服務等數位化的時代已經來臨。

疫情之後，勇伯地瓜酥外銷市場銳減五成，內需也少了近三成，施英傑和湯蕙禎這幾年不斷思考如何因應。研發全新品項，開拓新的通路，並且強調勇伯的核心價值，成為兩人目前的首要目標。

1.研發新口味地瓜酥

湯蕙禎認為，優化產品要不斷開發附加價值。勇伯一連推出多種口味的地瓜酥，增加豐富的口感和風味，包括：小番茄口味、金桔口味、芝麻地瓜酥，也把單價較高的果乾加進傳統品項，企圖創新。

「每一個品項都嚴格挑選在地的農產品，經過多次試驗。」湯蕙禎開朗地表示，會想加入嘉義在地小番茄，是因為很常吃到鄰居送來的熟果小番茄，感到非常幸福，嘗試超過十次才研發成功。原因是小番茄容易出水，和麥芽糖攪拌後不易保存，置放半個月整塊就會鬆開解體，於是經過再三調整烘乾時間，終於成功研發出新的明星商品。

金桔口味地瓜酥則和民雄金桔觀光工廠合作，如今民雄金桔觀光工廠，同樣販售金桔口味的地瓜酥，共同推廣在地農產品。

此外還有不添加麵粉的芋頭酥、結合嘉義太保有機米的薯菓子等，繽紛創意的口味，皆是期待獲得更多消費者和經銷商的目光。

2.傳遞飲食觀念

勇伯的「經典」，來自爺爺施性塘的堅持。湯蕙禎回憶，和爺爺同住時，每天下班時，施性塘除了幾句關心，還會不斷提醒，要做好，不要添加化學原料，耳提面命說：「你們要堅持下去！」經典產品就這樣延續下來，至今未曾改變。

只是台灣人不好吃甜，喜歡甜度不那麼高的食品。湯蕙禎認為，有必要向消費者傳遞飲食觀念，「砂糖的原料是甘蔗，經過煮糖後的糖膏，甜度高是正常的。如果怕有負擔，就多喝水讓人體自然代謝，或是配茶去中和它的甜度，只要不過量，不必過分擔心。」

許多甜度較低的糖其實是代糖，攝取過多人工甜味劑，反而更容易造成人體負擔。古早味的特色之一，就是天然提煉的糖分雖然甜度高，卻不至於吃多傷身，消費者了解後能有更多選擇。

▲2024年東京國際食品展，益義農產有限公司帶勇伯地瓜酥、薯職人前進東京。勇伯地瓜酥提供

3.積極參展接觸新客戶

施英傑和湯蕙禎疫情後更加積極參展，吸引不少陌生通路主動聯繫，包括爭鮮迴轉壽司、無印良品、神農市場都找上門來。

2024年3月，兩人帶女兒參加東京國際食品展，進一步接觸日本經銷商後，湯蕙禎更決定改善包裝設計，以符合日本伴手禮市場的需求。而目前除了主要外銷美國，澳洲、香港、巴拉圭、關島都有勇伯地瓜酥的蹤影。

4.經典產品母雞帶小雞

在參展的過程中，第一代的原味地瓜酥是經典不敗的品項。湯蕙禎表示，母雞帶小雞的效果一直發揮得不錯。

食品市場隨時都需要新品，需要新鮮的創意，尤其對通路而言，新品才能刺激市場，充實銷售的檔期。然而能夠穩定賣出的商品，才能達到維持銷量的最終目的。原味地瓜酥單價低、流傳久，就是勇伯的長銷品，長賣的同時有機會將其他品項帶進市場。

▲施能勇直播銷售，接觸網路客群。勇伯地瓜酥提供

5.拓展網路通路

過往在量販店、食品行、超市、雜貨店才看得到勇伯，疫情後湯蕙禎開始更加重視電商通路，蝦皮購物、直播、團購、全家線上團購禮盒等因應消費型態轉變而生，未來也是積極拓展的目標。

▲薯職人定位精緻化點心，主打伴手禮市場。勇伯地瓜酥提供

傳承與創新：第三代接班轉型

第二代施能勇對於兒子要不要接班，並不勉強。只說如果兒子不承接就把家業收起來，如果要接自然全力投資和支持。第三代施英傑土木系畢業後，原本在外工作，為了回鄉繼承家業，決定再到嘉義大學食品科學系進修，深度了解食品專業知識。

施英傑11年前回到嘉義，和太太湯蕙禎從基層做起，一方面調查市場需求的變化，帶領勇伯地瓜酥繼承經典，創意轉型。

1.成立新品牌「薯職人」

湯蕙禎表示，地瓜酥單價低，好處是人人都能吃，流傳也很廣，只是要提高單價，服務不同的族群相對不容易，因此和施英傑商議於2017年成立新品牌「薯職人」，定位為單價較高的精緻化點心。

2.通過食品衛生安全工廠認證

接班之後施英傑和湯蕙禎意識到，必須有計畫重新整頓工廠，加強食品安全管理的流程。過往家庭式的工廠，恐怕不符現代化的衛生法規標準，因此兩人在幾年內參觀數十家的工廠，請教無數前輩之後，從生產、包裝、儲存、運輸、服務和管理面進行改善，順利通過HACCP和ISO22000食品衛生安全工廠認證，進一步保障消費者的食品安全。

▲勇伯地瓜酥唯一一家實體店開在嘉義的起家工廠，店面乾淨明亮。勇伯地瓜酥提供

3.起家工廠開設實體店

勇伯地瓜酥目前唯一的一家實體店，就位在第一代爺爺的起家工廠。以前那個年代，大家都會到工廠買地瓜酥。湯蕙禎提到，回去工廠開店的意義，也是讓大家知道，這個嘉義的古早味地瓜酥沒有遺失，因此別具意義。

如今店內裝潢窗明几淨，主打伴手禮市場，也成為嘉義的景點之一。施英傑曾經表示，雖然父親認為開店、販售伴手禮是零散的生意，賺不了大錢，尤其對利潤微薄的食品廠來說，需要以量取勝。但是施英傑認為，現代的經營方針，形象要走在產品前面，要把品牌和企業形象呈現在消費者面前，才能爭取更多商機。

湯蕙禎也不斷強調，每批地瓜原料不盡相同，每日的氣候也會影響成品，地瓜酥沒辦法全自動化生產，仍然需要半人工控制，用經驗做品管。在工資高漲的年代，更是壓縮工廠的利潤，成為目前經營的最大困境。

勇伯地瓜酥平均每天都要用掉一公噸的地瓜，是全台用量數一數二的地瓜食品廠，地瓜皆來自雲嘉南、台中地區契作。湯蕙禎開玩笑說：「如果我們這裡地瓜短缺，那台灣可能就找不到地瓜了。」

▲第一代經典勇伯原味地瓜酥，包裝和口味始終如一。勇伯地瓜酥提供

傳承一甲子的「古早味地瓜酥」，從未更改過的配方，是不少人念念不忘的記憶，因為堅持天然，經典不衰，如今仍然是勇伯銷量最高的品項。對施英傑和湯蕙禎而言，用心傳承經典的同時，如何為老品牌帶出更多創意，同時因應消費習慣的變遷，將是不停歇的課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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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年經典：「香雞城」2024短暫快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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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10月25日，在三重空軍一村日式燒烤名店──「擺渡人29」門口，推出一波手扒雞快閃。香雞城提供

2024年10月25日，以往總是挺立在香雞城門口的「雞大叔」，再度出現在三重空軍一村日式燒烤名店──「擺渡人29」門口，推出一波為期四週、每週兩日的快閃。活動預告推出並開放預訂後，2小時就告完售，顯見「香雞城」依舊有其號召力。

香雞城是台灣40歲到60歲族群的共同回憶，這波快閃也是消費者敲碗許願後，經典味道的重現。人們以為「香雞城」要強勢回歸，陳巧瑜卻表示暫時沒有開門店的規劃。

▲香雞城的創辦源於創辦人陳欽樂「自己的雞自己賣」的想法。香雞城提供

由養雞廠到開門店：自己的雞自己賣

陳巧瑜的爺爺陳欽樂是香雞城的推手，原本專職養雞的他，歷經被倒帳的風波後，認為唯有「自己的雞自己賣」，才能確保穩定獲利。至於要如何銷售，陳欽樂做了兩次失敗的嘗試：第一家開的是口味與裝潢都很傳統中式的香雞城；第二家則模仿國外速食店全西式風格，兼賣義大利麵，但都沒有成功。第三家決定採中西合併式，陳巧瑜表示，當時肯德基、麥當勞已進駐台灣，就順勢模仿其販賣產品方式，包括商業模式、形態、裝潢等。

▲站立烤的方式，可以讓醬料與受熱更均勻。香雞城提供

身為武俠迷的陳欽樂，武俠劇中豪傑之士用樹枝串起整隻雞，架在火堆上燒烤的畫面，成為他打造商品的靈感。他與不少廚師朋友展開研發，開發出獨特的烤架，能夠將整隻雞支起立在烤架上，便於進爐燒烤、出爐刷醬，讓醬料能均勻分布在烤雞。而這樣的烤雞方法與醬料的配方也延續到現在。

新潮的烤雞也要有新潮的吃法，陳欽樂發明戴手套直接用手扒整隻雞的方式，帶動了台灣吃「手扒雞」的風潮，香雞城也成了很多人與家人、朋友聚會的場所，一起吃手扒雞的樂趣串起了彼此間的情感。第三家店因此一炮而紅，在巔峰時期，全台一度拓展到126家店面，單日平均可以賣2萬8,500隻雞。

▲陳巧瑜認為香雞城加盟店無以為繼，應是當時未收加盟金，且不懂系統化管理之故。葉俊宏攝影

不諳加盟管理：收店面專注食品加工

然而，盛極一時的光景卻無以為繼。陳巧瑜分析原因，應是當時未收加盟金，且不懂系統化管理之故。在沒有簽合約，無法約束加盟主的情況下，衍生出不少問題。陳巧瑜舉例，雞價是浮動的，但對於加盟主來說，原物料價格越固定越好。因此一旦價格訂下來，當市場上雞價浮動時，香雞城就必須自行吸收虧損。

香雞城和加盟主談好半年的雞價，就不會漲跌。雞價上漲時，加盟主會乖乖向香雞城買，雞價下跌時，加盟主就從他處購買，品質就不穩定。且漲時香雞城吸收虧損，跌時卻沒有機會回補。

當發現經營越來越困難的時候，加上當時有倒帳風氣，香雞城決定收掉8家直營店，把重心放到工廠端，轉型做食品加工。而其他加盟店，則由加盟主自行決定，在經營七、八年店面裝潢老舊，生意開始走下坡的情況下，不少加盟主不願意再翻新店面，便順勢結束營業，香雞城的招牌就此逐漸在繁華的都市中銷聲匿跡。

二代接班人陳巧瑜的父親陳宏寬，其後便專注於食品加工，產品有生鮮雞肉、雞塊、香腸加工、調理包等，主要銷售全台早餐店、簡餐店、連鎖餐飲等。陳巧瑜相當有信心地說：「全台灣每個人應該都吃過我們家的東西，只是不知道而已。」

▲2016年，香雞城在八里重新開張，小小的店面讓消費者重溫歡樂時光。香雞城臉書

榮光再現重：新擦亮香雞城招牌

2013年左右，第三代陳巧瑜加入家族企業。儘管食品加工穩定經營，每年營收十幾億，但香雞城這塊老招牌以及手扒雞的滋味，始終縈繞在粉絲的腦海中。陳巧瑜開始計畫重新擦亮這塊「傳說」中的招牌。

2016年，香雞城在八里重新開張，小小的店面讓消費者重溫歡樂時光，卻在一年後就結束營業。陳巧瑜無奈地說：「從開店第一天被罵到最後一天。」消費者不知道烤雞的門檻相當高，所需空間要足夠大，才放得下冷藏設備與廚房設備。但在店租高、人事費用也高的情況下，當時傾向以小規模店面為主，大約只有4、5坪，烤箱設備放兩台就滿了，兩台一次才烤24隻，被消費者譏諷說是「飢餓行銷」。

▲香雞城烤一盤6隻雞。香雞城臉書

為了滿足巨大的市場需求，2018年香雞城便在新莊開了大約125坪的店面，當時可謂盛況空前，最高單日賣900隻烤全雞。陳巧瑜說自己曾經31天不曾休假，每天工作超過18個小時，烤一盤6隻雞，一隻雞1.2公斤，烤架15公斤，一盤20幾公斤，又熱又燙，「烤到手都快斷了，腰都快斷了！」陳巧瑜下班回家洗完澡就睡，睡醒又直接出現在店裡。

▲疫情期間關店後，經歷三年的積澱，終於在2024年推出網店。香雞城提供

疫情波及：推出網購復生香雞城品牌

雖然看似風光，2021年疫情來襲，卻迫使香雞城做出關店的決定。陳巧瑜表示，公司採最嚴格的要求防疫，政府還沒規定不能內用，香雞城就已經不內用。

陳巧瑜每天進出店面，面對大量的消費者，感染機率相對高，如果回家再傳染給家人，進而帶到工廠，勢必造成嚴重的後果。在擔心疫情波及到加工廠的情況下，忍痛做出熄燈決定，「工廠是我們最重要的本業，如果工廠發生疫情，客戶可能就會不敢買我們幫他們生產的品項，波及就會比較嚴重，所以就乾脆自己先把店結束掉。」

店面收掉後，香雞城的品牌該如何維持？陳巧瑜的弟弟陳建宇主張做電商，於是先做市調，在各種販售食品的相關網站查看各類型商品的排行榜、銷售數量，再回頭檢視工廠的強項，確定品項後進行研發。研發後不停試吃，並將市面上同類型商品拿來進行盲測、評比，據以修正產品。

▲香雞城電商販售咖哩雞、雞湯、烤雞腿等商品。香雞城提供

經過一年多，香雞城電商終於在2024年中旬上線，透過官網、momo與蝦皮等平台，販售咖哩雞、雞湯、烤雞腿等商品。可惜的是，經典手扒雞依舊無法透過網購一饗消費者。

香雞城品牌透過網購模式復出，為了創造聲量，廣為周知消費者，2024年10月底在三重空軍一村推出快閃活動。陳巧瑜表示，這次快閃讓網購的銷量翻倍，網路上的討論熱度、聲量，也比做快閃之前來得高。

▲香雞城由武俠劇情激發靈感而推出的手扒雞，是否還能重返江湖？香雞城提供

烤雞門檻高：手扒雞能否重返江湖？

台灣炸雞市場蓬勃發展，除了速食老店如：麥當勞、肯德基、拿坡里、頂呱呱等，一些後起之秀如：胖老爹、繼光香香雞、德州美墨炸雞、昌平炸雞、正騰和炸雞等，如雨後春筍般迅速在市場上崛起。

然而，烤雞市場卻難以發展，除了少數「西式烤雞」如「21世紀風味館」，中式口味則以遍布風景區的「甕窯雞」較為知名，其他則散落在各地的特色小吃店，或是各大賣場推出的烤雞。

原因何在？陳巧瑜表示，烤雞不好做，不管是設備、製作的門檻，都比炸雞高很多，「一隻雞分切之後，不是整隻雞去烤的話，裡面的肉汁會流失。炸雞因為外面有裹漿、裹粉去油炸，所以肉汁還能鎖在裡面。烤雞一定要整隻，裡面肉汁保留才夠多。」

此外，烤雞的消費門檻也高。炸雞可分塊炸、分塊出售，可以少量消費。但是要消費一整隻烤雞，單價相對高很多，且必須要湊足二、三個人方可享用。這些都是香雞城要「復刻店面」無法突破的難題。

如何讓經典商品重生？陳巧瑜表示，香雞城依舊在找尋一個讓品牌重生的平衡點，要解決倉儲空間、廚房設備門檻高、烤雞時間長等問題，「找出那樣的模式之後，就可以再開店。」她知道香雞城有一群死忠的粉絲，但是如果沒有辦法克服難題，店面也不好開開關關。

香雞城官網上清楚寫著：「2024香鷄城將以全新的形式重返市場。」除了網購、快閃店，這個當年創辦人藉由武俠劇情激發靈感而推出的手扒雞，是否還能重返江湖？如何讓老粉絲回味，同時又能擄獲年輕世代的心？且讓我們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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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品牌翻身戰：從10元小吃到破億連鎖餐飲，開店創業策略教戰書》

作者：林冠琳（Irene）、張偉君（Jerry）

出版社：創意市集

類別：創業、開店、品牌策略、商業經營

出版日期：2024年10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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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怪匆促的每個決定，走不下去時想想：「難道當初結婚是為了創業嗎？」

我曾在社群上寫過一篇文章，標題是：「創業夫妻究竟該如何相處？」這篇文章引起很不錯的迴響，知名兩性作家特地私訊我，詢問可否授權轉載，我榮幸之至。當時會有感而發、文思泉湧是因為看到一條新聞，某電商平台的創辦夫妻離婚了，這種家庭糾紛屢見不鮮，認真要說也不是什麼驚天動地的大新聞，但還是讓我覺得有點可惜。

我拿這件事跟Jerry討論，我說：「你看丈夫被小三收割了！」語帶為女性打抱不平的口氣。

他說：「妳怎麼不檢討女方？」兩性戰火瞬間在我家客廳挑起。

我曾經感慨：「創業難，婚姻難，創業夫妻的婚姻更是難上加難。」

創業夫妻不是1＋1=2或大於2

很多人常說：「我們要1＋1大於2。」說真的，創業夫妻不要這樣想。

草創初期沒人、沒錢、沒資源，的確我們要很努力的把兩人的精神、時間、力氣發揮到極致，以達最高效益，想盡辦法生存下來、把生意做起來才是真的。當生意有起色後，隨著事業版圖逐步擴張、茁壯，這時兩人的數學題就不是1＋1大於2了，而是0.5＋0.5=1，再來是0.6＋0.4=1，直到能配合到0.8＋0.2，甚至是0.9＋0.1＝1這樣的模式。夫妻的關係像跳雙人華爾滋，你前進我後退，我前進你後退，練習不要踩到腳，是修練默契最重要的事，而不是比較誰比誰厲害或誰該聽誰的。

這個「練習」我們大概練了十年，才有了一點點成果，朋友和我聊起這件事，聽到十年？！瞪大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感覺。俗話說：「十年磨一劍。」我們認為在創業夫妻的磨合上，極有道理。我開玩笑的和友人說：「唉呀，我現在都練成倚天劍了好嘛！」朋友聽了笑開懷，覺得幽默。

幽默是種時間淬鍊的智慧，當我能夠雲淡風輕分享過往的事情，這套夫妻創業的華爾滋舞步，我們已駕輕就熟。Jerry講一句話，他說前言我大概可以接後語；我一個不悅的眼神，他就知道某話題、某行為該就此打住。

夫妻之間剛開始創業時，一定會經過種種爭執，甚至於常常吵到要離婚，這都是很正常的事，一點也不奇怪。原因更是沒什麼大道理，就是因為兩人都太求好心切了！夫妻共同所創的事業就像是兩個人的小孩，想一想，你會用什麼方式愛你的孩子？

夫妻倆意見不合的時候，分開冷靜一下下，比如說：我會逛逛街、買買菜，或找間咖啡店待著做任何事都好，發呆也好，平靜心情移轉注意力；Jerry選擇埋頭工作，或看看電影、電視劇，或找他的男性朋友聊聊天。再嚴重一點，可能就是他回老家住個兩三天，小別勝新婚，但原則上不要太久，不要久到讓對方覺得習慣沒你也可以。

如果一氣之下單方面的搬家，一住就是一年半載，想用分隔兩地的方式處理意見不合，可能是引發另一個問題的開端，效果未必理想。我們明白創業夫妻胼手胝足共創事業真的是辛苦，但分隔兩地很容易為雙方埋下往後諸多遺憾，比如：第三者介入或親子關係疏離等等。

勿過度解讀女權主義

以前我從不穿耳洞，傳言說不穿耳洞下輩子投胎可以變成男性，我多想下輩子是個男人。後來因為女兒愛漂亮，於是我和女兒計畫某一次親子活動，一起去穿耳洞初體驗，我想我下輩子可能也還是女人吧！只是個輕鬆小笑話，大家隨意。

講到女性意識抬頭和女權主義，為女性爭取平等權利和解放，這是社會進步的象徵。但是否女人就該因此變得非常強勢？我個人持保留態度。很抱歉我自己也身為女性，但我無意冒犯。我們結婚16年，其中15年都在共創事業的日子中度過，Irene深刻體會「兩性平權議題」在婚姻當中，真正能帶來的婚姻幸福感，有限！

良好的婚姻經營建立在互補、互助和互利之上。婚姻的本質是「共生」，踏入婚姻生活有更多時候是讓步、商量和體諒。除了傳宗接代以外，設法讓家庭成員彼此共同成長才是正途，而非完全仰賴某種意識當道，然後推行過猛、矯枉過正。男性沙文主義和女權意識倡導都一樣，一旦觀念與行為產生偏差、扭曲，最終都是場災難。

夫妻創業要能走得長遠最好的方法，我們建議你採「負責人制」。

意思是主要的領導人、負責人是誰？誰最有可能承擔後果？無論結果是好是壞，虧錢的時候，誰比較可能帶領公司起死回生；賺錢的時候，誰最有可能持續擴張版圖、領航向前？如果大家鷸蚌相爭僵持不下的話，那我借用郭台銘董事長土城總部選址的思考邏輯，接下來這句話不好聽，但非常實在：「萬一公司出了『大事』誰要去坐牢？」那你一秒就知道負責人是誰了，沒錯吧？兩個人相互去協調誰來當負責人，誰來擔協助者，不然你以為企業、集團的負責人這麼好當嗎？人貴自知，自己擅長做什麼、不擅長做什麼，心裡一定清楚。

現實生活中，太太辦事高效、學經歷比先生還要優秀的菁英大有人在，協調讓先生放下、太太出頭，或是太太回歸家庭、先生衝刺事業，都是可以溝通的做法（我們屬於後者）。當兩人共同經歷過創業的辛酸與成長的果實後，要誰放下都是不容易的決定，「向上」是理所當然比較好達成的事情，「放下」反而是一個很扎心的考驗。人活著，誰都不願意被忽視，誰都想證明自己的價值，可是對公司經營來說，負責人才是最後的關鍵。

有時候你需要賭一把

後來，我在囊空羞澀的時候，把扣除生活、育兒等家用，剩的餘額拿去做投資，我的投資就是去上課學習。

我報名坊間課程，充實行銷相關知識，但其實那時候真的經濟窘迫。一開始我只付得起900元~1,200元這樣等級的課程學費，而且還不是每個月都有辦法負擔，當錢不夠付學費的時候就想辦法，用最低的學習成本買書來看或上網自己查資料。一年半載過去，我和Jerry熬到餐廳生意有點起色，我才開始能夠付得起3,000元以上的課程學費，接著6,000元、9,000元、上萬元，一路繳費、一路學習。直到現在，我仍然沒有放棄我還能做更好的協助者角色。

Jerry從不過問我總共花費多少錢在充實自己，每次我刷卡繳學費，他都二話不說只負責結清帳單，對於學習方面的投資相當捨得。沒有遇過難關的人或許不知道，原來，當我們每天睜開眼睛要跟公司的生死存亡搏鬥時，那種潛能會被激發出來，成長的速度飛快！無論是閱讀的數量，亦或是學習的專注度，瞬間拉滿。就好像字典裡突然消失「我不會」這三個字，我們求知若渴，到處請益專家，拜託請告訴我怎樣可以更好？我們雖然現在做得不好，但我們可以改進。

就這樣經過好長一段時間之後，生意開始漸入佳境，我接著研究自媒體和培養新進行銷人才，為公司的下一階段做準備。我們的心得是：

一旦啟動創業，大概就只有兩種選擇：一、要嘛痛醒，改變自己；二、要嘛清醒，回去上班。

我和Jerry之所以都有很強烈的學習動機，不是因為我們有多優秀，是真的創業和營運時常會有舉步艱難的時候，想要生存下去，我們只能奮力往上爬。

▲夫妻二人的生活不是只有工作，那些潛在的風險，投資人也會加以考慮、佐以評估。Adobe Stock

結語

2021年，我曾經和一位創投意見領袖聊過天，那次他看我買他的書很認真地做功課，並請教他創業相關問題，他好意的跟我說：「Irene有個話妳聽聽就好，沒有數據支持。」我說好。

他說：「創投有條潛規則，盡量避免投夫妻創業。」他接著說道，這個潛規則沒有絕對，不是說夫妻創業不好，很多夫妻才智、學歷、經驗都非常優秀，他們的事業成果也令人刮目相看，其項目很多值得投資。但夫妻二人的生活不是只有工作，那些潛在的風險，投資人也會加以考慮、佐以評估。

他的一番見解講到我心坎裡，從他眼神之中，我似乎可以理解他為什麼這麼說。因為我和Jerry共同經歷15年的創業生涯，我們能體會的到最內心深處的感受。你知道嗎？當我們兩人對於工作的拚勁、態度和能力都是1：1：1的出色時，伴隨而來的矛盾與激化，也和前面的優點一樣是1：1的呈現。因為完美主義使然，就連爭執也極度認真！

那次向高人請益影響我相當深遠，他啟發了我對夫妻創業應該要有個停利點（也可說是停損點）這觀念。因此我開始衡量什麼時機點淡出JK STUDIO的行銷工作最合適？我選在小孩上國中（青春期）、人才順利培訓、公司估值破億的此時，卸下第一線的日常工作，退居幕後兼職公司內的行銷顧問，以家庭為重。光是這件事情，從2021~2024我整整計畫三年，將行銷的所有基礎建設打好，資源整合完畢，我的具體目標是要讓公司沒有我也可以，甚至更好！完善交接工作是每位職場工作者，應該要具備的素養與做事態度。

解鈴還須繫鈴人，Irene此刻的選擇淡出，就是讓公司再向前一步的一帖良藥。「認知升級」幸福和財富才會升級。光靠努力不一定有用，你說誰不努力呢？但有時往往做得越多、糾結越多！

我們都很清楚創業和營運在不同時期，必須要施展不同的策略。但我發現，有時候策略並不複雜，也不是在講哪種大道理，其實只要反過來想，如果我要害一個家庭決裂、一間公司瓦解，最快、最簡單的方法是什麼？而那個方法就是我們應該要避免踩下去的坑。

查理‧蒙格（Charles Munger）曾說：「當你學會逆向思維，事情往往會進展得更好。」

我的一位Podcast來賓──唐旭忠董事長（Tom）也曾當面跟我說：「再偉大的成就也彌補不了一個破碎家庭，創業失敗的底限一定家庭要在。」

我用上述我們的親身經驗，以及過去曾讓我深受啟發的人物和金玉良言與你分享，祝福你在工作和生活當中，皆能平安順遂、如魚得水。

（以上節選自《品牌翻身戰》第255頁～第267頁：4-3〈夫妻創業為什麼容易走不下去？〉，本文節選有刪節。）

主持人安慈：茂昌老師，我在捷運上常常看到好多人拿著一支手機，裡面可能開股票或是開什麼APP，反正就是紅紅綠綠的一堆數字。就連大家很喜歡的台積電或是0050（元大台灣50ETF），都可能瞬間下跌，一些新聞常說有人被斷頭或者大失血。以「價值投資」的觀點來看，如果想要穩健度過一波可怕的股市巨浪，老師會有什麼建議？

▲《看》雜誌「財經搖滾」專欄作家林茂昌。吳長益攝影

面對股票漲跌 回歸基本面

林茂昌：其實重點還是在於我們看股票時，是看股價還有股票變動的這個行為，還是把股票看成是一個事業體。價值投資人從一開始就跟一般投資人不一樣的地方在於，今天買這檔股票，其實是買這個事業，不管是做IC半導體、銀行金融、製造業或者賣什麼，都沒有關係，看重的是這個行業、這家公司的業務是不是正常、有獲利，然後生產的東西消費者滿意，講的是所謂基本面的部分。

這些基本面也許會有變動，但其實變動不會這麼大，不會像股票市場投資人在裡面買進、賣出，心情高低起伏。既然買的是一個事業，如果說從基本面來看，這家公司體質很健全，那麼市場上的股價波動，一方面不是威脅，也不見得是危機。

反向思維投資 反而能獲利

另外一方面，可能是一種機會。比如說公司沒有什麼太大的基本面變化，結果因為別人融資被斷頭，結果暴跌了10%、20%，這是一個很好的買點。你看到跌20%要去買，覺得害怕，那就趕快回歸基本面。如果這家公司都還是跟以前一樣，工廠門口還是正常出貨、進貨，還是正常營運，其實就沒有什麼好擔心的。

重點還是在於，買股票不是買那個線型圖，買的是這家股票背後的董事、員工、老闆，他們怎麼樣經營，還有客戶對產品是不是滿意，上、下游關係如何。

有了基本的了解後，對股價的上漲、下跌，就突然會跟市場有一個相反的想法。股價大漲時，一般人會覺得，哇！這個是好股票，可是投資價值還是做同樣東西，為什麼會變貴？股價大跌時，你會覺得做同樣東西，本來是100元，現在賣60元，那是不是比較便宜一點？所以值得投資，無形中會變成一種反向投資人。其實不是為了反向而反向，重點還是在於回歸基本面，不要太重視市場面。

ETF為效率投資組合 不需短期進出

ETF（指數股票型基金）投資，理論上是一個很好的標的，但是投資人多半在投資理念上沒有受過訓練，或者忘了「台灣50」ETF其實是表彰50檔台灣最好的股票的基本面。投資人忘了代表這個，只重視價格面，就會因為上漲、下跌心裡害怕，忘了ETF其實是一個有效率的投資組合，基本面只要沒有變化，就值得長期持有，不應該隨著市場波動起舞。所以不要忘了，ETF不管是包含50檔、30檔或是多少檔，背後代表的都是這些公司的營運。

安慈：老師剛剛講了一個很重要的觀念，就是其實我們買股票，買的是這個產業、這個事業才對，就是這家公司的營運，而不是去買那個上上下下的股價。

老師有一本書叫做《我的職業是股東》，裡面提到一個對我來說很新的觀念。老師有提到買股票的時候，其實不是說有人賠錢了，所以我賺錢了，而是這個事業有成長，然後我分享到了這個事業成長的利潤。老師還有提到一個名詞是零和或正和遊戲？

股票市場是「正和遊戲」

「零和遊戲」還有「正和遊戲」，簡單說，期貨就是一個最典型的「零和遊戲」。期貨是合約有買就有賣，一個人買就是另外一個人賣，一個人賺就另外一個人賠，一個人賠錢就是另外有人賺錢，它是零和遊戲（一正一負抵銷為零）。零和遊戲裡面，大家一定殺得你死我活，因為沒有人進期貨市場是為了來賠錢的。

可是股票市場不一樣，錢輾轉雖然是第一手、第二手，基本上是投資這家公司，這家公司就有產品或服務去服務消費者。消費者為什麼會來買你公司的服務？當然是覺得買了這個東西會改善他的生活，他會覺得生活更美好，所以才會來買。不管你是鋼鐵、水泥、IC，或者汽車都一樣，就是有個產品，消費者滿意以後也許還會介紹別人來買，重複購買，公司賺錢後分給股東、分給員工，這是一個「正和遊戲」。整個社會或整個經濟成長史，其實都是正和遊戲，因為透過產業製造分工，企業成長是無限的。

▲持有好公司的成股票，並不是買它的漲點，而是買它的經營，買它提供的附加價值。Adobe Stock

可以想想看18世紀的工業是什麼樣，然後和現在工商業發達的程度相比，簡直不可同日而語。我們現在的生活是18世紀的人無法想像的，這些都是正和遊戲。這些好的公司變成股票，我們來持有，並不是去買它的漲點，而是買它的經營，找了一群優秀的員工，然後把好的原料製造成產品或者提供服務給消費者，消費者滿意後又繼續做，其實是買了這個附加價值。

安慈：老師剛剛提到，我們如果想要進入正和遊戲，當然買這個股票就是買這家公司整個背後的經營。如果不知道這家公司到底值不值得投資，要看哪一些數字，可以回去複習一下老師之前的節目提供的一些祕訣。非常謝謝茂昌老師，我們下集再見。

「我爸爸很嚴格。演不好，直接把我踹下戲台！」成長於傳統布袋戲家庭，挨打、挨罵是日常。從排斥、逃離布袋戲台，到勇敢承接花蓮「正五洲掌中劇團」的重擔，憨厚爽朗的陳智強團長走過一段不為人知的坎坷路，終於闖出一片天。

▲陳智強、陳智偉、謝侑達（右至左）三兄弟各自發揮不同的專長，逐漸打出知名度。陳智強提供

功名在掌中》布袋戲特展佳評如潮

「一口說出千古事，十指能操百萬兵。」操偶師靈活舞動各式布袋戲偶，叱吒風雲，演繹多采多姿的人生。

花蓮「正五洲掌中劇團」是著名布袋戲劇團「五洲園」（寓意「名揚五洲」）創始人、「通天教主」黃海岱大師旗下第四代，由花蓮慈濟大學瑞智學堂講師陳智強團長領軍，與大哥陳智偉、表弟謝侑達通力合作，長期深耕花蓮，致力於推廣、傳承和發揚台灣傳統布袋戲技藝。

2024年9月，正五洲掌中劇團應花蓮縣郭子究文化藝術基金會邀請，於「郭子究音樂文化館」舉辦了一場「功名在掌中」布袋戲特展，接續完成花蓮已故布袋戲藝師黃明華辦展的遺願。現場不僅展示舞台布景、逾百尊珍貴的戲偶，還有表演示範、互動體驗活動等，吸引許多文化愛好者和大批學生前往參觀，佳評如潮。

▲陳智強的父親陳燕楨一生執著在布袋戲的舞台上，要求自己做到最好。陳智強提供

師承黃海岱》戲班就像大家庭

傳統布袋戲講究師承，有師承才有門派，以師徒制或父傳子為主。陳智強口中的「師祖」黃海岱是正五洲掌中劇團的開基主，「師公」黃俊雄和台北正五洲掌中劇團陳信義等人是第二代，陳智強的爸爸陳燕楨是第三代，陳智強則是師承爸爸的第四代。

陳智強說：「我爸爸是南投人，家境貧寒，種田維生。阿公養不起十個孩子，就把爸爸送到台北拜正五洲掌中劇團團長陳信義為師。當時爸爸剛好國小畢業，就跟著戲班演出。那時候布袋戲是劇場式的，像現在看電影一樣要買票進場。戲院裡坐滿了人，熱鬧滾滾，有些人還從廁所爬進來看，現在的人很難想像的。」

陳信義團長收了四個徒弟，個個名聲響亮。陳智強的爸爸陳燕楨是老大；現任台南愛鄉之聲廣播電台台長的陳榮春是老二；老三邱錦文以布袋戲界後場配樂、製作戲偶衣服和造型聞名；業界響噹噹的「霹靂操偶教父」、人稱「貓叔」的丁振清則是老四。戲班注重輩分、倫理，彼此分工合作，互相幫助，感情非常融洽，就像一個大家庭。

陳燕楨16歲開始就到處巡迴公演，不定期待在各地，可能是一個月，甚至長達半年的時間。後來到花蓮瑞穗演出，因緣巧合，認識妻子羅秀美，於是定居花蓮，成立花蓮正五洲掌中劇團。成團迄今已逾半世紀，主要演出金光布袋戲，劇目豐富多元，涵蓋傳統與現代。

1960年代，黑白電視推出以後，劇場式演出的「內台戲」沒落，大家都被新奇有趣的電視吸引，不愛進劇場看布袋戲了。陳燕楨逐漸改為從事廟會迎神、謝神、祝壽等「野台戲」的活動。

陳智強說明，成立劇團不是自己想要成立就行，是師父承認你是弟子，覺得你可以出師自己出去創業才能成立，不能亂來。師父會幫劇團取名字、親自舉行儀式、開布袋戲的戲箱、送幾尊戲偶等。正五洲掌中劇團開枝散葉，台灣幾乎每一個區域都有，包括台北、高雄等，其實師出同門，大家都認識。

陳智強記憶中，「阿祖」黃海岱非常照顧小輩，經常買東西給他們吃。黃海岱生日時，後幾代的師兄弟也都會前去祝壽。「阿公」黃俊雄和陳智強的父親陳燕楨都很熟，黃俊雄公演的時候，陳燕楨會去幫忙，黃俊雄也會來過花蓮看公演。

▲陳智強和業界響噹噹的「霹靂操偶教父」丁振清合影。陳智強提供

盛極一時》演神明戲的禁忌不能不信

劇場式的布袋戲演出式微，是大環境所致。到1980年代左右，台灣經濟蓬勃發展，大家樂、六合彩興起，民眾膜拜神明、靈體以求「明牌」之風大盛。很多中獎人花錢演野台戲還願，意外為布袋戲的發展帶來一片榮景。

那時候的戲班是家庭式的，必須全家出動。陳智強回憶：「我小時候，爸爸、媽媽幾乎每天都在外面演戲。那時我就住阿姨家幾天、姑姑家幾天，自己家裡根本沒人住。十歲的時候，六合彩非常興盛。除了上課以外，我都在幫忙演布袋戲，幾乎沒有什麼假日，甚至一直向學校請假，因為工作接不完。」

「野台戲數量太多，導致水準參差不齊，一個人放錄音帶就能演出。我還演過布袋戲給報明牌的樹木、石頭、電線桿等物品看，甚至坐流籠運布景到山裡面去演布袋戲給樹看。」

談到以往戲班演出的經驗，趣事一籮筐。陳智強笑著說：「演出可不能馬虎，觀眾會發現喔！比如說，皇帝應該戴皇帝的帽子，你怎麼戴成宰相的帽子？其實是我們懶惰，沒有換帽子，就被抓包了。我還遇過幾次，正在台上演，觀眾叫我停住，不能動。他就在台下摸我的手，看是不是真的人在演？」

以前演戲時，觀眾會給賞金，就是給小費。陳智強談起往日盛況，彷彿歷歷在目：「我記得在花蓮城隍廟曾經演到凌晨3點，因為觀眾看得入迷了，於是我出一百，你出一百，二、三十個人開始湊錢，讓我們繼續演。那時候的人就這麼愛看布袋戲。」

演野台戲的時候，最怕請主晚上煮點心給戲班吃。陳智強說：「他煮點心給我們吃，就是要繼續演的意思。雖然有錢好賺，但是後場的人員可不一定想要繼續加班，所以慢慢的就簡化成配樂了。」

▲花蓮正五洲掌中劇團致力於推廣、傳承和發揚台灣傳統布袋戲技藝。陳智強提供

比較特殊的是演神明戲。陳智強表示，通常戲班不太演神明相關題材，因為怕演得不好，對神明不敬。「有的禁忌不能不信，例如演到關公的戲，關公的刀子裝好以後，就要擺在架子上，不能去動。小孩子總是比較頑皮，我好幾次從架子拿刀下來玩，就被刺到流血。那刀子是木頭做的，應該算是安全，但如果不信邪而去動刀，真的會受傷。那時候，爸爸就會說要去燒金紙。」

▲布袋戲偶各個部分由不同的專業藝師耗費心力純手工打造。哲君攝影

多元藝術》結合雕刻、刺繡、彩繪、音樂、說唱

2024年9月「功名在掌中」布袋戲特展中，有從中國傳過來的傳統布袋戲偶（掌中戲偶），歷史悠久，整尊不到30公分，一隻手即可操作，一個人可以演兩尊；也有聲光效果豐富，偏華麗，尺寸較大，頭也特別大的金光布袋戲偶，操作比較困難；還展示尺寸更大的電視布袋戲偶，有些甚至大到要兩個人一起操作，因為拍攝時會反光，衣服必須是素色的。

布袋戲其實是結合雕刻、刺繡、彩繪、音樂、說唱、建築的一門藝術。說到布袋戲種種，陳智強如數家珍。

許多人以為布袋戲偶是一體成型的，其實不然。戲偶的結構，包括：偶頭、手、腳、身體，還有帽子、衣服、道具等，都可以分別更換、組合。各個部分由不同的專業藝師一針一線、一刀一鑿，耗費心力純手工打造。購置時也必須分開買，所以買一尊幾乎都要花上萬元。

▲陳智強表示，每一尊布袋戲偶他都很喜歡，尤其喜歡小朋友的戲偶。哲君攝影

陳智強表示，每一尊布袋戲偶他都很喜歡，尤其喜歡小朋友的戲偶。因為孩子純真、活潑可愛，看到就很開心。他說：「我最喜歡幫戲偶換衣服。如果你把史豔文的帽子換掉，你就覺得他不是史豔文；把藏鏡人的斗笠拿起來，他也不像藏鏡人了，非常有趣。」

巧妙華麗的「彩樓」是傳統的布袋戲舞台，但造價高昂，後來都以彩繪布景取代。陳智強指著展場搭設的舞台和布景，說這就是他家客廳搬來的。操偶技術必須每天練習，一放鬆就會生疏，直到現在，他每天都會和戲偶「玩一玩」。

演出布袋戲必須請導演寫劇本。很妙的是，一齣完整的劇目經過傳抄複製、口耳相傳，往往只留下讓人一頭霧水的提綱。雖然照著劇情走，不過，舞台上的台詞、動作、臨場反應等，都是演出時即興發揮，甚至得視觀眾的反應，加油添醋來呈現。

布袋戲憶往》陳燕楨和江蕙的緣分

聊著聊著，陳智強突然話鋒一轉，笑著透露，台語歌壇天后江蕙的爸爸江師傅和自己的爸爸陳燕楨是好朋友，當年他是跟著台北正五洲戲班到處巡演的雕刻師。因為戲偶的角色必須跟著劇情走，不能老是同樣幾尊演來演去，所以導演會交代江師傅，什麼時候要刻好哪些戲偶。

陳燕楨當時是主演，江師傅刻木偶非常忙碌，陳燕楨有空時，就會幫忙送江蕙、江淑娜兩姊妹去唱「那卡西」。陳智強認為，當時江家家境清苦，後來江蕙能夠獲得這麼大的成就，著實不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