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7月27日,是個平靜中略帶著一絲騷動氣氛的星期日。平靜是指它只是一年中52個平凡星期日的其中一個,雖然正逢暑假,但炎炎的烈日還真是讓人百般不想動呢。不過,時而吹起的陣風,卻又透露出那一絲絲的騷動氣氛,因為,「鳳凰」颱風正慢慢逼近台灣,強度還在增強中。
當天中午,跟懷孕七個月的太太在外面吃過午飯,正想著下午可以去賣場逛逛,採買一些小寶貝未來要用的用品時,上完洗手間的太太走過來跟我說:「去醫院一趟吧,肚子好像怪怪的,去檢查一下比較保險。」我二話不說,載著太太就開往平時產檢的醫院。
30分鐘的平順車程,一直到進了醫院產房接受檢查時,我倆都沒有意識到接下來要發生的事。因為七個月來的產檢,一切都很順利平安,胎兒也早在五、六個月時就說已經是正確的胎位,所以我們也就一直抱著輕鬆的心情,準備9月底時好好迎接這個小寶貝。
結果,醫生來檢查後,直接告訴我們說,目前的症狀已經是進入「產程」的階段,而且有破水的跡象,要馬上住院安胎,但是他也沒有把握能否安住。我跟太太聽完後愣了一會兒,一直想不通為甚麼先前沒有任何徵兆,突然就說已經有「產兆」了,而且離原先預定的生產時間不是還有兩個月嗎?
接下來的過程,如果有類似經歷的父母親一定很熟悉。首先,一台監測母子倆心跳與子宮收縮頻率的儀器擺在病床旁開始每分每秒地監測,然後醫生來打了一劑安胎劑,但幾個小時後,發現子宮收縮頻率還是持續增加,所以開始打促進嬰兒肺部生長的類固醇,因為醫生說要有最後的打算,就是「隨時準備生產」。
那天晚上,我跟太太兩人一夜沒睡,除了臨時被告知要生產的震撼還沒有平靜之外,也隨時注意著監測器與太太生理上的動態,深夜時走到護理站看到電視新聞,才知道「鳳凰」颱風確定登陸台灣了,隔天(7月28日星期一)幾乎全台灣都已經宣布放一天颱風假。我也利用深夜風雨還沒增強前的空檔,趕忙回家準備一些東西帶到醫院來。
星期一早晨,窗外已經是風雨交加,太太的羊水還是持續流出,醫生與護士則是忙進忙出,不斷進行一些血液與羊水的化驗與分析,以判斷何時是適合的生產時機。
這時,太太跟我說了一件事,她說她有個朋友也是預定今天要生產,是剖腹產,不過由於那個朋友的先生很希望孩子的生辰八字能是良辰吉時,因此特別請人家算過今天的「好時辰」,說能在中午的「午時」(11點到13點)與下午的「未時」(13點到15點)之間出生最好,所以他們很早就跟醫院約好要在今天那個時間來剖腹生產。
我聽了之後,跟太太說,其實只要心念純正,日日是好日,時時是好時,而且我相信生死有命,這是上天在安排的,不是人說了算的事。
結果,原本上午醫生還說看看能不能再等到隔天再生產,因為畢竟是早產,能讓小嬰兒在母體中多待一天,就多一天的養分。可是到了接近中午時,小兒科醫生也來會診,並且把一些檢驗結果跟婦產科主治醫生討論後,馬上就來告訴我們說剛好手術房有空檔,請我們準備一下,10分鐘後就要進手術房開刀生產。
接著是一段令人緊張的等待,身為先生的我,只能在手術房外坐著,默默為母子倆祈福,原本電視電影中常見的畫面,等輪到自己身上時,才知道那種度日如年的感受是如何。還好自己有信仰的關係,對於人生的禍福,已經能較寬心地交給上天來安排,所以緊張之餘,也不忘告訴自己不論甚麼結果都是最好的安排。
下午2點左右,手術房門打開,兩位醫生護士推著一個小台車出來,叫著我的名字,我趕忙上前應答,一看小寶貝正健健康康地舞動著小手小腳,雖然早產了兩個月,但醫生告訴我說情況還滿順利,小孩一生出來就自己能大哭了,所以請我放心,接下來只要在早產兒特別護理室的保溫箱好好照護即可。我問了太太的情況,也是一切安好,休息一下之後就可以回到病房了。
我懷抱著初為人父的喜悅,內心感謝著上天給我的最好安排。當天稍晚,跟太太在病房休息時,她那個同一天生產的朋友打電話來了,說她們也是母子均安,「不過」不知醫院怎麼耽擱的,最後小孩生產的時間已經是下午4點多了,並沒有如他們所希望的在「午時」或「未時」出生。
我跟太太聽完後相視一笑,太太說我們沒有特別挑選,結果小寶貝自己不但選在有「鳳」來儀的颱風天,還挑著人家所謂最好的時辰「未時」來出生,而人家要刻意安排還無法如願。我則說其實哪個時間出生都好,重要的是未來的人生能不能有一個健全的人格與道德,否則再「好命」的時辰,給了一個道德淪喪無惡不做的人,結果還是會不好的。
我的小寶貝,我們會給你最健全的家庭倫理與正統道德的教育,讓你未來真正成為一個良善、有益於社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