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大這個甚麼東東在說誰？

這個世界上有一種人，他們精通一件事情，那就是「惡人先告狀」。凡是他們指責別人的事情，正是他們做得最徹底的事情。在指責別人的同時，他們企圖轉移焦點，同時掩蓋自己的所作所為。

總是上訪的人是「精神病」？

最近中國網路在熱議一個「北京大學司法精神病專家」孫東東教授。孫東東在3月23日公開說：「老上訪專業戶，我負責任地說，不說100%，至少99%以上精神有問題，都是偏執型精神障礙。」因為「上訪戶反映的問題實際上都解決了，甚至根本沒有甚麼問題。」

基於這樣的「診斷」，孫東東主張應該將這些擾亂社會秩序的訪民強制就醫。

這個甚麼東東（不是甚麼東西）的言論一時之間引爆許多人的怒火，中國訪民自發地前往北大進行抗議，許多學者專家也在第一時間出來聲援訪民，譴責孫東東。事件延燒一個月了還沒有落幕，而且有越演越烈的跡象。

我們先假設孫東東是正確的，中國訪民（多是上訪不只一次的老上訪戶）至少99%以上精神有問題必須被強制就醫。接著讓我們來看看，中國每年有多少訪民？要把這些人強制就醫，需要多少精神病院？

在中國有許多數字都被中共當成國家機密，探究國家機密的人除了精神病之外都是「顛覆國家政權罪」。但我們站在自由的土地上膽氣自然就壯，就來算算這個訪民人數究竟有多少。

上千萬訪民天天訪問共產黨

訪民，就是上訪的平民，就是到上級部門訪問的平民。為甚麼一個平民要去上級部門訪問？這是中共立下的特殊法律管道。當一個平民在地方政府得不到正義，他依法可以上告到上級政府，去找包青天，去告御狀。理論上如此。

中國共產黨是以黨領政，以黨領軍，所有的機關上級，就是共產黨。只此一家，別無分號。所以訪民上訪的對象，也只有中共一家，別無他人。

訪民說他們是中國第五十七個民族--「訪民族」。有一說，這個族群有一千萬到二千萬人。可是沒有人有準確的數字，因為每天都有成千成百的新訪民誕生。但訪民的製造者只有一家，別無分號--中共。

這十年來光是上海市中心就有350萬市民被中共驅趕到郊區。根據總部位於瑞士日內瓦的居住權及反迫遷組織估計，光是2008年的那場北京奧運，就有超過150萬個北京居民被迫搬家。在中共物權法制定後，無數的城市還在繼續違法強制動遷。

如果根據訪民上訪的案件屬性來估算訪民族的人數，從近一點兒的拆遷、奪地、貪腐、下崗、計畫生育、地震、奶粉、宗教信仰、冤假錯案、醫療糾紛到遠一點兒的改制、文革、反右、土改等等，遍布全中國各大小城鎮的政府豪華大樓、高速公路、電廠、高爾夫球場、工業區、新建住宅區等工程，每一個都逼出數不清的訪民。這些人何止一千萬？

拿中國國家信訪局每年受理超過千萬件案子，以及訪民要把案件掛號到信訪局必須排隊，每天掛號人次都有限制，乃至於掛號單都可以賣錢轉售的情況來看，中國的訪民遠不只實際掛號的案子。

若無滔天之恨，何以風餐露宿上訪？

如果孫東東是對的，那麼中國至少要關一千多萬人進精神病院。想想看，這個數字相當於台灣一半人口要進精神病院！這個數字指出中國是全世界精神病人最多的國家。中國怎麼有這麼多的精神病？

我們得問問，是誰製造出這麼多的精神病人？是誰把他們逼瘋了？他們都不是一生下來就瘋了，那麼，在中共標榜的和諧社會裡，怎麼來的這一千萬個瘋子？

中國有句老話「在家千日好，出外日日難」，如果不是有滔天之恨，難填之冤，哪一個人不想在家窩著，而要冒著酷暑嚴寒，窩在以破布與紙板搭成，連狗窩都不如的上訪村裡，誓死要向政府討個說法？真的，除非這個人瘋了。

負責任地說要怎麼說？

孫東東說他「負責任地說」至少99%以上的訪民精神有問題，都是偏執型精神障礙。但我們知道，醫生下診斷都得詳細記載診斷書，對於病人的病史、家族遺傳進行問診調查，還要做體檢以及由儀器輔助看看腦部是否有腫瘤，才能夠做出專家判斷。

在西方的訴訟案件中，經常看到被告律師以精神障礙做為無罪抗辯，雖然一份精神狀況診斷書，不僅昂貴而且費時，但如果成功成立精神障礙抗辯，被告儘管殺了人都可以免責。

根據孫東東所下的「診斷」，現在中國至少有一千萬個有行為免責權的「精神病」對他的言論不滿。這些人未必會傷害他，但現在已經天天有訪民到北京大學找孫東東「看病」。但孫東東看得來嗎？

先不說中國有超過一千萬個訪民，就說中國只有一萬個訪民吧！孫東東要「負責任地說」他們99%有精神病，就至少要診斷過9,900個訪民。

讓孫東東每10分鐘診斷一個，每天工作8小時，一天可以診斷48個人，要診斷9,900個訪民，扣除週休二日還有國定假日，孫東東得花上一年的時間。

要搞定一萬個訪民要一年，那孫東東要為一千萬訪民下診斷，就得花上一千年！這才是負責任的說法。但孫東東顯然活不了一千年，試問，這種「負責任地說」是如何的不負責任？

如訪民非精神病，那孫東東有何問題？

為了不成為偏執狂，我們反過來平衡地假設，假設中國訪民並不是精神病，他們是神智正常的維權人士，那麼，把精神病的帽子強扣在訪民頭上的孫東東有甚麼問題？

孟子曰：「無惻隱之心，非人也；無羞惡之心，非人也；無辭讓之心，非人也；無是非之心，非人也。」這話說得有點兒重，因為孟子說那些沒有同理心、同情心、知恥心、謙卑心、是非感的，只是人形動物，算不上是個人！

那些房子半夜被搶、被違法強遷後，眼睜睜看著開發商坐享暴利，上訪後，每次被打被關押的訪民；那些因為官員瀆職，司法人員違法犯案而必須拋家棄子走向上訪之路的訪民；那些無數在上訪後被折騰到家破人亡的訪民......孫東東頂著北京大學法學院教授、北京大學司法鑑定室主任、主任醫師、中國國家衛生部專家委員、衛生法學專家這麼多的頭銜，卻沒有經過任何科學鑑定，竟拍著胸脯「負責任」地說99%以上的訪民精神有問題，需要強制治療！中共的專家孫東東究竟負得起甚麼樣的責任？

一千萬人在中國13億多的人口裡，只占0.77%根本不到百分之一。中共要關押這些人並不難，事實上各省市的截訪人員（把上訪人員攔截回去原籍）天天都在做這種事。被截訪回去的訪民經常性地被勞教，還有人不止一次被投入精神病院。其中，還有人原本精神正常，卻被注射不明藥物真的被弄成精神異常。

對於中共來說，把一千萬個不是精神病的正常人投入精神病院雖然不是甚麼難事，但還是頗為費事。所以，為甚麼以前只是隱密地把訪民投入精神病院，如今卻由孫東東開第一槍，要把一千萬個訪民全部打為精神病患？

總不解決訪民苦難，是「心結石」！

中共在打甚麼算盤？孫東東在扮演甚麼角色？思之讓人不寒而慄。

中共自1949年建政以來，一直有「逢九必亂，逢九必災」的這個說法。就是因為中共每十年就要以殺立威，以血保政權。1959年血洗西藏，1989年六四天安門，1999年鎮壓法輪功，2009年呢？孫東東在為中共鎮壓訪民打造輿論基礎嗎？

如果拿孫東東的思考邏輯來看，總是上訪的人是精神病，那麼總是不解決訪民苦難的中共該是甚麼？

在三鹿毒奶粉事件爆發後，數以萬計的嬰幼兒被診斷出結石。冷血的中共政權至今不讓被害者訴訟立案；去年震動全球的四川大地震，狀告豆腐渣工程的死難學生父母一樣被拒絕立案。

中共，是心結石的嚴重患者，也是孟子所說的「非人也」。

誰才是偏執型精神病患？

其實中國的確有一群偏執型精神病患，只是孫東東指錯了對象。那群偏執型精神病患不是中國的訪民，而是訪民造訪的對象--中共。

甚麼是偏執型精神病？根據中國中華神經精神科學會在1989年通過公布的〈中國精神疾病分類方案與診斷標準〉把偏執型人格描述為：

偏執型人格的人很少有自知之明，而對自己的偏執行為持否認態度。偏執型人格的人往往有反社會行為，報復心極強。所以必須強制隔離治療。

納粹狂魔希特勒就是一個嚴重的偏執型人格障礙者。希特勒殘忍好殺、敏感多疑、焦慮緊張、對於別人的批評耿耿於懷、不能饒恕他人、只相信自己永遠正確、行事極端蠻橫不計後果。

但如果沒有納粹黨，希特勒只是一個個人，無法發動二戰。因為有納粹黨，希特勒個人偏執型人格變成一個政黨的偏執型人格，最後導致61個國家超過20億人參戰，使5,700萬人死於非命。

一樣有偏執型人格的中共，從1949年建政以來，已經造成超過8,000萬中國人非正常死亡。中國共產黨與納粹黨，一樣奧運來粉飾政權，性格手段如同雙生子。

中共用精神病的帽子迫害異己

可是儘管中共的性格完全符合偏執型精神病，但中共用精神病的大帽子扣在異己頭上，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事實上這已成為共產黨的傳統。早在2002年總部設在紐約的「人權觀察」組織就已發表了一份題為〈危險的想法：中國今天的政治精神病療法及其起源於毛澤東時代〉的報告。

這份報告的主要撰稿人之一，國際著名人權問題專家羅賓‧蒙羅在2000年就已於哥倫比亞大學《亞洲法學雜誌》上發表〈中國的司法精神病學及其政治濫用〉的論文。

「人權觀察」的前述報告長達300頁，內容詳述從毛澤東時代開始，中共如何使用滅絕人道的方式，將精神正常的異見人士強行關進精神病院，以及如何使這些異見人士在精神病院內從正常到最終被逼瘋。報告中指出，使用精神病手段迫害異見人士是共產黨的傳統，但21世紀的中共政權以這種方式對付異見人士的殘忍程度與規模大小，遠勝前蘇聯時代。

本文一開始，筆者提到自己的一個體悟，這個世界上有一種精通「惡人先告狀」技巧的人。凡是他們大聲指責別人的事情，正是他們做得最徹底的事情。抓準中共的行為模式，就能在它栽贓給無辜者時，立刻瞭解中共的問題。

偏執型精神障礙在說誰？偏執型精神障礙在說訪民。說訪民的，正是偏執型精神障礙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