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陸與香港多個大型網站論壇及微博上,2月下旬盛傳大陸爆發類似SRRS疫情(嚴重急性呼吸道症候群,中國稱「非典型性肺炎」簡稱「非典」),駐紮在河北省保定市的中共解放軍「精銳部隊」38集團軍的一個團的士兵集體感染,被隔離在保定「解放軍252醫院」,引發各方揣測與恐慌。
神祕病毒300軍人隔離
2月19日,一條關於「河北保定解放軍252醫院已經確認一非典病例」的消息出現在大陸網站上。其後,網路上也出現該醫院封鎖大門、禁止出入的照片。
儘管河北當局否認該醫院爆發疑似SARS感染,但香港《蘋果日報》記者於2月24日抵達保定市實地調查,發現252醫院的東院區即傳染病科住院部已被封鎖,樓下有戴口罩的軍警把守,稱約三百名軍人正在這裡接受隔離。而該住院部在2003年SARS期間也曾收治有關病人。
接受隔離的軍人據稱是來自38集團軍一個駐紮當地的裝甲團。附近街上的攤販表示,十幾天前起,38軍陸續有士兵感冒發燒,其後有一個連竟有八成士兵「感冒」,持續發燒,於是整個團開始被封鎖。軍方用車把大批有感染症狀的士兵轉移到252醫院,聽說有兩人已死亡。252醫院一名退休醫務人員透露,解放軍總後衛生部和解放軍總醫院(北京301醫院)的專家參與檢查,因為這些軍人發燒不退情況嚴重,需隔離半個月,但具體病因不明。
北京否認 但啟動應急機制
香港媒體報導說,雖然保定軍人大規模發燒,且感染神祕疫情,但官方並無通報。與隔離的252醫院東院區住院部僅一牆之隔就是河北大學南院操場,不少學生依舊打球跑步,對隔壁的醫院疫情一無所知。252醫院的西院區也照常對公眾開放,沒有任何防疫警示。後來事件在大陸微博和網上遭網民瘋傳後,保定市有關部門才出來「澄清」,稱患者只是出現普通感冒。並表示由於事件涉及軍方,屬軍事祕密,由解放軍總後勤部衛生部負責,國家衛生部無權過問。但因此事引起境外關注,在台灣疾病管制局和香港衛生防護中心向大陸官方有關部門查證時,北京當局才有回應。
大陸衛生部新聞辦公室2月25日發布消息稱,保定市解放軍252醫院收治的呼吸道感染發熱病人,「已排除SARS、甲流、人感染高致命性禽流感等,確診為腺病毒55型引起的呼吸道感染」、「發熱病例以輕症為主,無危重病人,無死亡病例」、「目前疫情已得到有效控制」。
然而,在北京當局否認SARS疫情的同時,北京市衛生局及武警北京市總隊聯合舉辦了「衛生應急協作機制啟動儀式」。北京市衛生局局長方來英表示,今後遇上重大疫情及大規模集體中毒等突發事件,北京市武警將參與支援及現場處置,並允許在緊急情況下派武警執行應急行動。
應急機制的發布,讓不安的網民議論紛紛。有網民指這將意味著允許衛生部門動用武裝力量,衛生部門可能會藉此阻止鄰近的保定市SARS疫情消息洩漏,從而隱瞞真相。
消息人士被勞教二年
在北京當局2月25日發布聲明否認SARS的第二天,河北保定警方網站發布公告說,因在網上「散布保定252醫院確認一例非典虛假信息」,劉某某被判處勞教二年。此消息一見網,立即使各界譁然,不到7小時,僅「網易」上便有網友跟貼近三萬條。
大陸網友認為,所謂的「謠言」,明擺著是有事實基礎。有疫情而不公開,公民沒有渠道得知真相,百姓為了自保自然會流言四起。當局不能把信息不透明引起猜疑和傳言責任強加給百姓承擔。中國衛生部專家、清華大學社會學系教授李楯表示,在公共衛生事件發生時,信息是應該對全社會公開的。長期以來,中國官方的作法是信息封鎖、信息公布不全面,而在牽涉部門利益時又誇大事件的嚴重性,這些都已經使官方喪失了民眾的基本信任。
幾年前中國爆發大規模「非典」時,當局隱瞞疫情,行動遲緩,甚至發布新聞謊稱到中國旅遊是安全的,致使疫情擴散至香港、台灣、新加坡、東南亞、乃至歐美和俄羅斯等國家和地區。世界衛生組織統計顯示,自2002年在廣東出現薩斯首例至2003年7月底,全球感染病例8,098例,死亡774人。而最早通過美國《時代》雜誌揭露中國SARS疫情的解放軍301醫院退休醫生蔣彥永卻受到北京當局的打壓。
另有法律學者指出,未經任何上訴、辯護程序,就直接剝奪當事人二年自由,這已經不是處罰輕重的問題,而是有沒有法治的問題。法律的嚴肅性與權威性何在?權力的濫用又有誰來制衡?北京理工大學法律學者徐昕在微博上發起「你是否支持廢除勞教制度」的投票活動,呼籲立即廢除未經司法程序就剝奪公民人身自由的勞動教養制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