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古知新

從看破紅塵變成憤世嫉俗

犬儒的原意主張的是回歸自然、清心寡欲、不眷戀世俗,現在卻有了貶意,代表著憤世嫉俗、冷漠自私。Getty Images
犬儒的原意主張的是回歸自然、清心寡欲、不眷戀世俗,現在卻有了貶意,代表著憤世嫉俗、冷漠自私。Getty Images
第117期
小童子

犬儒這個名詞源自希臘的犬儒學派。這個哲學學派的創始人是蘇格拉底的學生安提西尼。該學派否定社會與文明,提倡回歸自然,清心寡欲,有點像中國的老莊哲學,又像魏晉清流那樣,看破紅塵,不眷戀世俗的一切。

為甚麼叫做犬儒?犬儒(希臘語:Κυνικοί)的字根來自希臘語κύων,就是狗的意思。關於犬儒的由來有幾種說法,其中一種說法較有可信度。因為該學派主張簡樸生活,像狗一樣地存在,所以被當時其他學派的人稱為「犬」,但在當時並沒有貶意。

現在「犬儒主義」這個名詞在西方變成貶義,專指對人類真誠的嘲弄與不信任,以及對他人痛苦的無動於衷。在東方則指那種以憤世嫉俗、玩世不恭、冷眼旁觀的態度來對待人事物的自私者,只認世俗的功利,不承認內在的美德和價值。

《北京之春》主編胡平曾經著書專論《犬儒病—當代中國精神危機》。書中暢談了當前中國政治、人權各方面問題與「犬儒主義」的關係。

犬儒主義從最初的極端理想主義到現在的極端「無理想主義」,這樣的轉變,歷經了千年百年,三言兩語難以說清。但是世上很多事物經常偏離最初的軌道,不知不覺變成與其最初名義完全相反的東西。

英國文學家王爾德說,現代意義的犬儒主義者對於各種事物的價格一清二楚,但是對這些事物的價值則一無所知。知道價格卻不知道價值,一語道破犬儒主義者的通病。

犬儒主義者懷疑、不相信並且嘲弄著世間所有美好的理想與正義,當然更不相信「善有善報,惡有惡報」這回事。但是他們總喜歡把自己的憤世嫉俗與目光短淺包裝成睿智、洞察;不相信應報,卻常把自己打扮得很禪宗或者很基督。

犬儒主義者總是跳過過程看結論,尤其是對那些看起來難以達成的目標。他們最常掛在嘴上的就是「這樣做沒有用」、「不要提可笑的善惡有報」。對於願意無條件付出心力的奉獻者,犬儒主義者則發揮最大的懷疑精神,不必證據就批評道:「沒拿錢誰願意辦事?」「一定是拿了好處才會這麼努力!」

這種自詡為「聰明」的犬儒者不願採取任何行動,也看不得別人採取行動。他們自己四肢著地趴著看世界,最討厭那些挺著腰桿站著過日子的人。

一個社會的犬儒主義者越多,那個社會就會越冷漠自私,同時充斥著各種不公不義甚至不法的勾當。而那些有心要改變社會的人,不只要對抗不公不義的政權,還得應付那些嘲諷者的糾纏。

中國藝術家艾未未認為這些人是暴政的幫兇,是他們的市儈狡詐和卑賤,默許了強權的驕橫。「哪一次的流血不是在聰明人的善意目光中淌盡的呢?」相對於這些「聰明人」,艾未未寧可當「傻子」。

下回如果察覺自己有些憤世嫉俗,說起消極的話來了,不妨思索一番自己是否真的看破紅塵,還是染上了犬儒病。俗話說「樂觀進取」,其實就算是悲觀也要進取。因為不行動永遠不可能帶來改變,只有願意採取行動的人才會見到奇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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