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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份昇平戲院 重現古早風華

九份昇平戲院於去年8月重新整修後開幕,試圖找回當年繁華的戲院風光。李唐峰攝影
九份昇平戲院於去年8月重新整修後開幕,試圖找回當年繁華的戲院風光。李唐峰攝影
第120期
賴宛琳

提起新北市的熱門觀光景點九份,你會想到甚麼?老街?芋圓?還是讓九份一舉成名的電影《悲情城市》?

無論如何,台灣人絕對無法忽略九份與電影文化的密切關聯。這裡是台灣知名導演吳念真的故鄉、日本動畫大師宮崎駿《神隱少女》電影場景的靈感來源,多部經典國片如《戀戀風塵》、《多桑》等皆在此取景……若要說九份是另類的「電影文化園區」也不為過。

在九份蜿蜒交錯的巷弄間,位於豎崎路與輕便路的交叉路口,有一座充滿居民共同回憶的老戲院,它的名字從「戲仔臺」、「昇平座」演變到「昇平戲院」,期間歷經多次整修,最終落沒、變成廢墟,然後再戲劇般地於去年重新開幕……

將近百年的時間,昇平戲院幾乎是呼應著九份的命運──大起、大落,然後再起。

早年風華》 見證「歌舞昇平」的黃金歲月

昇平戲院的歷史最早可回溯到1914年,也就是日據時代的大正三年。當時座落於基山街的東山旅社旁,被當地居民稱為「戲臺仔」,後來因為木造建築不堪風雨負荷而崩塌。

1934年(昭和九年),由當地仕紳周天生、吳樹桑等人合股,於今日的豎崎路和輕便路交叉路口將戲院復建重新開幕,取名為「昇平座」,有「歌舞昇平」之意,「座」則為日本人所稱的表演場所。此時的昇平座舞台鋪設有旋轉軌道,為使清掃便利,還設計可掀開式座椅,並於一樓二排走道下方各挖四個洞,設置電風扇往上吹,形成簡易的「冷氣」。這些在當時都算是非常「先進」的設備。

1951年,也就是國民政府來台後兩年,昇平座改名為昇平戲院,布袋戲、歌仔戲、電影等都在此演出,相當於九份居民的娛樂中心。1962年昇平戲院進行改建,除了原有的舞台機關設計,在建材和設備上都極其講究,例如屋頂使用上等木材,並鋪上金山、九份地區特有的油毛氈(屋頂建材,俗稱黑紙),二樓改以隔音和隔熱的空心磚砌牆,已初具現代化規格。

因為地處九份的交通運輸中心,加上戲院的建築規模和放映設備在當時的瑞芳地區堪稱最頂級豪華,昇平戲院自然而然成為九份地區的著名地標,服務範圍也涵蓋整座山頭,也就是現在所稱的「水金九」(水湳洞、金瓜石、九份)區域,甚至有許多瑞芳居民也會不辭辛苦特地乘坐流籠上山來看戲。

根據歷史資料顯示,當年的昇平戲院座位一、二樓共600席,常是場場爆滿,走道上也站滿了觀眾。為了紓解廁所使用的人潮,甚至還會在戲院旁邊的小路上放置尿桶供客人「方便」。從早到晚三場場次下來,人潮可達三千人左右,使得附近酒店、攤販生意興隆,街上熱鬧非凡。這樣的記憶在許多九份老一輩人的心中深植,吳念真在電影《多桑》中,就特地描寫父親帶他來昇平戲院看戲,自己偷溜去酒店的情節,可見昇平戲院與當地居民的生活記憶實是密不可分。

隨著九份礦業的沒落與人口流失,加上台灣老三台電視的興起,娛樂方式改變,昇平戲院的生意逐漸下滑,終於在1986年宣告結束營業,走入歷史。而戲院建築也因疏於管理、風吹雨打,成為九份鬧區中心一處散發奇異氛圍的廢墟。

再現風華》 重拾舊時記憶鬼屋變身「新樂園」

即使九份因《悲情城市》電影的走紅而二度翻身,成為台灣北部濱海地區的熱門觀光景點,但廢棄的昇平戲院除了張貼的老舊的《戀戀風塵》海報尚可讓遊客辨認出這裡曾是戲院外,仍不足以吸引觀光客的注意。

「那個時候這裡簡直像個鬼屋,屋頂也沒了,長滿了雜草,完全看不出當年的繁華!」導覽員回憶起先前戲院的落魄畫面,仍不勝唏噓。

歷經長年閒置,周遭居民無不希望這塊土地重現往日繁華。2009年,土地所有者之一的李祖原聯合建築師事務所,決定將昇平戲院捐贈給新北市政府,後交由位於金瓜石的新北市立黃金博物館負責管理。新北市政府並於2010年6月核定昇平戲院為紀念性建築物,開始一連串的歷史資料蒐集和空間規劃。

黃金博物館園區祕書張錦莉表示,當時為了決定昇平戲院該如何重建、空間該如何使用,館方與當地居民討論多時。由於各方意見不同,館方進一步和文史工作者合作,以便重現當年的戲院景況。研究團隊訪問昇平戲院經營者後代吳滄富與當地耆老,捕捉其兒時記憶,透過歷史、建築、科學的角度,一一檢驗這些回憶,並從遺留下的殘骸中尋找可能失傳的建築技術,希望將當地居民回憶中的戲院做出完美的原貌重現。

2011年,歷經近一年的重建工程,昇平戲院於9月16日重新開幕,導演吳念真也特地在開幕當天化身古早電影院特有的「辯士」,為大家「說」電影。曾經淪為廢墟的昇平戲院,在多方的努力之下,終於重獲新生。

戲院中取「六六大順」吉祥之意的六角形立柱、屬於情人約會最佳地點的二樓角落座位、地板挖洞放上電風扇即是高級空調設備……隨著導覽員的細細解說,加上復刻程度幾近九成的設施布景,遊客瞬間彷彿回到了光復初期,那個物資缺乏,但卻樂天知命的純樸時光……

「當然,不是所有的居民都非常滿意改建過後的樣貌,但是我們盡可能地根據實際現況,做出最真實的重現。」張錦莉表示,剛完工後雖然與當地居民有過一段磨合適應期,但經過多次溝通,加上昇平戲院開幕後所帶來的熱鬧氛圍與經濟效益,居民逐漸認同這個「舊酒新瓶」的九份象徵性建築物。

期許未來》 拒當「蚊子館」成為在地藝文展演中心

如今,昇平戲院已然成為九份老街的全新觀光景點。張錦莉表示,昇平戲院所肩負的任務,不僅是提供遊客和居民一個體驗古早味的場域,如何結合當地藝文活動,成為具有「多功能展演場域」的設施,一直是館方從去年落成以來努力的目標。

剛開幕時,由於空間使用方式尚未規劃完全,因此昇平戲院先以輪番播放《悲情城市》、《戀戀風塵》、《多桑》等三部九份代表性電影為主。張錦莉說,今年則規劃展演主題,透過老電影和紀錄片的播放,鼓勵新北市地區的表演團體來戲院推出舞台劇、歌唱秀等結合傳統文化的表演,將昇平戲院打造成一個屬於九份地區的小型文化中心。

「我們也不希望花了將近五千萬的經費和很多心力改建後,卻成為蚊子館!」張錦莉表示,目前傾向以「定幕劇」,也就是固定時間、固定地點、固定節目的方式,讓在地民眾和觀光客知道昇平戲院有固定的表演。「不只是來吹冷氣休息,還可以獲得特別的文化體驗,達到所謂的教育功能。」

目前有許多附近店家反應,希望昇平戲院能夠配合周遭商業活動營業至夜晚。對此,館方表示因為人力和經費問題,目前還在評估中。未來如果資源充分,延長營運時間能促使更多當地居民有意願參與文化活動,增加場館的文化教育效益,也不排除夜間營運的可能。

看來,五十年前昇平戲院那高朋滿座、掌聲不絕於耳的「歌舞昇平」景況,有望再現了……

昇平戲院小檔案

設備:座位200席,LCD投影機。

放映片型:台灣早期老電影、以復古為主題的表演藝術活動。

特色:去年甫翻修重建完畢的百年老牌戲院,透過新北市政府的整體規劃,除了重現當年戲院的規模、裝潢和傳統建築技術外,也結合在地藝文團體不定期推出表演內容,讓觀眾除了老電影和紀錄片外,還可欣賞具有傳承九份文化內涵的表演藝術,是目前瑞芳地區珍貴的「多功能表演場域中心」。

編輯部推薦度:★★★★

地址:新北市瑞芳區九份輕便路137號。

電話:(02)2496-2800(註:由新北市立黃金博物館管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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