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會想摧毀一個名為天堂的街,那一定是有什麼錯誤。」故事從死亡開始,死神以全知視野旁白,告訴觀眾這是一場世紀的悲劇。
改編自澳洲作家馬格斯‧朱薩克全球暢銷小說《偷書賊》,同名電影2月底在台灣上映。二次大戰1939年的德國,年輕女孩莉賽爾被送往寄養家庭,弟弟死於途中後,她沒有家、沒有希望,直到躲在防空洞裡仍然彈著手風琴的養父教她識字,從第一本書──遺落在雪地上的《掘墓人手冊》開始。
小女孩莉賽爾的神情,永遠只能壓抑而無感,和電影中的時代氛圍如出一轍,就像一本老舊泛黃、沒有滋味的書。每個人只能生存,不能選擇自己的生活,卻被迫服從自己從未認同的價值。每一場敘事都有正反的角色,《偷書賊》中德國納粹的籠罩,就是當時每個人難以逃遁的試煉。女孩和男孩因為見不到母親,在無人的河邊大罵希特勒。他們不能選擇自己,沒有相對的自由。
直到她開始閱讀。
莉賽爾的家庭收留了猶太難民麥克斯,他暗無天日地被藏在陰冷的地下室,看不見陽光。莉賽爾偷偷保留還沒被焚燒殆盡的書,對她和麥克斯來說,在那個讓人窒息的年代,只有通過文字和想像,才能暫時逃離現實。你當然不能因此溫飽,卻可以知道世界之大,不該絕望;你當然不能結束戰亂,卻可以知道甚麼是真理,明白專制政權與種族主義,是燃燒過了頭的一團灰燼,終將灰飛煙滅。你可以,像個人。
麥克斯問她每一天天氣好嗎,鼓勵她多感受一點,多說一點:「如果你的眼睛會說話,它們會說什麼?」於是莉賽爾開始想像,開始書寫,她的生活明顯不同。她對為了她在冰河中撈書的好友魯迪說:「有時該把被搶走的東西奪回來。」奪回來的縱使不能是自由之身,卻能是自由之心。空襲轟炸的恐怖日子,她在防空洞裡說故事,嘗試撫慰那些受難的心。
極權政體用文字對人民洗腦,用教育禁錮思想,而小女孩卻用簡單的語言撫慰了所有人。
以德國納粹這段歷史為背景的電影不少,《辛德勒的名單》、《戰地琴人》、《為愛朗讀》、《美麗人生》,反思的角度各不相同。《偷書賊》沒有選擇刻劃殘酷血腥的歷史事件,而是細膩地道出大歷史中小人物的生活與關係。他們如何用閱讀(文字)、用音樂,用人性的良善與信任,抵抗被緊緊箝制的大時代。故事從頭到尾傳遞著的,是文字世界的沒有邊界,是幽微卻溫暖的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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