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劇《陸王》老牌商家奮力求生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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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期
艾艾子

日本人有一種執念,非得把一件事情堅持到底。就算絕境了,只要認準的路一定會走下去,永不放棄。挺過一關一難,最後柳暗花明。這種特性,喜愛看日劇的人必然不陌生,既熱血又勵志。

剛下檔的日劇《陸王》演的就是這種老牌的日式精神。該片改編自日本小說家池井戶潤的小說,訴說的是已經營四代的廠家「小鉤屋」死而復活的故事。池井戶潤的作品風格一貫,從《半澤直樹》、《逆轉之戰》、《下町火箭》都是高收視的影集,講述的故事都是與銀行界相關的議題,也幾乎都是老牌商家奮力求生的故事。這可以看得出來,日本民族如何地在科技研發、資本競爭與傳統產業中尋找平衡的努力。

從這幾部片來看,日本人面對國際化的競爭,思考的是技術上的突破與轉型,而不是為了減低成本,逕自把工廠移往大陸了事。我想,這種企業轉型的生命力,就是該劇內涵的戲點!

 

百年老店何去何從?

該故事的梗概我約略敘述一下。主線的劇情圍繞著足袋生產廠家「小鉤屋」(こはぜ屋)。所謂的足袋就是將大拇指與其他四指分開來的分趾襪,在穿著和服配上下馱(木屐)時,人們都會穿著。隨著足袋的沒落,這家百年老店近年業績低迷,資金週轉不靈。宮澤社長面臨生存之戰,要嘛就是漸漸老死,隨著足袋的沒落而一起陪葬;不然,就是開拓新的領域,奮力一搏。

偶然的機緣下,宮澤社長接觸到運動鞋的店家,更在其說明下,接觸了馬拉松運動,了解了跑步的相關知識。與此同時,馬拉松選手茂木裕人在豐橋國際馬拉松比賽中因膝蓋之傷而失利。原因是跑法問題,於是茂木尋求改變姿勢,嘗試雙足貼地的跑法,如果不能大復活,他的職業生涯恐怕就要劃下句點。

宮澤社長被拉去看那場馬拉松比賽,被負傷仍堅持不屈的茂木所感動。於是,宮澤打算研發出新型的運動鞋,可以符合茂木裕人的新跑法,減低運動傷害,提高選手的成績。

這是老店新生的故事,「小鉤屋」象徵日本的傳統產業。不改變,就被淘汰;改革失敗就全軍覆沒。宮澤社長的壓力象徵傳產老闆的壓力。「小鉤屋」這家老店,員工幾乎都老人,一群婆婆媽媽操作著早已停產的老舊機器。他們堅持手作,一針一線都是人工縫製,雖然成本不低,但是全社上下都以這傳統的堅持、高品質的標準自豪!

不同於現代商社的冷酷無情,「小鉤屋」洋溢著濃厚的人情味。可是,儘管公司向心力很高,卻無法解決公司收益的問題。宮澤社長整天為錢奔走,勉力維持著。他是第四代,背負著家族的重擔,兒子卻不打算繼承家業。可是兒子一再求職失利,父子兩人矛盾很深。幾經轉折,兒子被父親的意志感染,終於投入自家企業的變革之中。

 

困頓中磨練智慧

宮澤社長的誠意與熱情提振著員工們的士氣,也打動了許多貴人的幫助。包括銀行的行員、運動用品社的老闆、茂木的選鞋師村野尊彥。他們還找到擁有「蠶絲土」專利的飯山顧問。陸王,這雙鞋就在無數次的試驗下,反覆縫製,運用了「蠶絲土」作為鞋底素材,也找到了特殊的織法的布面,減輕重量。改革後陸王輕盈無比,已經是無與倫比的好鞋。可是,商場競爭是無情的,製鞋大廠不斷打壓陸王,從資金到生產伙伴,陸王幾度被斷炊,陷入絕境。偏偏生產「蠶絲土」的機器壞掉了,購置新機器需要幾個億。於是,社內員工分崩離析,村野尊彥甚至離去。

該片編劇不斷創造這種張力,一波一波的打擊襲來,一波一波的強大意志去克服困難。宮澤社長是領航的主角,他團結社員,不背離大家。雖然融資不成,曾經打算賣了「小鉤屋」,以求繼續生產陸王。但是,他終究沒賣,尋求了更好的合作方式與買家談判。編劇表現出一個意思:經營者的智慧,都是在困頓中磨練出來的。只要不放棄,天無絕人之路!

飯山顧問的戲分也是很精彩!他畢生只磨一劍,終於研發出「蠶絲土」,並且申請了好專利。不料,他的專長是研發,經營方面卻一再失敗,背負負債而生。他的妻子與他一起受苦,如今終於贏來了好機會。國外公司要高價買他的專利,這一賣就翻身成為人生勝利組,可以富裕度日了,畢生的辛苦也有了回報。

宮澤社長想把他的專利「蠶絲土」用到陸王身上,可是宮澤社長哪來那麼多錢買專利?付不起專利費,怎麼辦?上天的安排很巧妙,那家大公司後來因為飯山顧問的債信不好,取消了這起專利收購。飯山後來被宮澤社長的「社長魂」所感動,更被「小鉤屋」研發陸王的精神所感動,他重拾了研發的快樂,找回自己的尊嚴,於是加入「小鉤屋」。

茂木選手亦然!他成功時,被公司捧上天;一旦受傷,便無人聞問,飽嚐冷暖的滋味。然而,「小鉤屋」不離不棄的支持,加上陸王的超優性能終於打動他。他穿上陸王,就在國際大賽中擊敗宿敵,奪得冠軍。

 

台灣生命力安在?

這部片集合了一群非翻身不可的人,編劇講述了他們終究翻身的故事。值得學習的是他們堅守傳統的手藝、傳統的公司價值、傳統的人與人的關係。堅守傳統,不代表抱殘守缺,坐以待斃。堅守傳統,代表日新又新,開創未來。他們沒有賣掉公司、賣掉員工、賣掉自己的理想,他們在絕境中突圍,在漸漸老去中活化自己。公司就像一個人一樣,自立自強,最後贏來各方的尊敬,賺錢,也賺到尊嚴。出賣或許能夠苟活一時,但是失去的是百年老店的歷史傳承。這部片延續著一個精神,創新研發才有活路,這是日本的企業價值!

我想,面對百年企業被併購的刺激,日本人真的在反省。不只是企業,不只是個人,我們需要的就是這種奮戰的精神。面對資本市場的無情與勞動市場的萎縮,我們台灣的生命力安在?台灣產業何去何從?看了這部片,該是引為正面的借鑑,重拾我們自己的生命力才是!我如是思索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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