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張大千〈黃山松雲〉,設色紙本,40.5x180公分,1952年。圖片提供:蘇富比拍賣
今年蘇富比秋拍,張大千作品依然炙熱,他在定居阿根廷之前,贈送香港陸羽茶室以〈黃山松雲〉,紀念雙方友誼,拍出1,577萬5千港幣(約6,219萬台幣),超出原估價一倍;而張大千與遜清王孫溥心畬(溥儒)的合筆佳作〈松崖高逸〉則拍出200萬港幣(約788萬台幣),高出原估價的2.4倍。
張大千:喜黃山更勝五嶽
國共內戰,張大千(1899~1983年)1949年避居香港,經常造訪陸羽茶室,這可不是一間普通茶室,是政商名流落座還要先預約的地方,以粵菜聞名。身為老饕的張大千在香港經常造訪,也因此與主人馬萬超相熟。
明朝徐霞客曾寫道:「登黃山,天下無山,觀止矣!」黃山雖不在中國「五嶽」(東嶽泰山、西嶽華山、中嶽嵩山、南嶽恒山、北嶽衡山)之內,但奇峰處處、雲海變化莫測。
李白曾以「仙人煉玉處,羽化留餘蹤」形容黃山有如神仙煉丹處,而張大千苦練技法、四登黃山,至晚年仍喜以黃山入畫,可見黃山在其心中分量,更勝五嶽。
溥心畬:學畫要先讀四書五經
溥心畬(1896~1963年)是滿親恭親王奕訢的次孫,後來移居台灣,曾受邀至台灣師範大學美術系任教,為其作傳的王家誠(1932~2012年)代序精彩帶出當年溥老風采:
「但見他挽起衣袖,稍一運力作彎弓射箭的姿式,左臂內側的肌肉,竟能轉向小臂上方,他告訴學生,如此可以避免為弓弦刮傷。」
「溥心畬則畫興勃發的點染出山徑、蹇驢和一株孤松。下筆迅邁,思路有如閃電一般,點苔剛完,筆桿輕揮,一首雋永的五絕,已經題在畫上,學生才看出老師的真正才華。」
為甚麼說學生才看出老師的真正才華?
因為溥心畬前幾次上課,不是教畫,而在強調「學畫要先讀四書五經,練好書法,人品端正而後不學自能。」四書五經並不是溥心畬出生的恭王府規矩,而是清朝皇室的王爺、貝勒從小就要背誦十三經,學習做人處事,是所謂「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
▲張大千、溥心畬〈松崖高逸〉,設色紙本,94x43.3公分,1946年。圖片提供:蘇富比拍賣
「南張北溥」煮茶論藝
這次張大千、溥心畬的合筆作品〈松崖高逸〉是二人在北京重逢後,煮茶論藝,興之所至的雅事。從筆墨與款印看來,蒼松為溥心畬之作,山石與人物應是張大千所繪,「南張北溥」落筆、氣韻渾然天成,毫無凝滯突兀,成為這次秋拍眾所爭相競價之作。
張大千、溥心畬在秋拍都有佳績,但這些畫作雅秀雋永,筆墨帶有中國文人涵養胸懷,也為上一個世代劃下句點。新時代已啟,又能創造哪些曠世巨作,留待後人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