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殺手不太冷靜》 詮釋一個善良的劇中劇演員

▲中國電影《這個殺手不太冷靜》初看片名以為是一部刻意模仿法國片《Léon》(中國片名《這個殺手不太冷》,)的電影,但其實是一部風格完全不一樣的喜劇片。圖為示意圖。Adobe Stock
第234期
雲玥

《這個殺手不太冷靜》,是2022年中國大陸出品的賀歲喜劇片,導演和編劇均為邢文雄,主演是馬麗與魏翔。電影改編自日本喜劇《魔幻時刻》,雖說是喜劇,但看完後卻有一絲惆悵。

《這個殺手不太冷靜》初看片名以為是一部刻意模仿法國片《Léon》(中國片名《這個殺手不太冷》,台灣片名《終極追殺令》)的電影,但其實是一部風格完全不一樣的喜劇片。電影有著劇中劇的結構,由魏翔飾演的魏成功是一個龍套演員,但他對表演有著強烈的熱情,且鍾情於用自己獨特的方式詮釋角色,卻意外捲入演員米蘭(馬麗飾演),以及其弟弟導演米勒(黃才倫飾演)的危機中。

一出場便重傷的殺手

街道、轎車,車裡的人神情冷酷;黑皮衣、黑帽,卡爾(艾倫飾演)拎著一卡長長的箱子,鋪陳出典型殺手出場的作派與氣勢,但畢竟是喜劇,不經意地就出現一些搞笑的元素。殺手卡爾這一次暗殺的對象是黑幫老大哈維(陳明昊飾演),然而卻失手了,不但失手,還成為「受害者」,受了重傷被送進醫院。

以為受傷的卡爾只不過是自己聘僱的一個員工,哈維去醫院探視「工傷」的他,同時獲悉自己耳朵上的傷是子彈造成的,而殺手估計正是這個「從沒有活人見過」的卡爾。這下子他按捺不住了,覺得這個卡爾簡直就是芒刺在背,無論如何一定要找到他,將他收為己用,才能消除這個心頭大患。

 

《這個殺手不太冷靜》劇中主角魏成功在虛假的拍攝場景中,自以為是地投入;在真實的人生中,扮演著他人的兒子,究竟是戲如人生,抑或是人生如戲?Adobe Stock

▲《這個殺手不太冷靜》劇中主角魏成功在虛假的拍攝場景中,自以為是地投入;在真實的人生中,扮演著他人的兒子,究竟是戲如人生,抑或是人生如戲?Adobe Stock

 

戲中之戲登場

哈維對女演員米蘭愛而不得,為了討好她,他投資米蘭的導演弟弟米勒,出資讓他拍戲,但卻虧錢了,於是他藉此名義來逼迫米蘭嫁給他,否則便要用水泥將米勒做成雕像。就在逼迫米蘭的過程中,一個小插曲讓米蘭知道哈維對殺手卡爾心存忌憚,為了脫困,她謊稱卡爾是自己的粉絲。哈維於是改口,只要米蘭可以隔天就引薦卡爾,他可以考慮不對米勒下手。

米蘭和米勒姊弟倆準備逃亡,然而近期的一艘船卻在十天後,正在無計可施之際,原本劇組的龍套演員魏成功找上門,他一心希望受到導演米勒的重視,因此來找米勒看他如何詮釋「被砲轟死」。看到魏成功的表演後,米蘭心生一計——讓魏成功扮演殺手卡爾,希望就此瞞過哈維,為自己爭取逃跑的時間,化解這場危機。

於是姊弟倆誆騙魏成功,要他出演一部戲的男主角,戲中他是一名殺手,整部戲沒有劇本,他必須即興發揮,且採用了新式的拍攝方式,全部的攝影機都在演員看不到的地方。米蘭問他:「不知道你有沒有檔期?」一門心思都在演戲的魏成功頓時感激涕零,為了報答米蘭姊弟的知遇之恩,他答應出演。

魏成功的戲中戲登場了,為了演好殺手,他做足了功課,卯足了勁。見到哈維時,各種出人意表的演出,處處充滿笑點令人發噱,但又存在一種張力:所有黑幫的人看他是個不知會如何出招的殺手,只有他是一門心思在演戲,卻又演得入木三分。在他人眼中,這個頂尖殺手的行為舉止,果然不按牌理出牌,令人難以捉摸。

當哈維問他:「加入我們好不好?我不會虧待你的。」魏成功拒絕了(他覺得如果答應了,會顯得自己兩面三刀),現場立刻充滿煙硝味,正當槍戰一觸即發時,米勒適時地出現,大喊「卡」,他要求魏成功答應哈維,因為只有這樣,故事才能展開。在導演的要求下,魏成功演出了一場加入黑幫的戲碼,大家高興地歃血為盟。

良心過不去 不忍欺瞞

船期到了,米蘭姊弟收拾好了行李,準備一走了之。但米蘭卻猶豫著,她覺得無論如何都應該把事情的真相告訴魏成功。巧的是,當天魏成功的「父母」來探班,從他「母親」口中,米蘭得知這對「父母」其實是魏成功已故好友的雙親,他與好友的母親,因為不想讓眼盲的友人父親經歷白髮人送黑髮人的悲痛,因此一起善意地欺瞞他,五年來,他以一個兒子的身分孝順他們。隔著落地窗,米蘭看著「父子倆」令人動容的親情,一時間難以自己。

當米蘭回到房間時,米勒已經被綁起來了,而綁他的是哈維身邊的吉米(周大勇飾演),一個充滿野心,一心想要殺掉哈維取而代之的老二。他脅迫米蘭,讓魏成功繼續假扮殺手卡爾,並在接下來他設計好的局中,除掉哈維。

另一邊,魏成功在雨中送走了「父母」,滿心喜悅的他,雀躍地在雨中翩翩起舞,上演一場著名的美國電影插曲〈雨中曲〉(Singing In the Rain)的場景。

米蘭在街上看到魏成功,為了讓他脫身,她先是告訴魏成功,因為劇組沒錢了,戲不拍了,讓他離開。沒想到魏成功竟然從口袋掏出錢來,願意盡一點綿薄之力,米蘭只得加碼灑狗血,冷言冷語地告訴魏成功,他根本不會演戲,要演的話換個地方,這裡不適合他。

這一番話讓魏成功猝不及防,一瞬間從天堂跌落地獄。他逃到了海邊,看到奮力要爬上岸的招潮蟹被海水無情地捲入浪潮中,若有所思。隔天,他回去找米蘭,對米蘭說:「從來沒有人對我的表演提出過建議,感謝妳對我的鞭策。」米蘭潑的那一桶冷水,他不但虛心接受,還當作對自己的砥礪。

堅持演完第一個男主角

魏成功「自投羅網」,這可把吉米高興壞了,於是開車載著魏成功前往哈維的牌局。魏成功又一次傻傻地、認真地演出一場槍殺老大的戲,開槍的那一刻,他被真槍實彈嚇了一跳。混亂中,他知道自己被耍了。

米蘭為了保住他與米勒的性命,只得答應嫁給吉米。姊弟倆給了魏成功一束花、一筆錢,告訴他戲殺青了,可以走了。魏成功離開後,又開始當起龍套演員,被毆、被打死……直到有一天,一位導演找上他,要給他一個男一號,扮演一個殺手。這次導演問他:「有沒有興趣加入我們?」

魏成功拒絕了導演,他說:「我的第一個男主角,還沒有演完。」他決定要回去救米蘭。雖然結局有一個很符合喜劇的「Happy Ending」,但看完後,卻有一些唏噓。

戲如人生 人生如戲

魏成功是一個好人,內心單純、善良,對表演有一股狂熱,將導演的冷嘲熱諷看成是對自己表演的賞識,還特別認真面對。即便米蘭為了讓他離開,說了那一番重擊他的話,他都可以正面理解。顯然在他心中,沒有對別人的臆想;即使受傷了,還是看到自己不夠好的地方,並勇於面對。

魏成功在虛假的拍攝場景中,自以為是地投入;在真實的人生中,扮演著他人的兒子,究竟是戲如人生,抑或是人生如戲?米蘭第一次的邀約,對他而言是理想與抱負的實現,他毫不猶豫地答應;第二次邀約,面對黑幫的邀請,他毫不考慮地拒絕,但導演要他配合,因為戲的需要,他可以接受;第三次,面對另一個導演的邀約,他拒絕了,因為他必須救人。為了戲,他可以犧牲;為了戲,他又不能妥協。在他心中自有一桿秤。

根據網路上有限的訊息,導演邢文雄過去主要的經歷為舞台劇表演,此劇為其首部執導的電影。也許是因為擅長舞台劇,影片有幾處頗有舞台劇的場景感、喜劇慣有的誇張表演,以及出人意表的橋段,使整部影片頗具娛樂性,同時帶點人性美好的展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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