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委会主委王如玄担任公职不满一年,在始料未及的大环境下,意外成为「压力最大」的刘内阁阁员之一。虽然曾是一名女权斗士,但毕竟先前完全没有从政资历。这样的转折,不由让人好奇,是否承受了不为外人道的辛酸?她又是如何「调适」过来的?
先生丢掉一个老婆
另一半的态度非常关键。王如玄的先生是司法官,也是她的研究所同班同学。王如玄首先非常肯定先生对她的「百分百支持」。
不过,接下来说的小故事,还是不难看出王如玄的出任官职对家庭的影响。到劳委会之前,台北律师公会本来要找她担任常务监事。王如玄出掌劳委会后,公会理事长跟她先生说:「为了你太太,我们少掉了一个常务监事。」王如玄的先生回答说:「唉,你这还算好咧,我丢掉一个老婆。」
王如玄承认生活当然是受到了一些影响:「我根本没空管我先生,他跟我讲话要透过秘书!」王如玄说,「先生基本上娶我的时候就知道我是一个甚么样的人。他从来没有期待我会是一个在家里面洗衣服、煮饭、带小孩,或者期待我小鸟依人,从来没有这样地期待过。」
王如玄表示,倒是她的家人,妈妈、兄弟姊妹,很不能适应。王如玄语出惊人:「不能适应的原因,是因为他们都不敢告诉别人说是我的兄弟姊妹。」
家人的流泪与不舍
原来,这都来自于台湾特殊的Call in政论节目媒体生态。家人觉得:「放着好好的律师不做,你看被人家骂成这个样子!」王如玄说,有一次妹妹边看电视边掉眼泪,因为政论节目把她骂惨了。王如玄的妹妹含泪说:「我姊姊不是这样的人,你们不要再骂她了。」她还想打电话Call in进去为姊姊辩护。王如玄说她赶紧劝妹妹:「我跟她说,你千万不要打电话进去,你一打电话进去,搞不好不只是在那个谈话性节目,还被放成一个新闻,到时候会被炒得更大,对他们生活影响会更大。」
还不止王如玄的娘家,婆家一样对她感到心疼与不舍。王如玄说:「我婆婆住嘉义,难得看一下电视。那天她打电话来说:『如玄,你还好吧?你爸爸说,你若辛苦,你就不要做!要不就跟我说,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做,才对你有帮助。』我公公婆婆他们真的很担心。因为老人家他们不懂,他只知道有人骂你,他爱莫能助,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过动儿」好EQ获得认同
不单是尖锐的媒体批判,王如玄当然还要面对立法院剑拔弩张的生态:「在立法院被立委骂,刚开始很不能适应。我觉得应该fight,应该辩回来。我那时候的想法是这是一个尊严的问题,或者说,这不是我个人的问题,这是一个劳委会整体的形象,为了整体的尊严我应该反击。有时候我会有这样子的想法跟冲动。可是退一步又想,当人已经有一个预定的想法跟立场的时候,你要去跟他沟通是还满难的。」王如玄语出无奈:「媒体就是要见到冲突,他才要报导。现在媒体可以一天一直给你播。很多人为了上媒体他就一定要讲话,语不惊人死不休,你就是那个target(目标)。如果气到不行、骂到不行、凶到不行的时候,如果跟他一样提高那个分贝,我们两个就会变成一个对立,那个对立就是媒体要报导的重点。那等一下就变成他升高到这个战线。」
「我后来一直是这样:『委员,我跟你讲不是这样、我跟您解释、我跟您报告……』这样反而好一点。」王如玄显然已经知道如何适应她原本排斥的立院生态了:「上次还有一个反对党的立委还上台夸奖,就说我EQ很好。」
王如玄的EQ好,从她简单的话语中可以窥见:「怎么调适压力?基本上我处理压力的方式是我会去想我可以怎么做,会做得更好;而不要这样的事情发生,我下次就避免发生同样的事情,做一点改善。进一步想说,我该做的全都做了,也没办法了,那就只好放过他了。」
劳委会的同仁十分认同王如玄的好EQ,简任视察王金满认为,这是因为王如玄「转念」的功夫很好,她会找到一个释怀的点,进而不为所动。
劳委会的同仁还觉得王如玄很亲切,思考过程神速,是一个爱学习的人。王金满说:「她停不下来,像过动儿一样!」
王如玄说:「有时候早上醒来,就会想说,到底值不值得做这样的牺牲?可是回过头来,这种想法就是一闪之间就过了,为甚么?因为没得回头。」
由在野到在朝,王如玄爽朗的笑声、丝毫不见官僚习气的个人风格和魅力,在平实中展露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