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见美国商会执行长吴王小珍时,脑中闪过美国前劳工部长赵小兰的影像。上网Google了一下,还真的有那么一点相似性。两位都出生台北,学的都与财经有关,都曾接触过交通事业,一位是航空、一位是船运。
神似美国前劳工部长赵小兰
吴王小珍毕业于辅仁大学,赵小兰则获颁该校的荣誉博士学位;职务头衔都有过「执行长」的称谓,一个是现任美国商会执行长、一位则当过美国联合劝募(United Way)的总裁与执行长。
巧的是,两位都同在西方面孔的圈子中同为「第一」。赵小兰是美国内阁第一位亚裔妇女,也是第一位华裔内阁成员;吴王小珍则当过美国商会的第一位女性会长。最重要的是,两位都有着东方美的瓜子脸,但在柔弱的外表下却有着比男性更坚强的毅力与乐观性。
今年7月1日刚届满美国商会执行长一周年的吴王小珍,在接任前,是美国联合航空台湾区总经理。离开待了12年的地方,心中虽百般不舍,但随时准备好接受挑战、寻找新的作法让自己更进步,一直是她的工作态度,而这样的积极性也延续到美国商会。
「怎样传承前人的好东西,再增加它的价值,这是我接任后对自己的要求。」吴王小珍脸上泛着亮光规划着未来的前景:「商会要一直确保不同背景的会员都能受惠,会员也要觉得这个商会对他有意义,所以这是我们一直以来的挑战。这个其实还满有意思的,是很动态的,一直在动、一直在动,我也一直希望我们不会一直停留在原地,不会一直重复我们以前做的事情,因为未来和现在都不会一样的。我也一直在鼓励我们同事,在很多地方我们已经做过好几年,但是现在有没有新的做法?我们是不是可以让自己更进步?」
谈吐中流露出女性特有的细腻婉约,但又同时呈现出冷静开阔气度的吴王小珍深自期许:「一棒交一棒,希望等到我交棒的时候,这个组织更好更壮大,更符合会员的要求,能提供他们需要的服务。」
吴王小珍能如此坦然地面对压力与挑战,联合航空的工作经验给了她成长的元素。2000年刚接下联合航空台湾第一任总经理的重担,随即面临美国911恐怖攻击事件重创航旅业。美国第二大航空公司联合航空向破产法庭申请破产保护,成为美国有史以来最大的破产案例,引起业界一片哗然。
为求永续经营,联合航空在全球精简了约40%的员工,并分别与修护技师所属的工会达成协议重新签订工作合约、减薪,检讨工作流程以提升工作效率,而台湾公司这方面的协调沟通就几乎全压在吴王小珍的身上。
「裁员」是不能承受之重
对于吴王小珍来说,与台美的政府官员沟通协调可以游刃有余,但是面对即将被裁员的下属开口说出「下个月不用来上班了」,却是她最痛苦的经验与最不能释怀的事。
吴王小珍谈起这段身为主管不得不出面「裁员」的经历:「这些同事跟着公司这么久,不是他们做了甚么不对的事情,完全不是,只是今天公司营运上面的需求,必须做这种调整,那个事实上真的很痛苦。真的很痛苦。」从吴王小珍脸上的表情还是可以感受到当时她心中的痛,「想到明天我得跟某个人说『SORRY』,那时候真的无法承受压力,总在办公室偷偷地掉眼泪。回到家想到三、四十个男士都是有家计压力的,工作一夜间没了,眼泪还是不听使唤,心里真难受啊!」而这样的经验重复了很多次。虽然现在面对同样的问题,也许不再掉泪,但吴王小珍说这并不表示她已经看开这件事了。
这是吴王小珍柔性的一面。但是,就像《乱世佳人》郝思嘉的名言:「明天又是新的一天。」随之而起的一段话也马上显露出她乐观理性的一面:「不过,今天再回去追踪,当初被裁员的人没有一个人饿死,没有一个人因为这样子就活不下去。其实,你随时要培养的是,今天这个工作没有了以后,要知道下一步你可以怎么样。」
「不要抱着人家不好,我就有机会的心理。人家的不足,并不等于我有机会,我的机会是因为我好才得到机会。」吴王小珍的话,也许能在这失业率再创新高的时下,让准备抱怨的人认真思考「自己有哪些好」,坦然面对未来的挑战。
谈到身为一个「女性」主管,如何面对或承受压力?吴王小珍态度反而显得轻松自在,她笑着回答:「我这一点是要替女性讲话。其实我觉得女性有时候是会比男性有多一点的压力。例如我是两个孩子的妈妈,但是我一直都是在工作,所以一定就是再承受多一层的压力。」
吴王小珍思考了一下:「至于怎么承受……就是要比较有效率地安排妳的时间。说实在话,事实上我一直在外面做事,但是我都确保我有煮菜给孩子吃,一个星期一定会有一、两次。因为我常常在外面,还有出差,以前在航空公司,出差非常多。妳有甚么机会让孩子知道说妳很关心他们?因为我的母亲是一个家庭主妇,她对我们的爱就是确保我们吃得很好、吃得很饱,我觉得那也是我对我的孩子要表达的,我把这个事情当作我的工作之一,所以我跟我孩子的关系还满好的。」
这段看似和「承受压力」无关的话,仔细探究,却发现正是吴王小珍的智慧所在。吴王小珍继续回到主题:「我觉得压力有的时候是要妳自己去化解它。做这种工作没有压力那才是奇怪!要找到压力来源是甚么,如果可以去解决就没有问题。不要让那个压力负担太久。」
相信,兼具现代西方女性主管的知性与东方传统妇女的柔美的吴王小珍,一定能开创台北美国商会的新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