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古知新

梁山泊好汉 忠义典范留人间

第102期
楚南雁
书中草莽英雄仗义除害,使读者得到满足,
是《水浒传》深受喜爱的重要因素。
大快人心的情节、生动的人物面貌,与宣扬忠义的小说宗旨,
得以让此书辗转流传至今。

《水浒传》是中国四大古典名著之一。它的版本很多,「义」与「忠」是小说的两大主轴。作威作福的贪官、鱼肉小民的污吏,都是小民切齿痛恨的,书中草莽英雄仗义除害,使读者得到满足,是《水浒传》深受喜爱的重要因素。

第十五回里描写炎夏时节,一个挑酒桶的汉子唱着歌:「赤日炎炎似火烧,野田禾稻半枯焦。农夫心内如汤煮,公子王孙把扇摇。」诗句通俗,涵义却是何等深刻。《水浒传》能成为雅俗共赏的小说,实非偶然。

林冲夜奔雪压草厅救一命

林冲夜奔的故事多有戏曲或说书者反复搬演,情节常驻民众心中。故事描述林冲遭受佞臣高俅陷害,发配沧州充军,看守大军草料场……

林冲初次来到大军草料场的草厅,眼见四壁崩塌,朔风吹撼,就在地炉里生了火,但身上还是寒冷,想到二里路外的市井买酒来喝。进了店里,店主人问哪里来,林冲拿出葫芦说:「你认得这个葫芦吗?」主人看出是草料场老军的,就说:「既是草料场看守大哥,且酌三杯,权当接风。」林冲吃了几杯,又买了一葫芦酒,花鎗挑着酒葫芦,怀内揣了牛肉,迎着朔风,没想到奔回草场时,那两间草厅已被雪压倒了。

读者看到风雪中的林冲,肩上的花鎗摇晃着酒葫芦,谁不为林冲叹息,东京八十万禁军总教头竟沦落至此。而谁想到这场大雪,却救了林冲的性命。

高俅欲害林冲火烧草料场

前路茫茫,后面还有追兵。林冲撬开草厅墙壁,才知道连火盆里的火种也被雪浸灭了,只能找到一条絮被,想起半里路上有个古庙可以安身,就把絮被卷了,朝古庙奔去。来到庙里,林冲把鎗和酒葫芦放在纸堆上,取下毡笠子,脱下湿了的白布衫放在供桌上,用絮被盖了下身,就啃着牛肉,喝起葫芦冷酒来。

这时,高俅派来的杀手陆虞候已潜伏身边,算计火烧草料场,要把林冲活活烧死。所幸,古庙的神明庇佑,正吃着酒的林冲听到外面毕毕剥剥的响声,从壁缝里往外看时,草料场已烧得畅旺。这时,林冲听到外面的说话声,证实了杀害自己的阴谋。林冲一时怒气冲天,挺着花鎗,打开庙门,先搠倒差拨,陆虞候已经吓得跑不动了。林冲再赶上富安,将他扎倒在地,翻身回来,往陆虞候劈胸一提,丢翻雪地里。

这花鎗一挑,除了奸佞小人。读者看到这里,真是大快人心。可林冲虽断了追兵,却也断了回头路,眼前只有奔向梁山泊一途了。林冲终于上了船,在芦苇间摇向梁山水泊。

武松醉酒景阳岗上打大虫

《水浒传》描写人物更是深刻绝妙,在文学上占了极重要的地位。书中英雄豪杰,有个性粗暴的、勇猛的、机警的、精细的、正直的,都刻画得有骨有肉;情节的铺排、布局之紧凑均臻上乘,有声有色。

武松性气刚烈,「景阳岗武松打虎」一节,是脍炙人口的英勇故事。武松在门前插着一面「三碗不过岗」招旗的酒店里,不听店主人劝告,还是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在醉态中背着包裹、提了哨棒仍然走上景阳岗,果然遇上大虫,演出一场打虎的精彩好戏。

书中那又饥又渴的大虫好像站在眼前,把两只爪按在地上,望上一扑,从半空里撺将下来。武松见大虫扑来,吓出了一身冷汗,赶忙闪在大虫背后。大虫从背后看人最难,见掀他不着,铁棒似的虎尾倒竖起来,吼一声,似半天里响起霹雳,震动山岗。

武松见那大虫翻身回来,双手抡起哨棒,使尽平生力气,一棒从半空劈下来,只听得一声响,朝那树连枝带叶劈下,没打着大虫,却打在枯树上,哨棒折成了两截。大虫性发,咆哮一声,翻身又扑过来。武松一跳,退后十步远,大虫紧跟着,两只前爪搭在武松面前,武松两手顺势把大虫揪住,按将下来。大虫还要挣扎,武松使尽力气按住,半点不肯放松,一只脚往大虫门面上、眼睛里只顾乱踢,右手提起铁锤般拳头只顾打,打得大虫动弹不得,只剩了半口气喘息。

于是,武松成了打虎英雄,风光回到清河县看望哥哥武大郎,却碰上淫荡的嫂嫂通奸西门庆害死哥哥,又演出武松怒杀淫妇的故事。最后武松也成了梁山泊好汉。

宋江聚义梁山泊轻生死重义气

梁山一百单八将的成长历程不同,在聚义梁山泊前也各有不同的曲折故事。

水浒义军领袖宋江,原在山东郓城县当押司,刀笔精通,并爱习鎗棒。平生喜好结识江湖好汉,为人仗义疏财,扶人之困,因此闻名山东、河北一带,人呼为「及时雨」;又以大孝驰名,因面黑身矮,人家都唤作「孝义黑三郎」。

宋江被逼上梁山后,与英雄好汉们一起反抗暴政。他们讲忠义,唾弃贪官污吏。书中呈现了轻生死重义气、劫富济贫的道德观,乃至忠君爱国等理念。

《水浒传》前七十回以宋江、晁盖为首,吸纳四方志士上梁山,直到一百零八条好汉齐聚忠义堂,排出座次。一百单八将传说是三十六个天罡星和七十二个地煞星转世,众家好汉擎着「替天行道」的旗帜行侠仗义,留下忠义典范。

后五十回,描写梁山好汉接受朝廷招安,为国家效力的过程。由于天子遭受奸臣蒙蔽致天下大乱,梁山好汉助朝廷清除奸佞,恢复朝纲;本着忠义之心,不负朝廷所托,讨平边患叛匪;北征辽国、剿灭田虎、王庆,众头领尽皆无损,威震四方。

从成书角度看,《水浒传》的独特之处,在于社会底层的贩夫走卒、衙吏军汉、猎户渔民等成为小说的主人公,传统观念的「义贼」受到热情颂扬。然而,「乱由上作」、「官逼民反」是小说的核心内容,宋江、鲁智深、林冲等好汉,由于各种势力的压迫,生存维艰,才不得不啸聚山林,走上反抗的道路。

无论如何,《水浒传》大快人心的情节、生动的人物面貌,与宣扬忠义的小说宗旨,都得以让它辗转流传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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