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融海嘯狂捲後,正當各國企業進行裁員縮編、員工休無薪假時,日本上班族卻出現一股新的趨勢。
日本曾經以其擁有不斷進取的上班族而自豪,但目前全國面臨嚴重的經濟衰退,企業管理者正與一個新現象做鬥爭:許多年輕員工竟然逃避最佳晉陞機會,甚至放棄加薪而選擇需要承擔最少責任的平淡工作。一些公務員不願參加職業晉陞考試,而IT業的員工也紛紛尋找輕鬆一點的職業。
就業專家把這類員工稱作「hodo-hodo zoku」,即「不好不壞族」,意謂「得過且過」的工作心態。這些20多歲或30歲出頭的員工削弱了日本的國際競爭力,但老齡化的日本此時正需要提高生產力保持經濟成長。
日本興盛一時的終身雇用制,使忠誠的雇員不太可能拒絕晉陞機會。20世紀90年代,日本開始面臨「飛特族」(Freeters)帶來的衝擊,「飛特族」是一群喜歡從一個臨時工作跳到另一個臨時工作的年輕員工。然而,「不好不壞族」更讓人們擔憂,因為他們是全職員工,屬於日本企業體制的中堅力量。
這種「不好不壞族」現象隨處可見。精英薈萃的東京市政府,2007年的管理位階晉陞考試中,夠資格的員工只有14%參加考試,而30年前則是40%。三洋電機表示,要為海外工廠尋找這類符合高要求的人選越來越困難。日本最大的職業介紹公司之一Intelligence公司說,最近有更多人想換工作,但目的不是為了陞遷,而是要離開壓力太大的職位,他們覺得責任是一種負擔。
Chiaki Arai博士把這種現象歸咎於日本20世紀90年代到21世紀初的長期經濟低迷。年輕上班族看到前輩們全身心投入工作,現在卻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在企業重組時面臨失業和減薪。現在的年輕員工刻意不要太盡心工作,即使放棄一些名利也在所不惜,而且還認為現在的晉陞也不代表得到很多的加薪,因為企業重組導致減薪,管理者和普通職位的薪水差距,近十年來不斷縮小。
這種現象促使企業採取一些微妙的策略來鼓勵年輕員工升職。三洋電機開始為臨近30歲的員工舉行強制性職業培訓,提醒他們最好的時光還在將來。日本第一生命保險公司覺得管理人員太難找了,以至於開始在「辦公室女郎」(office lady)這類文書人員中挑選合適者來填補職位,被拔擢的人從沒想到自己還有這種升遷機會。
對老一代的經理甚至一些較年輕的經理來說,「不好不壞族」的想法很難理解。有人認為,這些「不好不壞族」缺乏工作倫理,做事馬虎,恐怕會毀掉日本的經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