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2日,一部由美國中央情報局(Central Intelligence Agency,簡稱CIA)拍攝的紀錄片《忠貞不凡》(Extraordinary Fidelity)在俄亥俄州美國空軍國家博物館(National Museum of the U.S. Air Force)首映。該片長58分鐘,用史料鏡頭、文獻和演員再現60年前中情局年輕特工約翰‧唐尼(John Downey)和理查‧費克圖(Richard Fecteau)在中國東北執行祕密任務失敗後被俘、囚禁在中國獄中二十年的經歷。同日,中情局將這部原計畫的內部教學片上傳至YouTube。
解放軍設局中情局新手入甕
唐尼和費克圖當年是中情局新招募的準軍事人員,執行「第三力量」(Third Force)的祕密任務,即向中國東北空投華裔流亡人士,發展地下組織。1952年11月29日,兩人乘坐C-47型軍用運輸機進入東北某地,接應一名聲稱攜帶重要文件的華裔特工。他們將首次使用新發明的特殊裝置,不用降落,在50呎低空用飛機尾鉤拉走地面裝備就緒的特工。
據中情局2007年文獻描述,「當C47降低,並以60哩時速接近時,雪地中的白色偽裝布掀開,兩挺地對空機槍在飛機即將鉤拉的瞬間開火。致命的火力網伴隨敵群在叢林中湧現,引擎斷裂,機身著陸後斷為兩截。」結果飛行員當場死亡,唐尼和費克圖被俘,並看到那個他們要接回的華裔特工,協助中國軍官指認出他們。
2年高壓審訊20年牢獄
隨後,唐尼和費克圖兩人在瀋陽和北京監獄中受到二年的隔離審訊。在經歷了剝奪睡眠和24小時持續審訊等折磨後,二人在大約半個月後,分別招認了中情局的部分訊息。1954年11月,兩人再次相見於祕密軍事法庭,唐尼被判無期徒刑,費克圖被判20年監禁。
不同於中共監獄中對待國內犯人的方式──精神和肉體的雙重殘酷折磨,中共對待唐、費兩人的方式要溫和許多。唐尼和費克圖稱從未受過肉體折磨。他們的苦難全部來自於對抗長期的枯燥、失望和洗腦的精神壓力。唐、費兩人在獄中所採用的對策已經納入美國中情局內部訓練的教材,包括永不放棄希望、降低期望度、讓自己忙起來、勤於健身、內心深處保存自我、互相關心、經常幽默和耐心等。
「人不可能被真正洗腦」
1952年,由於看到韓戰美軍戰俘回國後的怪異行為,中共洗腦說相當流行,唐尼和費克圖入獄之初曾為此恐懼。他們被要求每天學習討論馬克思、列寧和毛澤東等相關共產主義讀物。唐尼雖反感但沒有反對。他希望透過假裝思想被改造達標,而在第十年得到赦免。
事後唐尼發現,自己不可能被真正洗腦。他說:「他們可以令我害怕而違心地胡言亂語,但讓我相信那些學說可難上加難。」費克圖也認為:「他們不可能給我洗腦或改變思想,只要我自己不變。」兩人於是利用每天的思想學習來打發時間、與人交流,並以此來觀察研究共產黨人的思維和文化。
獄中近觀中國社會反覆無常
影片中提到,他們在獄中得到的所有關於美國的消息全經過篩選。正面消息被沖淡或隱瞞,負面消息被強調放大;而中國的消息則全部正面。費克圖說:「我看到的似乎是美國歷史上最動亂的年代,如總統甘迺迪遇刺身亡等。我從不知道美國太空人的登月之旅,直到該事件十年後回到美國才聽說。」
唐尼和費克圖每天通過電視新聞聯播和北京廣播電台瞭解中國的變化,從聯合蘇聯到反對蘇聯,從毛澤東大躍進到文化大革命。唐尼和費克圖沒有見到大躍進後數年裡中國三千萬人被餓死,但見識了文化大革命的洶湧。唐尼在影片中談到:「監獄捲入了全國的大造反,監獄長被手下打倒取而代之,我們最痛恨的一個女翻譯也被揪出去批鬥。」目睹此景,費克圖打趣地說:「唉呀!文化大革命,我們呼喚文化大革命,相比於獄牆外的動亂無常,在荷槍警衛的保護下,我們在鐵窗內倒覺得有些不可思議的舒適。」
這部片子播出後,對中、美兩國人士都有所啟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