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神演義》中生動的姜子牙

明戴進《渭濱垂釣圖》局部特寫。公有領域
第202期
艾艾子


▲明戴進《渭濱垂釣圖》描繪周文王拜訪在渭水邊隱居垂釣的姜太公,邀請他入朝輔政的故事(台北故宮博物院館藏)。公有領域

 

姜子牙未輔佐周文王前,生活潦倒,直到遇見周文王才改變了命運。有句話說:「姜太公釣魚,願者上鉤。」就是說這個。

當年落魄的姜子牙到了終南山,便在渭河邊釣魚,奇怪的是他的魚鉤是直的,釣了三年,連一條魚也沒有釣到。後來他釣到一條大魚,魚肚子裡竟然有本兵書。周文王到渭河邊打獵,當時姜子牙已經八十多歲了,一個人坐在河邊垂釣。經過交談之後,周文王高興地說:「吾太公望子久矣!」

 

《封神演義》中的姜子牙

《封神演義》中的姜子牙,則生動得多。小說家把商周的朝代更迭,描繪為天象變化。商與周的戰爭,背後各自有神仙參與,人間在打仗,天上也在打。姜子牙輔佐的周,代表新天象要扶立的一朝之新主。因為商朝氣數已盡,天上有365位神仙要來人間歷劫,天上早已預立了「封神榜」,掌管這個榜單,將來要封神的就是姜子牙。

我們看看小說中如何描述。這段非常勵志,是很好的心靈雞湯。

元始天尊把姜子牙叫來問:「你上崑崙山多久了?」子牙回答:「弟子三十二歲上山,如今虛度七十二歲了。」

元始天尊說:「你生來命薄,仙道難成,只可受人間之福。成湯數盡、周室當興,你與我代勞封神,下山扶助明主,身為將相,也不枉你上山修行四十年之功,此處亦非汝久居之地,可早早收拾下山。」

對一個修道人來講,要他回去人間當人,這真是難事。於是,姜子牙哀告,說自己是真心出家,請天尊慈悲,自己願在山苦行,不敢貪戀紅塵富貴。求師尊收錄。

天尊說:「你命緣如此,必聽乎天,豈得違拗?」子牙戀戀難捨,幸有南極仙翁勸告,還說:「你雖是下山,待你功成之時,自有上山之日。」

重回人間的姜子牙面臨的就是生活。他想自己沒親戚,這得到哪去好?忽然想起朝歌城中有一結拜兄弟宋異人,便去投奔。宋異人殷勤接待,便問子牙,在崑崙山四十年,學些甚麼道術?子牙說:「挑水澆松、種桃燒火、搧爐煉丹。」宋異人說:「這是下人做的,今天你回來了,不如做個事業,何必出家?你就住我家吧!」

宋異人說:「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便要幫姜子牙議一門親事。子牙搖手說:「仁兄,此事再議!」

隔天,宋異人便自去了。對方馬員外說,你宋異人介紹的一定沒問題。

宋異人一進屋,便向姜子牙恭喜:「相逢千里,會合姻緣。」子牙卻說:「今日時辰不好。」又問:「是哪家女子?」宋異人說:「馬洪之女,才貌雙金,正好配賢弟;這女子今年六十八歲,尚是黃花女兒。」



娶妻後一事無成

子牙成親之後,終日思慕崑崙,只慮大道不成。兩個月過去了,馬氏告訴子牙:「今天宋伯伯在,我們夫妻可以安閒自在;假如哪天怎麼了,我和你要怎麼生活?」

馬氏建議:「我勸你做些生意,以防我夫妻後事。」子牙說:「賢妻說的是!」馬氏又問:「你會做甚麼生意?」子牙說:「我三十二歲在崑崙山學道,不通世務生意,只會編竹籠子。」馬氏說,這也好,後邊正好有竹子,編一些來賣。

子牙背了去賣,來去七十里,連一個也賣不出去,肩頭都壓腫了。馬氏看見子牙一擔去,還是一擔回來,心裡就不高興。宋異人看他們吵起來,便說:「你們何必呢?你家就算三、四十口人,我也養得起,幹嘛去做生意?」

馬氏說:「你是好意,可是我們夫妻不可一世靠人。」後來,子牙便去朝歌城賣麵條。還是一樣賣不出去。夫妻天天為此吵架。宋異人便說:「朝歌城裡三、五十座酒飯店,都是我的。我看,每一家店讓你開一日,輪流做生涯。」子牙謝過,隔天便到其中一家去開張。

那天,子牙掌櫃坐裡邊。想不到,子牙是萬神總領,他一坐裡邊,那些吃吃喝喝的鬼都不敢上門。天氣又熱,暑氣一蒸,點心餿了、酒也酸了,子牙還是沒有當掌櫃的命。


 

助紂王震懾妲己勢力

子牙看似一事無成,畢竟懂點神仙之術。於是宋異人資助子牙,開了一個命相館。由於子牙算得準,很快聲名便傳開了。有一天,剛好路過一個琵琶精,她要入宮看妲己。琵琶精心一動,便化身為一個婦人,要試試子牙。子牙一看是妖精,便要除妖。子牙要妖精把手伸出,一把扣住了寸關尺脈不放,盯住妖怪。

那妖怪叫起來,說自己是女流,大罵子牙拿住自己的手不放,還看著自己。旁人也都罵子牙無禮。後來,事情鬧到紂王那裡去。紂王問子牙:「這女人是人像,不是妖精;如果是妖精,為甚麼沒破綻?

於是,子牙說明一番。紂王傳旨,子牙便先用符印鎮住妖怪原形,才放了手。隨後,子牙便起三昧真火,燒出妖精原形。妖精火光中跳起,大罵子牙,不久便燒出一面玉石琵琶。

這事情震懾了禍亂朝廷的妲己勢力,她們發誓要替姐妹報仇,便蠱惑紂王要起造鹿台,還要子牙去監造,以便找個機會要陷害子牙。子牙幹了一陣子,便知道時間到了,他要離開朝中,前去輔佐文王。子牙一回家,馬氏便來迎接:「恭喜大夫今日回家!」子牙說:「我如今不做官了!」馬氏大驚,直問:「為甚麼?」



並非凡人

姜子牙從頭說起,曉以大義。他說:「紂王非我之主,娘子你和我同往西岐,守命待時。我一日時來運至,官居顯爵,極品當朝,人臣第一,方不負我心中實學。」

馬氏笑他迂,說:「你又不是讀書人,也沒學歷,不過是江湖術士。天幸做了大夫,天子之德不淺,還要你去造台,乃是叫你監工而已。你不要管這份工作幹甚麼的。」子牙耐著性子,要馬氏同去西岐。日後,好歹也是一品夫人。

馬氏恥笑他,現成官沒福分做,要空拳支手到別處尋?馬氏說:「我和你夫妻緣分只到得如此,我生長於朝歌,絕不往外國去。從今說過,你行你的,我幹我的,再無他說。」子牙說道:「娘子此言錯說了!嫁雞怎麼不隨雞飛?夫妻豈有分離之理?」馬氏回說:「我本是朝歌女子,哪裡去離鄉背井?子牙你寫一張離婚證明給我,各投生路。」子牙又一再挽留,奈何馬氏無顧戀之心。子牙只得放棄。

後來,姜子牙輔佐周武王滅商,助商周更迭,讓武王一統天下,功德圓滿。周王行封建,姜子牙被封於齊,就是今天的山東一帶。當時商朝的政治中心是在河南,周朝則是在陝西。姜子牙的封地很遠,借用今天的話來說,就是「外樣大名」。可是,後來的齊國孕育出很強盛的文明,鄰近的魯國出了個孔聖人。整個周朝八百年,齊魯文化乃是一方鼎立,不可或缺。這是姜子牙的盛德所致!

道家傳說姜子牙已修煉成仙,後人奉為神明,歷朝歷代都有人為他建立寺廟,以供瞻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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