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脅全球資產泡沫和中美財政的巨手

▲通膨惡化,導致利率暴漲時,資產價格泡沫就岌岌可危。Adobe Stock
第224期
如松

美國經歷了2007~2008年期間的次貸危機後,聯準會的資產負債表從危機前的不足8,000億美元擴張到目前4.5兆美元,增加了4.5倍。次貸危機後的十多年,美國經濟一直維持低速成長,如此大規模印鈔卻未導致嚴重通膨,主因以出口為導向的商品出口國以財政補貼、損害企業資產負債表的方式吸收了美元增發帶來的通膨,商品出口國積累了外匯儲備,穩定貨幣體系和財政體系,各取所需。

低通膨帶來低利率,這一時期美國和商品出口國都維持相對低利率環境,貨幣不斷增發而利率極低,就讓資產價格形成泡沫,又支撐了中美兩國的財政。美國股市很大程度上支撐著消費,消費成長是美國經濟的主要驅動力,就支撐了美國財政;中國房地產也在支撐著中國財政。

但中國等商品出口國吸收通膨的能力,受制於人口、資源、環境等一系列因素。新冠病毒(武漢肺炎)全球大流行後,美元印鈔機再次高速開動,但中國以對部分鋼鐵產品加徵出口關稅和本幣升值等方式,拒絕繼續吸收美元超發帶來的通膨壓力,讓美國本土的通膨局勢面臨惡化。

美國3、4月的失業率為6.0%、6.1%,通膨率為2.6%、4.2%。因財政救助的作用,3月個人消費支出月增4.2%,4月僅小增0.5%,經濟復甦並不理想,顯現典型的停滯膨脹現象。

美國聯準會根本不會考慮透過收緊貨幣政策來打壓通膨,因為會劇烈衝擊股市,導致財政破產。當商品出口國沒能力(或不願意)為美國吸納通膨,美國通膨繼續發展,民眾會快速增加儲蓄、壓縮支出,經濟會陷入衰退,帶來財政危機。

拜登政府知道,這是根本無法面對的局面,而戰爭是解決問題的最後手段。

盧布危機削弱俄羅斯對美威脅

當以疫情起源為導火線,推動亞太地區軍事局勢進一步緊張,亞太地區(尤其中國)的美國資本只能回流,美國就能用投資增長來彌補消費的不足,推動經濟成長並保護股市、房市等資產價格泡沫,最終挽救財政;資本快速流出中國,人民幣匯率會受到劇烈衝擊。這就是2014年俄羅斯盧布發生的故事。

俄羅斯央行的基準利率,2013年底尚在8.25%,到2014年12月上漲到17%,對資產價格形成猛烈衝擊。2013年俄羅斯的GDP是2.29兆美元,2015年萎縮至1.36兆,僅為2013年的59%,兩年內萎縮了四成多。2014年的盧布危機讓俄羅斯的綜合國力劇烈衰退,至今也沒緩過氣來。

現今中國的房地產很可能是空前絕後的泡沫狀態,與美國股市泡沫原理一樣。一旦資本快速外流導致人民幣利率暴漲,就會刺破泡沫。中國房地產和上下游行業占財政總收入50%以上,一旦泡沫破裂,就會步上2014年盧布危機時俄羅斯的腳步,失去與美國分庭抗禮的本錢。

這就是美國國內在疫情問題上一夜間轉變態度的根本原因,為解決自身經濟和財政困境,美國準備以軍事手段(也是最後手段)解決問題,其中包含利用特種部隊強化台灣的防禦能力。

影響資產價格泡沫的巨手

不過,還有一隻巨手在揮舞,對準的也是兩國的資產價格泡沫。

由於大西洋深海環流降低到千年來最低水準,導致從大西洋、太平洋吹向歐亞和北美大陸的暖濕氣流急劇變弱,而自北極南下的冷氣流更盛,影響全球形成極端氣候。春季中國北方異常嚴重的沙塵暴是表現之一。

5月已是春末夏初,但全球各地的降雪異常頻繁,幾十年未見。5月上旬英國局部地區普降大雪;5月18日北美加拿大草原省份普降五、六個小時的大雪;5月24日中國內蒙興安嶺一帶普降大雪;5月28日美國局部降下大雪;5月中國華北地區繼續颳著強勁西北風,長江中下游以南地區,夏季可能再次爆發洪水。

異常極端的氣候必然嚴重影響農業產量。中國去年就到國際市場快速採購農產品,說明了背後的原因。疫情已經破壞了全球食品產業鏈,去年有許多食品加工廠停工、停產,造成養殖企業的嚴重損失。影響最嚴重的將是南美,因疫情一直未能有效控制,破壞了農牧業活動和食品加工,導致食品價格大漲,阿根廷因而停止出口牛肉30天。

異常極端氣候和瘟疫大流行都在威脅全球食品供給,一場食品危機看來很難避免。食品因素不斷深入推動全球通膨,這就是威脅全球資產價格泡沫和中美兩國財政的那隻「巨手」。

中國使用關稅和人民幣升值推動美國的通膨,美國欲使用軍事手段推動中國的通膨,一隻巨手又同時推動中美的通膨。當哪國的通膨惡化,導致利率暴漲時,資產價格泡沫就岌岌可危,深陷財政危機當中,也就註定了對抗的結局。

這是攤牌的時刻。不僅中美雙方在攤牌,上天也在與人類道德加速墜落之後肆意印鈔的行為攤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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