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1111人力銀行的資料庫分析中,新鮮人職場薪資排名第九的「海上作業人員」,以平均年資2年3個月來看,平均薪資是47,000元。
但實際走訪台塑海運公司訪談後發現,若以甲級船員(船上的管理階層:船長、船副、輪機長等)來看,剛入門的新鮮人光是在實習當中月薪就破10萬,實習完畢從正式的管理階層「三副」做起,月薪即有12萬!
高薪工作卻乏人問津
一旦升到船長或是輪機長,月薪就是25~30萬。而從三副一路往上升,經過二副、大副到船長,若順利的話只需花8年的時間。
然而這塊優渥的勞力市場,卻極度缺乏台灣的人才投入。台塑海運協理賴金池感嘆道,台灣在船員人才的投入上,整整出現15年的斷層,除了老一代的船長之外,現在要找到台灣年輕人加入非常困難。
賴金池無奈地表示,台塑海運總共有油輪六十來艘,而所有船上的管理階層中,台籍幹部才占總數的八分之一不到。也因為缺乏台籍管理人才的投入,台塑海運中有21艘船得委託國外的海運公司管理。
以台塑海運來看,跑遠洋一次簽約時間大約是8~10個月。船長陳文正說,跑船長期在船上特定的空間裡,久久才能靠岸,在海上會有很強的疏離感,最重要的是要獲得家人的支持。
以往跑船給人的印象就是海上風險高又得離鄉背井,但賴金池解釋,現在時代不一樣了,科技的發達帶給船上生活很大的改變。現在有衛星電話,船員可以打電話回家;有網路,每天可以寄送Email和家人保持聯繫,不再像以前通訊困難;船上還有卡拉OK、桌球等休閒設備,也有遠距醫療。賴金池強調,船上發生意外的機率也不像外界想像得那麼高,最嚴重頂多是船隻觸礁,但這些都很少發生。
陳文正表示,跑船的好處之一就是「沒有缺錢的煩惱」,只要安分工作,沒有不良習慣,升遷管道正常,娶妻買房都不是問題;另外,船長沒有轉業的困擾,今天被開除了,明天在另一家海運公司一樣可以找到船長的職務,下屬也不會對船長有「空降」的歧見;尤其在現今航運人才缺乏的情況下,更不用擔心找不到工作。
不過,國內線的海上作業人員,薪資就沒那麼高。台灣到馬祖唯一的貨客運船「台馬輪號」船長劉喜鴻表示,國內線的船長薪資大概一個月在15萬左右,但壓力不一定比較小,因為要載客人,要注意海象、天氣的變化,早上10點半就得決定今日要不要開船,所以也不輕鬆。
跑船人不羨慕陸上工作
鄭沛南、陳穎穎、樊辰祖、張佳園分別是台塑海運裡入行1~5年的年輕人,且都是大學海洋學院出身。其中鄭沛南畢業後曾在科技業工作過幾年,後來還是再回到船上來;樊辰祖和張佳園都是機械科系的學生,後來轉學航海;陳穎穎因為看到跑船的姑丈荷包滿滿,從小就立志跑船。至今他們都很習慣船上的生活,不會羨慕陸地上的工作。
談到海上的生活,他們異口同聲地說,船上的社交圈較小,最常做的休閒就是用自己帶來的筆電看影片。雖然在船上不像陸地上那麼自由,可逛街、到處遊玩,但因船上的團體生活,朝夕相處的情況下,和工作夥伴都培養出密切的情誼。
和陸地上的工作相比,跑船也不乏樂趣,尤其可以到世界各地遊玩。目前擔任三副職位的陳穎穎談道,從實習到現在三年多以來,已經到過十來個國家。鄭沛南說,墨西哥港口最好玩,那裡有許多異國風味的咖啡館、酒吧、街頭藝人,讓他大開眼界。猶記剛上船時,夜晚仰望天空,看見無限星辰、銀河的壯麗景象,以及海上航行時看見海豚、鯨魚噴水等陸地上無法目睹的景致,感覺十分新奇有趣。不過幾年下來,「都看膩了!」他們不約而同地說。
接著,賴金池播放了一段印度培育船員的影片,片中一家印度私人顧問公司的船員培訓機構規模就像大學般,人員素質整齊、設備先進,台灣遠遠不及。
看著這段影片,賴金池有感而發地表示,船運是一個可以賺進外匯的產業,而且台灣有管理優勢,很值得大力發展,卻因為國家不重視,已被印度遠遠超越。他呼籲政府,現在發展還有機會,希望政府能多投入心力在海運人才的培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