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台無法回頭的紅VAN
「現在香港已經不再是過去的香港。」
這是目前香港當紅電影《那夜凌晨,我坐上了旺角開往大埔的紅VAN》中的著名台詞,紅VAN指的是香港當地人在深夜後使用的通勤小巴士。《那夜》本屬科幻片,改編自香港網路小說,由知名導演陳果執導,因內容處處讓觀眾聯想到香港現況,上映六天,票房已突破千萬港幣。而這句台詞,既貫穿了全劇,也如實道出香港人心中最深的焦慮。
昔日,香港以亞洲金融之都的姿態睥睨兩岸,冷眼看著「中華民國」與「中華人民共和國」這兩個受到單一政黨控制的威權政府,彼此爭吵不休。當時的香港人既看不起大陸、也看不起台灣,好整以暇的對自身持續的經濟成長、社會文明、自由開放與法治獨立感到自豪。
然而回歸中國十餘年之後,香港在經濟上不知不覺嚴重倚賴中國,產業失衡,貧富差距漸成為這個國際化都市的另一個世界第一。官員也受到黨政文化影響,政壇清廉形象陸續破功,就連香港一向最凶狠的媒體狗仔,都不敵專制政權對於新聞自由的打壓……漸漸地,香港失去了它原有的特質和優勢。
「當我們的紅VAN,穿越過獅子山隧道那一刻開始,我們的城市,已經不存在了!」《那夜》裡,一個崩潰的女孩這樣哭喊。
從前在英國人統治底下,雖無法獨立,但只要循規蹈矩,不偷不搶不騙,要白手起家並非空談,香港首富李嘉誠就是最好的例子。但是在中共接手統治後,政府對於習於呼吸自由空氣的港人越來越不客氣,不公不義的情況比比皆是,獅子山精神消失。其中,年輕人遭受束縛後的不安全感尤其強烈,一個抗拒中國中央政府對香港實行直接管治、認為香港人應該有權控制自己命運的香港主體意識,正在急速形成。
在這樣的氛圍下,香港人將目光投向台灣,一個現階段命運與香港類似的另一座小島。他們開始「瘋台灣」,研究台灣人如何慢活、研究台灣人的文創精神、研究台灣人如何保有中華文化的美德卻也同時包容西方文明的進步、研究台灣民主如何在紛擾之中以緩慢卻堅定的步伐持續前進。他們在瘋台灣的同時,真正在尋找的,其實是自己的未來。
如今這台紅VAN已經上路,且無法回頭。究竟在穿越過獅子山隧道後,香港人會不會迎來一個更美好的城市?我想,這就要看上面的乘客最後決定駛往何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