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2022年12月9日出席首屆「中國—海灣阿拉伯國家合作委員會峰會」（簡稱海灣峰會）時指出，希望阿拉伯國家在石油和天然氣貿易中使用人民幣，引發外界對人民幣國際化和挑戰石油美元的關注，有專家對此進行了分析。

▲國際原油價格以美元計價，稱為「石油美元」。Adobe Stock

石油人民幣 vs. 石油美元

長期以來，沙烏地阿拉伯一直是中國的緊密能源夥伴，2021年沙烏地阿拉伯有將近四分之一的石油出口至中國。

習近平在海灣峰會上表示，中國將繼續從海灣國家進口大量石油，擴大液化天然氣進口，將在上游油氣開發領域進一步合作。習近平說，中國還將充分利用上海石油天然氣交易中心這一平台，「開展油氣貿易人民幣結算業務」。

外界關注習近平會否促成「石油人民幣」的形成，這將是對「石油美元」（Petro-dollar，即國際原油價格以美元計價）的一大挑戰。

此前，北京當局一直在國際上進行遊說，希望在貿易中使用人民幣而不是用美元。

北京一廂情願

據《自由亞洲電台》2022年12月19日的報導，對於中國與沙烏地阿拉伯石油交易以人民幣結算的消息，任教於澳洲麥考瑞大學（Macquarie University）的德梅洛（Lurion De Mello）博士指出，這是北京一廂情願的想法。

德梅洛解釋，由於沙烏地阿拉伯與中國貿易順差太大，假如兩國石油交易真的以人民幣結算的話，當沙烏地阿拉伯賺進了大把人民幣，又不會相應地花大錢購買大量中國貨品，這將會造成沙烏地阿拉伯存放著大筆沒有用途的人民幣。在經濟上，對沙烏地阿拉伯來說是行不通的。

澳洲戰略政策研究所（Australian Strategic Policy Institute，簡稱ASPI）高級研究員尤倫（David Uren）指出，中國媒體製造石油交易即將以人民幣結算的假象，反映出北京擔心自己會步上俄羅斯的後塵。俄羅斯被西方國家凍結的存款高達3,000億美元，這讓中國感到吃驚，因此致力吹捧美元的代替品，以爭取貿易夥伴接受以人民幣結算。

布魯塞爾自由大學（Free University of Brussels）法律哲學中心的研究員伊莎貝爾‧馮（Isabelle Feng）近日在法國《世界報》（法語：Le Monde）發表專欄文章表示，俄羅斯遭到經濟制裁，並沒有顯著增加人民幣相對美元在國際貿易中的比重。

文章認為，由於中國發展的路線圖是以馬列主義意識形態為基礎，這實際上已經簽署了人民幣國際化的「死刑令」。

紅色中國喜歡綠色美元

伊莎貝爾‧馮寫道，中國早在2009年就呼籲要取代美元，在「一帶一路」於2013年啟動的時候，北京當局明確表示，其目標是推廣人民幣的使用。

文章提出質疑，令人費解的是：根據最新可用的官方數據，中國央行60%的外匯儲備是以美元計價的，「難道紅色的中國仍然更喜歡綠色的美元嗎？」

也有財經分析人士指出，人民幣是世界主要經濟體中唯一不能自由兌換的貨幣。人民幣不能自由兌換的背後其實是北京當局在操控匯率。當操控匯率同時又能隨意發行貨幣的時候，誰會信任人民幣？人民幣並非自由兌換、自由流通的貨幣，因此人民幣想達到全面國際化仍然遙遙無期。在中國經濟下滑這樣的趨勢與背景下，人民幣會繼續受到嚴格管制，但資本自由流通則通常被視為一國貨幣成為國際貨幣的基礎，所以人民幣難以真正做到全面國際化。

國際貨幣基金組織（IMF）去（2022年）9月30日公布的數據顯示，自俄烏戰爭以來，美元在全球外匯儲備中的份額有所增加，達到59.5%，而人民幣的份額則幾乎沒有變化，為2.88%，其中的三分之一是俄羅斯持有的。

2022年台灣國慶期間，官方安排參訪台灣的行程在台北，我卻選擇首站自由行在高雄。說來好笑，那是因為我要圓一個高雄愛河夢。

與高雄愛河的緣分

記得2006年，我以一位澳洲華文媒體工作者，在認識了台北駐雪梨辦事處處長林錦蓮後，就開啟了了解台灣的路程，碰巧獲知台灣社區正在為高雄市國樂團巡演澳洲尋找劇場，在幾位同事的努力周旋之下，我們成功地將台灣高雄市國樂團帶進了雪梨歌劇院。

我也順便專訪了帶團來澳洲的高雄市代理市長葉菊蘭，本計畫深入了解台灣的民主自由之路，誰知葉市長迴避政治話題，卻大談高雄建設，並以愛河的改造成功為榮耀。演出當日，著名鋼琴家陳瑞斌與高雄市國樂團合作的〈愛河協奏曲〉更為愛河譜上一層謎一樣的色彩。或許是因為愛河與上海黃浦江有著相同的命運，從那之後，說起黃浦江就想到愛河。

抵達高雄之後，我聯繫上久違的原雪梨文教中心的鄭主任，他熱情地給我指點暢遊愛河的方案。

或許是海洋氣候的原因，高雄的白天熱浪難擋，入夜後卻清涼氣爽。我在愛河邊上一家叫做「東京酒場100元海鮮熱炒」進晚餐，雖然稱為東京，但樓上樓下卻都透露出大上海四十年代的影子，如果配上一曲〈夜來香〉，就更加體現懷舊情調了，我想租界時期的大上海應該就是這個模樣吧。

各類炒菜小巧精美、品種繁多，菜單看得眼花繚亂，在機會只有一次的情況下，點菜成為了一種艱難的取捨。由於這是我入台後的第一次坐店點餐，我感覺高雄的炒菜特別好吃。

為了避免在這疫情不穩的日子裡與人群過多的接觸，我坐上了夜遊愛河的小船。愛河岸上的點點燈火把河水變得色彩斑斕，非常浪漫，絕對是美女帥哥的最佳約會地。小船在河中蕩漾，我似乎無心欣賞沿途諸多打卡勝地，腦海裡浮現的卻是〈愛河協奏曲〉與葉菊蘭。

同樣都是把臭水溝變成了美麗的河道，黃浦江兩岸的百姓依然生活在思想言行被監控的日子裡，而愛河邊上的人們早已告別了白色恐怖。但台灣人也曾為了民主與自由付出血的代價。我曾希望能親耳聆聽葉菊蘭講解她丈夫鄭南榕的故事，卻留下一大遺憾。

歷史的過去

1989年，就在天安門屠殺事件前兩個月，持續推動平反「二二八事件」的台灣媒體人鄭南榕為了捍衛言論自由的天賦權利，不惜以自焚的慘烈舉動來呼喚政治改革，鄭南榕的獻身促使總統李登輝當局修憲保障公民的言論自由，並代表政府公開向二二八死難者道歉。從二二八事件到鄭南榕自焚，台灣最終走上了自由民主的道路。

大陸人嚮往台灣，總以為是國民黨賦予了台灣人自由民主的生活，他們不知道那是無數勇敢的台灣精英用生命與鮮血換來的成果，因為百姓的覺醒才有了選票下的政黨輪替。

到了台北之後，我第一件事就是拜訪「二二八紀念碑」，紀念碑坐落在台北車站附近的一個公園裡。那場歷史悲劇發生在1947年，這是國軍從日本人手上接管台灣後，台灣人首次尋求政治改革的群眾運動，據悉，當年軍警的殘酷鎮壓至少造成一萬台灣人被殺。

「二二八」曾經是黨國最大的歷史禁忌，就像大陸的「六四」慘案，直到台灣民主化後，台灣許多地方才建立了二二八死難者紀念碑，供後人瞻仰，也為了讓台灣人的後代不遺忘這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參訪期間，旅行社帶我們去了位於桃園的慈湖公園，園內秀麗的山水景色美不勝收，它曾是蔣中正生前的總統行館，也是他的陵園。特別有趣的是，公園內安置了二百多座蔣公的雕像，這是在去蔣潮中，人們有序地將原來放置在學校或政府部門的雕塑遷到此地，算是一個「收容所」吧。

望著眼前威風凜凜的蔣公像，我想台灣人還是挺有良心的，這位二二八血案的始作俑者確實不值得讓台灣人膜拜，但如果沒有蔣公堅守台灣，當下的台灣人別說擁有民主自由的權力了，可能正與大陸十四億人一樣，天天掙扎在習近平的「動態清零」政策之下。

有一次坐在嘉義的計程車裡聊天，司機自豪地告訴我，韓國瑜就住在嘉義。我問他如何看待韓國瑜在大選中失敗。司機答道：「我們本來都很喜歡他，後來發現他大話太多了，就放棄他了。」

這就是台灣最可貴的地方，百姓擁有選擇誰能成為最高領袖的權力，而大陸百姓至今只能為暴政唱讚歌。

雙十國慶期間的台北，節日氣氛很濃厚，我每次望著天空中飄揚的青天白日滿地紅，都會默默念道，民主自由來之不易，台灣人要珍惜。

最近幾年，身邊有幾位朋友陸續離開職場，去當志工或閒雲野鶴了。他們沒有四處張揚，但我粗略估計，應該老早就超過財務自由的門檻。另外，財經書籍、雜誌或部落格近來也報導了許多理財達人財務自由的故事，他們大方地和讀者分享經驗，並且得到熱烈迴響。似乎，人們越來越重視財務自由，並以此為目標，在年輕時訂定遠程計畫。

財務自由不必刻意為之

但筆者依據個人經驗及幾位朋友的狀況認為，財務自由其實是水到渠成，不是刻意為之的。至少我們幾個沒有人在年輕時就立志要財務自由。重點只有二個：一是生活樸實，養成儲蓄習慣；二是長期投資，享受複利成果。而這個過程，由於需要複利作用，少說也得二十年、甚至三十年。想想看，在這二、三十年當中，人生的變化有如滄海桑田，你要如何預估每個月薪水多少、花費多少、存款多少？況且這段期間正是一個人建立事業與家庭的關鍵，隨時可能有重大支出而必須中斷計畫。至於經濟與股市的變動就更可觀了，有時連續好幾年盤跌，有時突然大漲，當然，還有全球大崩盤，請問你如何「計畫」每年的報酬率？

請別誤會我的意思。在試算表上做計畫，推算何時可以財務自由是很勵志的事，我並不反對。重點是，我們必須提醒年輕朋友，試算表僅供參考，未來的變化無人能知。往往努力多年，看起來頗有成果時，就碰上人生逆境：工作生變、股市重挫的雙重打擊。意志薄弱的人也許就此放棄。這還沒提到那些好高騖遠，把目標訂得過高，以致窒礙難行的。

總之，如果你想要透過股票投資達到財務自由，由於時間很長，變數很大，計畫和實際執行必然有很大的落差；但只要持之以恆，堅持儲蓄與長期投資，終有達成的一天。

養成節儉儲蓄與長期投資習慣

因此，與其雄心勃勃制定一個財務自由計畫，不如換個方式，養成節儉儲蓄與長期投資的好習慣。只要你不揮霍，把錢存下來買績優股或是指數股票型基金（Exchange Traded Funds，簡稱ETF），並長期投資，財務自由只是早晚的事。筆者的親友中，至少有二位老人家很早就每年領取為數可觀的股息，甚至比他們子女的薪水還多許多。他們一生簡樸，每存錢到一定程度就去買「王永慶的股票」，以此為樂。他們可沒有在二十歲時立志要財務自由，完全沒有這個念頭！存錢買好股票單純只是一種習慣、一種樂趣。

美國也有很多這樣的長者。二十多年來，這些長者陸續過世，把遺產捐給醫院、學校、圖書館等。他們的善行被新聞報導出來，投資界才知道，原來世上有這麼一群奇特的投資人。筆者參考網路社群文章，收集了一部分名單放在附表「神秘的百萬富翁」，供有興趣的讀者參考或進一步了解他們的故事。部分數字會有些許差異，但全部是真實事件。

這些長者大多為社會基層，所得不高。但他們一生節儉，只喜歡買股票，數十年下來，累積了一大筆財富，遠超過財務自由的門檻。所謂無心插柳柳成蔭，大概就是這樣吧。同時，他們的故事也反映一件事：績優上市公司的長期獲利能力超乎我們的想像，搭配長期投資的複利效果，可以帶給投資人豐厚的報酬，甚至為他們的人生帶來新的意義。所以，財務自由其實沒有你想的那麼難，千萬不要以為自己的收入不高，工作沒有前途就不抱任何希望。

明朝奇書《菜根譚》裡有一句話很有意思：「歲月本長，而忙者自促；天地本寬，而鄙者自隘。」投資人不必急著要在幾歲之前財務自由，只要養成儲蓄與投資的良好習慣，天地是無限寬廣。

面對中國對台灣出口的鳳梨等水果、石斑魚等水產，以及對極多食品採取禁止進口或其他刁難的政策，有些人諷刺式地說政府何不廢除馬政府和中國簽訂的《海峽兩岸經濟合作架構協議》（Cross-Strait Economic Cooperation Framework Agreement，簡稱ECFA）。這種主張或諷刺的原因不止一種，但都要先釐清廢除ECFA的利弊，才能再由相關的其他主張，歸納出這些人的本意及其主張是否恰當。我作為當年簽ECFA之前對ECFA的主要批評者，應該有責任把問題分析清楚，並講一下我的看法。

該不該主動廢除ECFA？

現在台灣說廢ECFA的人大概可包括三類。第一類是本來就反對ECFA，現在想藉中國採取不當政策的時機加以廢除；第二類是支持ECFA的人，想諷刺民進黨政府不敢或不願廢除ECFA，而用來反證ECFA是好東西；第三類是明知中國不對卻不敢批評，而用不會被接受的極端主張，一方面嘲笑政府不敢，另一方面又隱藏自己實際上對中國的懦弱。

先說我的看法，我認為我們現在不該主動廢除ECFA，而其理由大部分就是當年反對馬政府用他那種方式簽ECFA的理由。換言之，當年的批評和現在的不主動廢除之道理是一致的，而不是想法或立場改變。當年我對ECFA的批評及要求馬政府簽ECFA前該先做到的條件，請參見本專欄當年的多篇分析，以及台灣智庫2010年出版的《ECFA不能說的秘密？》一書。

當年不贊成ECFA的理由之一，是怕過度依賴中國市場之後被套、養、殺，得到的市場變成是對方用來威脅和傷害我們的工具。如今中國果然就是用切斷市場來威脅我們和我們的廠商，可見當年不贊成的理由是正確而有先見之明的。但市場依賴既然已經形成，現在卻也不必馬上主動放棄。中國禁止進口我們任何產品對我們是傷害，但馬上自己放棄市場也是傷害，而且是一下子很多產業都受到傷害。既然不少產業和廠商已經被套養，我們應該做好準備以逃避或降低被殺的傷害，而不是用「自己先殺了自己就不會被殺」這種歪理來主張我們主動廢除ECFA。

ECFA有「沉沒成本」

這個道理很簡單，即使本來被認為不利而反對的事，一旦已經做了，就是已經投入一些停做也收不回來的「沉沒成本」（Sunk Cost），所以把已做的廢掉可能更為不利。

對兒女的結婚對象有意見之父母，很少人會在兒女結婚之後不祝福他們而還要他們離婚。當年批評大巨蛋而要遠雄拆蛋還地的柯文哲先生，現在也改口支持遠雄說，大巨蛋拆不掉至少要蓋到可以用。所以他批評民進黨的兩岸政策時常諷刺說：「你怎麼不廢除ECFA？」或「把台商都叫回來，不然就是資匪。」並不是他不懂沉沒成本的道理，而是有其他原因。馬英九先生諷蔡英文總統「怎麼不廢掉ECFA」，也應該不是智商不足以了解沉沒成本的道理。馬英九先生的講法就像這個故事：李四要去甲地，認為該坐A火車，張三卻把李四拉上B車，開車後才發現B車不開往甲地。張三不只不認錯，還向李四嗆說：「你認為坐錯車，現在怎麼不跳下車？」任何人，包括原先就反對ECFA或某項建設的人，都要先計算在已付出相當成本之後再廢掉它是否划算，然後才提出意見。

ECFA有不良的政治外交成本

除了已經太依賴所造成的成本，現在主動廢掉ECFA也有不良的政治外交成本。當年不贊成ECFA的第二個原因是中國的承諾並不可靠。那時國民黨包括馬英九在內的高官們說，只要簽了ECFA中國就不會阻礙我們和其他國家簽《自由貿易協定》（Free Trade Agreement，簡稱FTA）。我主張說中國應該公開做這個承諾，但馬政府似乎根本不敢向中國提這個條件。結果ECFA簽了，中國在國際上封殺我們的力道和範圍更大，對我們的產品也明目張膽地歧視。這不是中國不守信就是那些人懦弱或親共並且欺騙人民。但我們作為民主國家，前屆政府簽的協議，後面的政府原則上仍應遵守，中國不信守規範的問題，我們可依世界貿易組織（WTO）規定提出抗議和救濟，我們若主動廢除則會傷國家遵守承諾的信譽。

更何況中共雖然對我們有敵意，我們仍希望能和它和平相處，而主動廢除ECFA會給中共、中國人民，甚至其他國家一個錯誤的印象，以為是我們主動要挑起紛爭和對抗。那些諷刺政府不敢廢掉ECFA的人之中，有些也可能就是要製造民進黨甚至台灣政府是挑釁者的形象，和給中國翻臉的藉口。穩健的執政者和人民不可被這種惡意挑撥的言論誤導。

中國有許多不公平的政策

當年批評ECFA第三個理由是中國有許多不公平的政策，因此與中國進行自由貿易會受到不公平的傷害。所以當時我主張在簽ECFA之前，應要求中國去除不公平的政策，但馬政府也根本不敢向中國提出主張。如今全世界幾乎都在批評中國的不公平政策，而中國最近禁止或妨礙台灣產品出口到中國的措施，也多屬不公平貿易政策和行政障礙。這顯示當年對ECFA的批評也是正確而有先見之明的。現在主要國家已在聯合採取一些措施反制中國的不公平政策。

為世界好甚至為中國好，中國最好能逐漸放棄這些不公平的政策，而中國對我們產品這些不公平的要求或禁止進口，正提供各國明顯的事例和前車之鑑。我們應該更努力把台灣產品和台商受到的各種不公平待遇公諸於世，並且依國際規範向中國抗議或向WTO申訴，以形成更大的壓力，讓中國較可能走向自由公平的經濟體制。我們自己片面廢掉ECFA，反而可能降低我們在這議題的影響力，甚至被誣為自己不守信。

本文前面提到三類說廢除ECFA的人之中，本來就反對ECFA的第一類人，若了解上述說明，應可不再堅持立即廢除ECFA。第二類想藉政府不敢或不願廢除ECFA來證明ECFA是好東西的人，若願公正理解，現在應該明白當年批評ECFA的意見乃是有先見之明的正確意見。至於想用極端主張來掩飾其對中國懦弱之態度的第三類人，則可能仍會繼續用各種極端的說法，來對別人做扭曲的批評，以誤導人民，因為他們有可能不是不知道前述道理，而是故意要造成混亂和傷害。

台灣政策爭論為何常出現極端意見？

台灣許多政策爭論都常出現極端意見，本文想藉討論ECFA的機會討論極端意見的幾種可能性。其實極端意見並不一定都是錯的，但有些人提出不正確之極端意見的目的卻是為了掩飾他反對更好的意見之事實。這問題用圖1來說明比較簡單。假設橫軸X代表政策強度，Y軸代表國家利益，X的可能範圍在F和I之間。則XY兩者之間的關係若像圖1中的AB線，X愈大也就是政策強度愈大則國家利益愈高，那麼我們就該選最強的X值，也就是把政策定在I。反之若XY的關係像AC線，政策愈強愈不好，則政策要選力道最弱的F。這兩種情況極端政策都是正確的。

但若政策強度和國家利益之間的關係像圖1中的DE弧線，政策從較弱逐漸增強時可提高國家利益，但更強之後又會降低國家利益，如有名的拉弗曲線（Laffer Curve），我們就應該選能使國家利益最高的政策強度H而非極端值。這就是中庸之道。如果我們目前的政策強度在G，應該考慮增加強度而右移到H。

而若有人心中的目標和圖1中的國家利益Y不同，他喜歡X或政策強度愈小愈好，因此不希望由G右移到H，卻又不敢明講，那他可批評主張右移的人說，要右移乾脆或有膽就移到I這個極端值。因為I這極端政策顯然是比目前的G政策不好，這種主張就可能誤導一些不了解有DE弧線及H這最適政策的人，使他們誤以為政策愈強就愈不好，也就是以為政策右移都是不好的，如JE虛線，從而反對政策的加強或右移。這些主張極端值的人就可能阻止政策的右移。簡單地說，提這種極端主張的可能就是要以這個極端相當不好的事實來推銷另一個極端。如果X代表和中國對抗的強度，那麼有些親中的人就可能提一些「何不斷絕往來」甚至「打仗」這類強烈對抗的說法，來實質上推銷親中或對中屈服的政策。

在當今政治人物中，最常以極端說法來批評別人的大概是柯文哲先生。他抨擊民進黨操作抗中保台，嘲諷蔡英文總統說，乾脆直接停掉ECFA，將200萬台商撤回，徹底與共匪劃清界限（2022年12月13日）；他拒絕回答某項批評時說，如果要回應每一個人的話，乾脆自殺算了（2022年11月23日）；議員批評他宴請中國企業高層，他說乾脆說大陸通通不准來台灣居住，不准來投資（2022年3月16日）；雙城論壇受到批評，他說有本事就把台北的全部陸商趕回去（2022年7月19日）。議員批評共機擾台他還辦雙城論壇，他回說為什麼不（把共機）打下來，請蔡總統把在大陸的台灣人全部撤回來，準備打仗（2022年7月15日）。他這類言論很多，很聳動也可以使不少人信服。但柯文哲先生和關心他言論的人，都應該想想這些話是否正確，以及其真正的目的是什麼。

2017年，一款帶著貓咪意象的護唇膏問世，高質感的瓶器、磁扣式的上蓋黏貼著帶有貓掌紋的軟墊，非常吸睛，瞬間收服了愛貓族的心。

產品推出的當晚，上架過程中價格都還沒設定好，訂單就來了！一個晚上，這款剛誕生的「貓掌護唇膏」，為台灣本土美妝保養品牌「CATISS」，收下了20萬元的訂單。

首賣奇蹟》前期社群媒體發酵，第一晚訂單如雪片

愷締思（CATISS）國際股份有限公司創辦人阮曼昀與業務總監盛傑仁，夫婦兩人笑著分享當時的情況：網路上架產品要上圖片、相關資訊等，需要一點時間。當時一邊上架，一邊聽到「叮」的提醒聲，倆人都傻住了：「剛剛那是訂單嗎？售價都還沒有設定好，怎麼訂單就來了？」

「那個晚上信箱的提醒音不曾間斷，」盛傑仁說：「一開始很錯愕，後來就很開心，再後來就很疲累……」阮曼昀補充，上架到凌晨4、5點，隔天就要出貨，出貨時自然是一陣慌亂。因為完全沒有料到會有這麼多訂單，所以隔天到處買寄件用的包裝材料，有兩、三天的時間，一直在包貨。

能夠有當時的盛況，阮曼昀認為，主要是產品開發階段，訊息就一直在臉書、PTT等社群平台發酵，在貓咪社團中逐步告訴大家：CATISS正在做這個產品……快要出來囉……出來囉！到正式推出的那一天，就有很多粉絲說：「我看了很久，終於等到你們了！」

CATISS成功虜獲愛貓人的心，那一晚的成功持續延燒。商品8月推出，到12月銷售額就突破600萬，隔年更是直攻千萬元。而這一場成功的到來，得力於阮曼昀嘔心瀝血的付出與毫不妥協的堅持。

▲整個瓶器開發的過程阻力極大，但阮曼昀有她的堅持，量產環節還要符合美妝保養品「一塵不染」的要求。CATISS提供

不妥協》耗費苦心開發「貓掌」模具

「貓掌護唇膏」最吸引人的設計，莫過於瓶蓋上仿真的貓掌──鼓鼓的肉球還可見貓的掌紋。產品的創意來自阮曼昀與貓咪的互動，愛貓的她在親吻貓咪時，總是被貓咪用手掌擋住嘴唇，貓掌柔軟的觸感非常療癒，她心想：「如果肉球可以隨身攜帶就好了！」於是興起了創業的念頭，激盪出貓掌與護唇膏的結合，CATISS（Cat + Kiss）於焉誕生。

理想雖美，模具的開發卻是一條漫漫長路。為了模擬真實貓掌的手感，原以為三、四個月就可以開發成功，未料卻延宕了一年。因此公司雖然2016年便成立，卻直到2017年8月，第一支貓掌護唇膏才上架。當時還有工作的阮曼昀，總是利用假日全台北、中、南各地跑工廠，還曾忙到生理期紊亂。

阮曼昀表示，雖然自己是機械設計背景出身，對模具卻是門外漢。模擬真實貓掌，須講究肉球的軟硬度、黏著度，整體設計細節太多，過於精緻，往往模具開下去，才發現有些細節沒注意到，必須再修正。

整個瓶器開發的過程阻力極大，但阮曼昀有她的堅持：「我希望開發的產品，全部都是我們自己的特色模具，做出很大的品牌差異化。」盛傑仁苦笑回應：「前三年，她是沒在妥協的。」

鍥而不捨的努力後，阮曼昀終於揉捏出一個心中完美的肉球，可惜瓶器的完成卻不是一條龍的，初期要轉換五、六家工廠，做一批產品大概要兩、三個月，才能將商品推出。當時，瓶器的製作猶如接力賽跑，做完一部分就換一個廠，每換一個廠都是可怕的消耗。一旦東西出廠，如果驗收點交時沒看清楚，稍微有一個地方有瑕疵且權責沒有分清楚，代工廠常會互推皮球，最後成本都落在業主身上。

阮曼昀表示，剛開始產品的良率真的很低，她心有餘悸：「設想A工廠出來良率為90%，每換一家都90%的遞減，五、六家工廠之後，可能良率只剩50%。」而且，整個量產環節還要符合美妝保養品「一塵不染」的要求，「肉球是手工黏製，必須在無塵室裡才不會黏到任何一點灰塵。」

▲經過不斷優化，CATISS的明星商品「貓掌護唇膏」，目前已經推陳出新到第三代模具。CATISS提供

CATISS的明星商品「貓掌護唇膏」，目前已經推陳出新到第三代模具。盛傑仁表示，包含代工廠、供應鏈，都不斷升級優化，從早期發包五、六家工廠，第二階段時，從生活用品廠搬到電子廠。雖說電子廠的產線規格已經很高了，但還是有不懂美妝保養品Know-How（專有技術竅門）的地方，因此到了第三代，CATISS才真正與國際美妝大廠接軌，完成瓶器一條龍的製程。幾年下來，阮曼昀粗估，CATISS光是模具開發的費用，就高達五、六百萬元。

▲CATISS遷辦公室、擴張人事、租了店面，但因遇到疫情來襲，店面沒有得到相應的效應。CATISS提供

下錯棋》缺乏成本概念，經營跌落谷底

在阮曼昀的堅持完美下，CATISS一出發便成功，隔年更衝出千萬元的業績。不過，考驗接踵而來。三十歲出頭的阮曼昀，有點被成功沖昏了頭，原本公司預計應該有更大幅度的成長，卻由於經營管理不善，很多成本放錯地方而導致虧損。

當時阮曼昀一心擴大產品線、擴充團隊，沒有聽從行銷人員的意見在宣傳上加大力道，「我急著優化模具，所以將大筆資金拿來開第二副模具；再下來就是搬遷辦公室、擴張人事，並且在師大路租了一個滿貴的店面。」

未料，隨著新鮮感消退，加上人事成本增加，又遇到疫情來襲，店面沒有得到相應的效應，營業額無法撐上去，阮曼昀苦笑：「剛開始賺的錢馬上就被我花光，我完全沒有成本概念，完全不會掌握成本，可能又少年得志，大家都勸不住我。」

一連串錯誤的決策，雖然營業額依舊有上千萬，但人事、管銷等固定成本占比非常大，導致有兩年時間嚴重虧損，整體經營從一帆風順跌落谷底。阮曼昀心態無法迅速調整，約有半年時間憂鬱症纏身，意志消沉。

所幸，在一次崩潰大哭後，阮曼昀意識到自己的問題，開始做出調整。她積極參加商會，認識其他創業家，了解他們的經歷，發現「跌倒」幾乎是創業者必經的歷程，自己也不是最慘的。

為了度過危機，阮曼昀調整了經營策略。首先是人事改組，將一些行銷、設計工作外包；在銷售上，從2C（to Consumers，針對消費端）型態轉成2B（to Businesses，針對企業端），與一些經銷商、網紅做分潤，並積極拓展海外市場，靠著海外訂單生存下來。目前，CATISS已成功跨足日本、中國、美國、香港、新加坡、馬來西亞、泰國等市場，海內、外的營收占比約為4比6。

▲阮曼昀與盛傑仁熬過創業的艱辛，CATISS在貓奴美妝市場上站穩腳跟，堪稱數一數二的台灣品牌。CATISS提供

浪漫情懷》不為數據，為了粉絲而堅持

耗光了積蓄，經歷了艱辛，熬過創業最容易陣亡的前五年，CATISS算是在貓奴美妝市場上站穩腳跟，堪稱數一數二的品牌，「大家想到貓咪的台灣品牌，就會想到我們。」

雖然終於事業有成，問阮曼昀是否懷疑過為什麼要創業？她的回答令人意外：「每天都在懷疑。」那堅持的動力是什麼？她說：「就是很多粉絲的回饋。」

阮曼昀感性地說：「很多貓奴朋友會跟我們說，他的貓咪過世了，他帶着我們的產品就有貓咪的感覺。或者有很多人分享他們送禮的喜悅，很多男生跟我們說，我送你們的東西給喜歡的女生，就交往成功了。」

▲CATISS在日本展覽的時候，日本的女生遠遠的就大叫Kawaii（可愛）。CATISS提供

在實體展會上，消費者驚豔的表情、語氣，也讓阮曼昀感動：「現場銷售時，消費者拿到東西時驚喜的表情，這麼多年來沒有變；在日本展覽的時候，日本的女生遠遠的就大叫Kawaii（可愛）。好多人看到我們的產品會尖叫的這種感覺，從我創業第一天到現在沒有什麼差別……」這些點點滴滴，成為阮曼昀創業過程中最美好的回憶。

彷彿是一場情感戰勝理性的創業之旅，數年的經營讓阮曼昀明白，她對產品的開發與堅持是非理性的，「真正的企業在做這些事情，是用層層的財務報表去做成本效益分析，用數據反推。」但她也知道，如果創業一開始就是用這種數據反推，CATISS的產品可能也做不出來，她坦承：「創業需要一點浪漫情懷。」

▲因為創業，阮曼昀認為她的人生才真的開始修行。CATISS提供

真實體悟》創業是一場人生的修行

即將迎來小生命的阮曼昀，受訪過程中總是笑容滿面，語氣柔和、輕鬆。但她卻說，從小認識她的人都說她與過去判若兩人，「以前個性比較衝，沒有想要看人家的臉色，廠商出了包就跟他吵架，不做就轉廠。」

但隨著事業的起伏，她有所領悟：「你必須要面對自己性格中的很多的瑕疵，一定要克服你的瑕疵，公司才有機會生存。」她也認識到同理心的重要性，「沒有一個工廠想要把你的單毀掉，為什麼中間會有紛爭？問題一定是在態度、共識、還有溝通方法上。當對方出包的時候，如果直接指責，對方也會反擊；可是當你展現足夠的同理心，理解對方也許忙中有錯，對立跟氣氛瞬間都會緩和下來。」

創業帶給阮曼昀精彩的體驗，除了受到肯定、享受到喜悅成功，她認為最大的收穫是讓自己對生命有了新的體悟，包括對夫妻生活、教育小孩，都有很大幫助，「我覺得因為創業，我的人生才真的開始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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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身上有著可愛的貓掌造型，在一系列美妝保養品牌中，CATISS的「貓掌護唇膏」辨識度極高，一推出便吸引了消費者的目光，更讓海外大型媒體如美國時尚女性雜誌《柯夢波丹》（Cosmopolitan）、日本《朝日電視台》等主動採訪報導。

CATISS由愛貓人阮曼昀與先生盛傑仁創立於2016年，2017年8月推出首支商品「貓掌護唇膏」，第一年便創下超過600萬的佳績，隔年營收突破千萬。但就在2019年準備迎向更高營業額之際，卻因為一連串錯誤的決策嘗到敗績，加上疫情衝擊，營運一度岌岌可危。

安然度過難關後，CATISS如今邁向創業第6年。就在去（2022）年8月日本的展會上，台灣館因為CATISS聚集了很多人流，讓台灣外貿協會大讚：「台灣館從來沒有一個品牌這麼吸引人！」

對於能夠闖過創業的前5年，創辦人阮曼昀與目前擔任業務總監的先生盛傑仁都認為，關鍵原因都離不開經營策略是否正確。

▲CATISS創辦人阮曼昀與目前擔任業務總監的先生盛傑仁。吳長益攝影

策略1》精簡人事，改為外包合作模式

創業前兩年的輝煌成就，讓阮曼昀決定擴張經營規模。2019年，CATISS投入大量資金租辦公室、租店面、聘僱工作人員、開發模具等。不料疫情爆發後，所有這些策略轉瞬成為公司不可承受之重。阮曼昀說：「那兩年都是虧損的，虧得很嚴重。」

為了停損，CATISS開始調整人事。盛傑仁表示，公司決定將人事精簡至5人，減少內部建置（In-house），社群行銷、設計包裝、行銷活動等改採外包合作方式。目前，CATISS的外包團隊有4組，以配合產出進度方式來進行協調與管理。

疫情後很多企業都改變了工作型態，盛傑仁認為對於CATISS的營運來說，完全沒有問題。他表示，當今的環境下工作人員汰換速度、流動率太高，耗費心力培養一個人，可能一年半載後他就離開了，對公司來說是非常大的消耗。此時不適合把大量資金用來養成人員，專業分責反而是一個不錯的方式。

但盛傑仁也指出，在家工作有利有弊，如果公司要做到很大就不適合，因為品牌經營必須要有核心價值與理念，大家才會往同樣的方向，「未來你要去海外打群架，外包團隊不見得會在；實際參展的時候，還是只有自己人能去。這都是未來會碰到的問題。」

▲CATISS將視覺包裝外包，並以「品牌功能手冊」進行規範。CATISS提供

策略2》收斂外包與品牌間的落差

阮曼昀表示，80、90後的年輕人創意性很高，但穩定性不高，在落實工作的過程中很容易放棄，常會爛尾。CATISS目前外包最多的工作是視覺包裝、影片、社群媒體的溝通，還有整體行銷活動的策畫，這些事情都非常容易產生策畫與落實間的很大落差。

因此，阮曼昀認為，與外包單位合作，要能夠見微知著，發現苗頭有點不對就應該盡快溝通，才不會一發不可收拾，且溝通要越具象越好。盛傑仁補充舉例：CATISS曾經跟一個外包團隊合作，該團隊可能對美妝保養品以及貓咪主題並不熟悉，在前期溝通完後就悶頭去做。大概兩、三週後，產出端出來跟當初說的東西大相逕庭。這種現象在行銷、設計、攝影等方面都會發生。

為了克服這些困難，CATISS以提供「品牌功能手冊」（Guidebook）的方式進行規範，也就是事先有一個「指南」做依據，讓外包團隊知道品牌喜歡的風格、要求，以及要注意的細節。

再則就是界定一些「共同的工作習慣」，透過系統的方式，一起把共同的畫面定調下來，「這樣子你的產出跟我心裡想的，不會偏差太大。」盛傑仁強調，範圍太廣泛對方也不好抓，因此要收斂，讓方向明確；當然也希望外包團隊能在既定的方向裡面，有更多的創意與發揮。

「以前會覺得要多給外包團隊一些空間，但是後來才發現，沒有框架就沒有空間，太過發散的時候，都是在彼此消耗。」阮曼昀因此也建議，請外包單位提案的時候，必須請對方說明得非常明確，才能開始合作，「避免大家聊得很開心，成果卻有很大的落差。」

阮曼昀提醒，新創團隊要像章魚一樣，所有的大小雜事自己全部都做過一輪，才能有更明確請人、用人的想法與目標，「過去大家都會說相信專業、交給專業，但是走過這一遭我才發現，所有的創業者必須要自己做過每一個環節，才有辦法知道什麼叫『相信專業』。不然的話，專業是人家講的專業，你永遠都沒有辦法判斷『他的專業』是不是適合你。」

▲CATISS的展架很容易吸引消費者目光，連鎖藥妝店經常將其商品放在門口，引起消費者好奇。CATISS提供

策略3》由2C到2B，啟動海外市場

除了調整組織，降低人事成本，CATISS也開始改變商業模式，從過去2C（to Consumers，針對消費者）的直客銷售模式，轉為增加2B（to Businesses，針對企業）的經銷模式，包括與合作夥伴、網紅做分潤，以及推展B2B（Business to Business，企業對企業）的國際貿易。

阮曼昀十分慶幸CATISS做了這樣的轉變。雖然直客銷售有更好的毛利，但是疫情爆發後，電商削價競爭非常嚴重，生存不易，「我們看到非常多電商朋友都收掉了。」CATISS除了進行大幅人事縮編，主要就是拓展B2B國際貿易業務，才能在疫情中生存下來。

事實上，早在2018年，CATISS便已跨足香港市場。當時港澳的7-11總公司有一位採購人員注意到CATISS的商品，於是主動接洽，希望能夠操作一波全港澳約1,200家7-11的快閃活動。在該檔活動中，CATISS的貓掌護唇膏創下兩週完售12,000支的佳績。當時香港一支護唇膏大約40塊港幣，而CATISS的售價是129港幣，讓7-11的高階主管都不敢置信。

▲CATISS進軍日本，廣受到媒體與消費者的喜愛。CATISS提供

有了成功的經驗，CATISS開始積極拓展海外市場，包括看展、參展。2019年，透過朋友引薦，阮曼昀結識了在日本經營公司的台灣企業家，順利將品牌引進日本，初期先建官網，從線上開始銷售，後來上架亞馬遜日本站，再進到最大的電商平台樂天。

進軍日本後，CATISS頗受媒體關注。盛傑仁介紹道，日本將2月22日訂為「貓之日」，當天會收集非常多與貓咪有關的產品，CATISS很幸運地成為台灣代表之一，包括《東京電視台》、《朝日電視台》均主動採訪。

2020年，CATISS繼續將版圖拓展至美國。同年，CATISS接受經濟部中小企業處的邀請，參與了「新南向-MIT美學保養聯盟」，前往新加坡、馬來西亞等國家參訪。當在新加坡有很不錯的銷售表現後，繼續將成功經驗複製到馬來西亞市場。目前CATISS的海外市場有日本、中國、美國、香港、新加坡、馬來西亞、泰國等，海外營收約占整體營業額的四成。

為了能站穩海外市場，CATISS也將產品做因地制宜的調整。阮曼昀表示，亞熱帶國家沒有使用護唇膏的習慣，主要美妝用品是唇彩、口紅，因此在內料上要做一些調整；相對的，寒帶國家，則需要增加保濕度與油脂度。

此外，CATISS也發展了客製化服務，包括香味、顏色、功能、包裝等，都可按照客戶要求提供。在行銷上，則慢慢減少原本投放在消費端的廣告，例如將臉書等社群的行銷費用由一個月三、四十萬縮至一、二十萬，轉而把更多行銷資源放在國際商會、交流會或展覽，以及國際媒體資源上，爭取更多的曝光機會。

▲經過一番調整，CATISS才能在疫情期間損傷慘重的美妝市場，依舊屹立不搖。CATISS提供

展望未來》不管國內外，都要走出去讓人看到

盛傑仁認為，參展與看展都非常重要，不管是國內或海外，一定要走出去才有機會讓別人看到，也才能接觸到第一手的資訊。因為很多東西是平常做功課也找不到的，尤其在後疫情時代，一定要去看看別人在這三年有什麼新的發展。

阮曼昀強調，在國內的展會或市集上做實體銷售，與消費者做第一線的接觸，也是很重要的，因為這樣才能聽到消費者最直接的反饋。

經過一番調整，CATISS才能在疫情期間損傷慘重的美妝市場屹立不搖，持續占有一席之地，創業至今6年平均下來，每年都能有一千多萬的營收。展望未來，通過考驗大力攻占海外市場的CATISS，可望成為另一個「台灣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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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雕細琢「CATISS貓掌護唇膏」 阮曼昀：創業後人生才開始修行

書名：成為讓部屬願意追隨的上司：51個帶人先帶心的領導力

作者：岩田松雄

譯者：劉滌昭

出版社：悅知文化出版

類別：領導力、領導者、企業管理、團隊經營

出版日期：2022年11月23日

我在就任日本星巴克的CEO時，把訪查分店列為「絕對要加強」的事項之一。身為股票上市公司的社長，行程往往排到三個月之後，工作非常忙碌。但我還是希望盡可能多看看分店的現場狀況。

業績是在銷售現場創造的

公司內外有很多人問我為什麼要如此頻繁的訪查分店。其實我還打算探訪更多的分店，但受限於時間，並沒有達到我的預定目標。

雖然在百忙之中安排行程的優先順序時，訪查分店常被迫放到最後。不過，每次抽空前往某家分店時，還是受到熱烈歡迎。有不少店員對社長來訪感到驚訝。

對我而言，與店員溝通可說是一大樂趣。

為什麼我會如此重視分店訪查？原因是一千億日圓的營業額可說都是由各分店創造出來的。分店的伙伴（星巴克從CEO到工讀生所有員工都如此稱呼）用心製作出美味的咖啡，一年要賣出二億杯才能達到一千億日圓的業績。不重視第一線，什麼才該重視呢？

但值得發人省思的是，這種觀念在總公司卻相當薄弱。

根據我過去的經驗，特別是大公司，我認為職位愈高者離第一線愈遠。從日產汽車時代起，我曾經長時間待在第一線，現場員工強烈感覺到總公司並不重視第一線。

總公司不重視第一線會有什麼後果？結果就是運轉不順暢。

總公司賦與現場的權限不足，因此在組織中，現場常處於弱勢。我強烈認為，這才是公司的領導者應該注意的地方。

▲在職場中，不論對方地位高低，都應盡可能以相同態度誠懇對待。Adobe Stock

你如何對待為你端茶水的人？

我在面試中觀察誰具有領導者的資質時，特別重視「他們是否注重這些在組織裡位階較低的人」。

大部分人的目光常投射在身居高位的強勢者身上。小心對應，避免失禮，防止犯錯。然而，工作並非單純只會與高位者往來。

實際上，反而有很多相反的情況。由於領導者必須留意下屬的運作狀況，因此，如何與身分低於自己的人相處是極為重要的。

我在面試時，非常注意應徵人員在面對為他們端茶水的人，會表現出什麼樣的態度。

有人即使面試到一半，仍會注意到端茶來的人，並點頭致謝。但相反的，也有人只顧著自己說話，無視於端茶的人。哪一種人會給人較好的印象？

或許有人認為在面試中途端茶進來是非常微小的事情，不值得大驚小怪。

但是連這種最基本的禮貌都做不到的人，我不認為他能仔細關心他的下屬，並發揮領導統禦的能力。

如前面曾提到的，我們經常注意別人，但是卻很少人能察覺到自己也被別人所注意。

對位階相對較低的人表現出什麼態度，是極為重要的。

應重新檢討對部屬或晚輩的態度，重視的程度應超過位居高位的人或上司。面對較弱勢的人，必須抱持更重視的態度。

注重小地方，對於「他人願意追隨」的領導者而言，是非常重要的行為。

我無法信任態度會因為對象不同而大幅改變的人。

有些人在上司面前表現出非常低姿態，對下屬卻擺出不可一世的樣子。愈是對上司諂媚的人，愈會要求下屬以相同態度對待自己。

我不喜歡因對象不同而改變自己的態度，因此，不論對方地位高低，我都盡可能以相同態度誠懇對待。

（以上節選自《成為讓部屬願意追隨的上司》CH 1〈不必長得玉樹臨風：眾人「願意追隨」的領導者魅力〉第44頁～第47頁）

「老師，你要不要去睡旅館？」

「不、不！我會認床，我睡戲台後面就好。」

臺北木偶劇團行政總監，目前也在臺北藝術大學音樂學系教授北管課程的謝琼崎敲得一手好揚琴。早年跟著北管劇團南征北討，下戲後，台上吹、拉、彈、打樣樣精通的老藝師不睡旅館，寧願屈就在戲台後方，讓她十分不解。當時，謝琼崎也在學校教課，一提「北管」，學生就嘻嘻笑說這是死人的音樂，「沒有一屆學生例外。」

徘徊在二種複雜的心情中，踟躕許久，她才答應知名北管劇團「延樂軒北管樂團」團長林永志的邀請，正式進入該團，該團與布袋戲劇團「臺北木偶劇團」，二團有著承續關係。

▲演出時，前場演出人員與後場鼓師、樂師等人配合無間。臺北木偶劇團提供

北管──流行民間之傳統音樂

南管、北管皆為傳統音樂，南管由康熙皇帝御賜「御前清客」之名，細緻典雅，進入門檻高，多在文人圈中流行；而北管則被形容為「流行音樂」，熱鬧非凡，可與歌仔戲、布袋戲、京劇等不同劇種共同演出，民間廟會、做醮（僧道設壇祈神求福）、婚喪喜慶皆有其身影。清領時代，台灣各地即組成多個北管館閣，節日相偕演出，平日則可相互聯絡感情。

「台灣早期，男生看布袋戲，女生看歌仔戲。布袋戲劇目偏向忠孝節義，歌仔戲以談情說愛為主，所以廟裡做醮，多找布袋戲。」

▲韓信以五十萬兵將西楚霸王項羽困於垓下，虞姬自刎，項羽也因無顏面對江東父老而結束生命。圖為《烏江離》中的虞姬。臺北木偶劇團提供

從傳承到找尋觀眾

大學考入傳統音樂系，謝琼崎對北管產生興趣，也是著名台灣北管樂師、國家文藝獎得主邱火榮首屆的傳習計畫藝生。擔任教師後，她發現，學生普遍不認識北管，因此加入北管課程，敲鑼打鼓，認識生旦角色，學生興致高昂，「不是大家不喜歡傳統音樂，是因為不認識。」

「延樂軒北管樂團」成立於1987年台灣解嚴該年，目的是為了傳承北管。時序推移到三十年後，北管的傳承在官方藝生計畫的呵護下，漸有成效。謝琼崎眼下的工作從傳承移轉為找尋觀眾。

「我們去歐洲演出，票房完售，在台灣就賣不好，為什麼台灣人不喜歡自己的傳統戲？」她認為重新包裝，或許是個好方法。

近年，臺北木偶劇團應邀在宜蘭傳統藝術中心演出布袋戲，許多民眾藉此了解傳統戲劇，音樂原汁原味，三十分鐘精彩橋段，見好就收，維持民眾對傳統戲的好評。

謝琼崎也發現，新編戲、親子戲票房都不錯，因此在新編戲中加入傳統戲橋段，如近期演出、以嘉義大林傳說為故事主軸的《水鬼請戲》，除有大型道具、燈光效果，還加入北管老戲《雷神動》的〈千里送京娘〉一段，讓觀眾看得津津有味，也達到了尊重傳統、持續創新的目標。

▲臺北木偶劇團行政總監謝琼崎與演師吳聲杰。吳長益攝影

為承傳鋪路 力求穩健經營

臺北木偶劇團成立之時，就以推廣傳統戲曲、公司化經營為目的，謝琼崎明確設定短、中、長期目標，第五年開始獲利，「我們團有十二個人，吃不飽，就不可能繼續創作。」

這個劇團也像歡樂的大家庭，「互相瞄一眼，就知道你發生什麼事。」COVID-19疫情肆虐的二年中，靠著政府補助、線上演出，劇團沒有裁員，度過難關。如今，疫情造成的不確定似乎已要過去，延宕二年的赴日演出計畫，即將實現。

傳統戲曲，在謝琼崎眼中不僅是娛樂，還是一門精深的藝術。然而再美的藝術，都需要延續生命。她盼望退休前，臺北木偶劇團能達到「國家品牌團隊」的里程碑，屆時年輕人將可順利接棒，再為下個世代努力傳譯傳統戲曲之美。

臺北木偶劇團演師、曾二次入圍傳藝金曲獎「戲曲表演類」最佳個人表演新秀獎的吳聲杰，原本可能走上二胡專業演出之路，卻因大學進入臺北藝術大學傳統音樂學系，意外成為一位布袋戲演師。他生動精彩的口白，聽過就令人相當難忘，而他的學習歷程也相當紮實，是備受看好的新生代演師。

從注音開始學台語

一直以為布袋戲就是霹靂布袋戲的吳聲杰，在北藝大選修「北管音樂的應用」課程時，還好奇詢問：「金光布袋戲與北管，二者能搭嗎？」上課後，他才知道原來還有一種傳統布袋戲，只靠手指變化，戲偶就能梳頭髮、開扇，甚至是武打動作，相當細膩。

「這麼美的藝術，我居然活到大學才認識他。」吳聲杰下決心好好練習的同時，他發現自己天分就在前場，老師稍加指點動作與口白，他領會得比同學都快；相對的，其他同學在後場的音樂表現天分上就明顯比吳聲杰強很多，於是他逐漸往前場深究發展。

過程中，唯獨台語絆住了他。因是客家人，吳聲杰不懂台語，只能以注音符號先行標注，再慢慢學念。而不只台語，連音樂他也得從頭學起。

▲臺北木偶劇團前場工作照。臺北木偶劇團提供

丟掉五線譜 改視工尺譜

「你們音怎麼不準？」這是吳聲杰進入傳統音樂系後，最常聽到的評語。

在西樂、國樂、傳統音樂的三分天下中，西樂、國樂看似互為東、西方霸主，但卻是「系出同門」──國樂樂譜採用西樂的五線譜，並模仿交響樂團的演出編制；而「傳統音樂」使用的是流傳千年的工尺譜與音律、殼仔弦（又稱提弦），與國樂不同。

為了學習傳統音樂，吳聲杰將學習九年的二胡炫技、換把、音準等經驗值，砍掉重練。更令他痛苦的是，北管音樂不炫技、不換把，永遠都是七、八個音輪番上陣，「這有什麼好學的？真是浪費時間。」

但，學了二個學期後，他才真正了解北管的迷人，「可以想成你用高麗菜、辣椒、蒜頭、薑、鹽巴、水，六樣簡單的食物，要做出五種口味的菜。你要怎麼做？」與精確的西樂相較，傳統音樂顯得隨性、包容，但也更加考驗功力。

他舉例，同一首曲調，老藝師上課十次，會有十個版本。吳聲杰原本被搞糊塗，後來自己上場後才發現，傳統音樂的演出可因身體的狀況而調整，若演師今日嗓音正常，可往上飆高音，玩點不一樣的，但若今天嗓音不佳，可以選擇往低唱；也可因觀眾喜歡，多加幾段逗趣口白。

▲《雙龍護斗》改編自北管《長坂坡》，是台灣少見的在亂彈西路戲演唱撥子的劇目，武戲為一大特色，劇情也相當緊湊。臺北木偶劇團提供

開始刁戲 演出更上層樓

當學生熟悉曲式、曲牌、鑼鼓後，老師會開始「刁戲」，代表自己晉級，也是吳聲杰覺得最有趣的時候。

「戲曲」課上，學生跟著老藝師一句句的念。他表示，當時還不懂要分析人物心情、遭遇，但已經能感受到老藝師的功力遙不可及，「趙匡胤口白要怎麼講，才會有韻味？」

本來只會硬學的吳聲杰，遇到年輕一代的老師，如目前同屬臺北木偶劇團的北藝大講師的謝琼崎，她會解釋角色的扮相與心境。在持續精進的路上，他經常在數年後，才了解當年老師話語中的含義。

畢業後，為了讓口白、念白更傳神，他向布袋戲界最熟悉掌故的廖昆章（1941~2017年）學習台語漢文，也與榮獲台北市地方戲劇比賽最佳主演獎的鄭安成學習「戲竅」。

▲改編自民間傳說的《白賊燈猴天借膽》，燈猴因不滿百姓拜拜總是忘了他，因而向天皇大帝誣陷百姓荒唐過日。臺北木偶劇團提供

漢文與戲竅的重要性

傳統布袋戲的演出形式為主演制，一位演師可以演出每個角色，且無劇本，「我可能將主角放在曹操身上，但你可能放在劉備身上，或是我很會講甘草人物的對話，增加不少笑點，所以才說『戲隨人做』。」

但布袋戲的角色一樣有行當之分，諸如生、旦、淨、末、丑，小生與小旦多半講台語漢文的「文讀音」，而丑角則多是「白話讀音」，聽來較為親和，其中訣竅多半需要老藝師提點。

所謂「文讀音」是指閩南人學習各朝代官話的讀書之音，音韻系統較為單純而穩定；「白話讀音」又稱口語音，則為各個不同時期古音殘留的奠積結果，較為複雜，有些口語音甚至保留了中國上古漢語音韻特徵。

吳聲杰解釋，「文讀音」平常聊天較少使用，但可讓角色更有韻味，鄭安成除了講戲，也會鼓勵、並親自示範，讓吳聲杰回去慢慢學習。

「廖昆章老師講戲又不一樣，比較偏重四念白（角色的出場詩）。」

▲《殺四門》為唐太宗帶兵攻打高麗國受困之中，秦懷玉救駕的故事，演出風格細膩，受到觀眾喜愛。臺北木偶劇團提供

演師的寂寞

演師的口白、念白誠然是吸引觀眾的利器，操偶技術也很重要。吳聲杰曾至中國大陸漳州與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木偶戲代表性傳承人莊陳華學習操偶技術，「前三天，我就對著鏡子練手指頭，練得差不多了，才能拿偶。」

此外，每天還要練習手拉筋，四十分鐘期間，還不能分心追劇，「否則手的姿勢容易跑掉，白練！」布袋戲的演出沒有公式，也沒辦法死背，只能靠活用理解與實作內化。因此，他每天花大量的時間思考與練習、跟自己對戲。

「我忍受得了孤獨，因為最後的結果是開心的。」

不只每天練習口白，吳聲杰還向大師李天祿之子李傳燦學習戲偶製作，從粉偶頭、粗胚到完成偶頭繪製，都難不倒他；他還是文化部北管音樂保存者（人間國寶）、國家文藝獎得主邱火榮的首期培訓藝生。

▲吳聲杰二次入圍傳藝金曲獎。吳長益攝影

如此賣力，莫非對自己有所期許？

「我想成為李天祿第二。」吳聲杰不好意思的笑了，他心中的李天祿不只口白厲害，還能平衡表演整體，私下能演電影、學京劇、扮子弟戲，是他擬定的學習標竿。

但吳聲杰坦誠建議，如果有別條路可以走，就別選藝術這條路，「同樣與隔壁的工程師一樣辛苦付出，薪水卻差了人家好幾倍。」但他也認為自己相當幸運，「有幾個人能像我一樣？」話雖如此，他的勤奮或許也為自己鋪就了成功的道路，只是較遠、較長。

在這個社群媒體風行的年代，「自媒體」吹起一股流行風，人人都可在網路上發表意見、傳遞訊息。其中聲量較大、具知名度及一定影響力的人，稱作KOL（Key Opinion Leader），也就是「關鍵意見領袖」。

KOL在社群平台如：YouTube、Instagram、Facebook等，定期發布特定的主題及內容，逐漸累積觀眾訂閱。當訂閱量達到一定數量時，KOL的言論即對其訂閱粉絲產生一定的影響力。

「網紅」也是個現代常聽到的詞彙，與KOL不同之處在於：網紅通常只是一時爆紅而被流傳、知曉，但風潮過後可能轉瞬即逝；相比之下，KOL通常較專注在特定領域（視其耕耘的主題而定），其影響力、帶貨能力等較具價值。

▲華裔美國青年Jonathan創建的Asianometry頻道。網頁擷圖

台灣移民美國第二代年輕人Jonathan，是個標準的ABC（American Born Chinese）。個性低調不願露臉的他，有著如同學生般的樸實外表，但他目前已是擁有39萬訂閱粉絲的科技知識型KOL，YouTube頻道名為「Asianometry」，註冊地在美國，影片對象為英語使用者。

▲Jonathan專注經營科普影片。Adobe Stock

創業艱辛》屏除雜訊，專注在目標上

許多年輕人夢想成為KOL，以為只要拍拍美照、在網路上表現得特立獨行，即可在家坐等收入。事實上，KOL如何找到自身頻道的屬性、累積足夠的訂閱數量，過程中所遭遇的挫折、挑戰，就如同公司創業、塑造品牌魅力一般，往往歷經艱辛才能成功。

Jonathan剛開始做的是旅遊及美食影片，但因為網路上紛紛擾擾的留言、意見、批評等雜訊太多，毅然決然轉為專注在科普影片上。當時他很清楚自己的階段性任務就是不斷累積製作影片的經驗與數量，因此當觀看數沒有達到期望時，他並未花過多的時間停留、找原因，「就是持續地做，隨著訂閱量增加，就會知道一定是做對什麼了。」

自2017年5月Jonathan開闢「Asianometry」頻道開始，訂閱數從0到1萬，整整走了近四年的時間；然而，2021年訂閱數從1萬到7萬，只走了三個月。2022年11月接受採訪前，只花了三週，訂閱量就從35.3萬來到了37.4萬。

當訂閱者的基數越大，成長幅度也隨之加速增加。這一切成績，全因Jonathan一直不放棄才得以成真。過程中之所以能夠堅持下來，是因為製作這些影片長久以來就是他的興趣，一點都不勉強。此外，他並未將YouTuber視為一個養活自己的職業，只是單純的在沒有壓力下朝著訂閱人數達到10萬人──YouTube「白銀創作者」獎章前進。

因此，在創業的道路上，能夠清晰地看見自己的目標，且一心一意朝著目標前進，就如同Jonathan將精神百分之百放在製作影片上，可說是非常重要的。

▲當訂閱量達到一定數量時，KOL的言論即對其訂閱粉絲產生一定的影響力。Adobe Stock

漲粉祕訣》開頭、標題、堅持學習價值

經過5年的努力與嘗試，Jonathan分享了成為一個KOL的漲粉祕訣：

1. 決勝關鍵前30秒

製作影片給觀眾的第一印象至關重要，網路世界講究迅速，若不能在第一時間抓住閱聽者的注意，多半他們也不會有耐性繼續看下去。就像電影預告一樣，前30秒能夠勾起觀眾的好奇心，就成功了一半。此外，要有些許劇透，但又不能全部展露，導致後面沒有看頭，這對影片製作者來說也是很重要的技巧。

2. 找到好標題

Jonathan認為一則影片的標題，可以決定這支影片受歡迎與否。他揭露自己的小習慣──先想標題，才開始製作內容。如果有想要製作的內容，卻無法找到合適的標題，他寧可放棄。

網路上的影片成千上萬，標題下得越好，越能吸引閱聽者來點擊。好的標題絕對不是胡亂選擇一個句子、幾個字詞就可以。標題的關鍵字選擇也很重要，要能幫助閱聽者搜尋時很容易找到該影片。

▲在網路、科技當道的現代，陪伴許多孩子們長大的最佳玩伴是平板電腦。Adobe Stock

3. 堅持「學習的價值」

Jonathan表示，YouTube定義一支影片是否受歡迎，是根據該影片的「被完成率」。因此除了影片開頭是否能吸引閱聽者繼續觀看之外，內容是否夠「黏」、能讓人看到影片的最後，也很關鍵。

面對YouTube這樣的演算法則，身為知識型YouTuber的Jonathan並不擔心。對他來說，能讓訂閱者從影片中獲得知識、觀念，才是最重要的。這是因為他堅持「學習的價值」，針對每支影片的主題，除了大量閱讀相關專業文獻以確保知識來源的正確性外，也會將大量資訊整合，使影片相較於基本的科普內容更為深入。

在網路、科技當道的現代，陪伴許多孩子們長大的最佳玩伴已經不再是蝌蚪、蚯蚓，也不再是積木、溜滑梯，而是平板電腦。身為知識型KOL，Jonathan認為YouTube最棒的地方在於「學習的價值」，小至怎麼修水管、煮番茄湯，大到如何買房子、投資股票期貨，以及所有你平時難以觸及的專業知識，如星球的形成、萬有引力的原理，只要你想知道，都能在網路上找到答案。

以前的人寫論文，得在圖書館翻閱典籍，厚厚的書本一堆換過一堆，現在只需坐在螢幕前，動動手指敲打鍵盤，便能找到答案。Jonathan發現在資訊紛雜的時代，可以在網路世界裡快速且正確地找到答案，也是一種技能。他認為，首先必須願意去找答案，接著要具備找答案的能力，兩者同等重要。現代人很強調要有獨立思考、批判的能力，其實就是化被動為主動，從原先坐等答案到主動出擊、尋找出口。對於創業者來說，這也是必備的生存條件。

▲針對每支影片的主題，Jonathan都會閱讀相關學術論文、教科書、文獻等，整合所有資訊後做出影片內容。Adobe Stock

謙虛以對》這些東西「誰都可以做得到」

由於Jonathan精心製作的科普影片非常具有專業度，所蘊含的知識量龐大到許多大學教授、專家、科技相關產業中的部門主管，都成為他的固定觀眾。然而，Jonathan並非科技相關背景出身，對於如何能達到今日的成就，他謙虛地表示：「這真的沒有什麼，其實每個人都可以做得到。」

所謂「做得到」是指，針對每支影片的主題，Jonathan都會閱讀相關學術論文、教科書、文獻等，整合所有資訊後做出影片內容；而影片的製作技術，則是在網路上尋找基本的剪輯與編輯YouTube教學影片，自學而成。

聽起來，這的確是「每個人都能做到的事」，或許差別就在於是否願意花時間、花心力去做，以及是否能在看不到前景的漫長漲粉過程中，仍然繼續堅持下去。

Jonathan的影片對多數追求娛樂性質的閱聽者來說，或許稍嫌生硬，在初期漲粉階段成長緩慢；但隨著影片穩定產出、影片品質符合閱聽者的期待後，「Asianometry」逐漸累積忠實的訂閱者，成功迎來快速成長的曲線。而原先僅是兼職經營YouTube頻道的他，也在最近轉為專職的YouTuber，期許能製作出更多品質優良的影片以饗粉絲。